孤濯說到最後,竟然有些蕭條的口吻。
容綰聞聲,就不敢再多說了,問道,“我的眼睛好了沒啊?”
“還有點腫,不過已經好多了。”孤濯說道。
容綰就說道,“這個藥效已經達到了,要再腫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她說完就睜開了眼睛來。
孤濯就說道,“你睜着眼睛看還行,不是特別腫,只有一點點。”
容綰點點頭,“一點點不怕,這樣的狀況,應該要過一兩個時辰等裡面的水腫自行消散了就會消腫吧!”
她說着,就看向他,問道,“而且,你剛纔是不是說你有辦法讓姐姐不擔心我的?”
孤濯聞言,忽然笑了,說道,“是的。”
容綰當然是相信他了,於是就點點頭,“那起來吧。”
容綰說完,就起身來,喚了婉清和挽香進來幫她梳頭了,不過梳了兩個髮型,容綰都嫌棄太累贅太重,太不方便,因此就隨意的綰了髮髻在腦後,插了簡單的玉簪就作罷了。
容綰去找慕容名的時候,慕容名和習雲已經起來吃過早膳了,正在院子裡散步,並且手上還拿着水壺在給院子裡的花兒澆水。
“姐姐,昨晚睡的好嗎?”容綰老遠就笑着問道。
慕容名聞聲擡頭看過來,“很好。”
容綰嫌棄自己步子太小,所以就小跑着過去了,“你覺得孤家好不好啊?你放心不放心我住在這裡啊?”
“挺好的。也放心。”慕容名笑道,隨後瞅着她眼睛有點不對勁,像是腫了一樣,就吃驚道,“你眼睛怎麼了?”
容綰聞言下意識的去看孤濯。最裡邊兒已經說道,“沒什麼了,就是有點腫。”
“胡說,你這還是沒什麼?”慕容名不相信,“你哭過了嗎?”
容綰立刻慌亂的說道,“沒有沒有。”隨後求救似得看向了孤濯。
慕容名見她老看孤濯。也看過去。
孤濯就靦腆的笑了笑,“昨天晚上我們睡的太晚了。”
慕容名聞言愣了一愣,隨後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卻有些責怪似得看向孤濯,並且像是強逼着自己才能說出口來一樣的說道。“你們這樣不行,你怎麼能這樣呢?”她說着就不知道要如何說了,而是看向容綰,“你這麼不愛惜自己,姐姐怎麼放心走呢?”
容綰完全沒反應過來,只不過想起了剛纔孤濯詭異的靦腆的那一抹笑,要知道他平時對着別人連笑都是很勉強的,這會兒還是靦腆的笑……
還有她說昨晚上她和他睡的太晚了。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可是慕容名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樣!
就在容綰還在糾結的時候,慕容名竟然說了讓她注意點。就轉身進屋找習雲去了。
容綰愣愣的看着慕容名離開的背影,“我怎麼了?”
孤濯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索性就不告訴她了,“沒什麼,我們走吧。”
容綰說道。“額。”
話音落下,容綰便去找了慕容名和習雲一起出門。
不過。進入屋子的時候,慕容名都老是不看她。好像是刻意要避開她一樣。
弄的她,這會兒是一愣一愣的。
好在,沒多大會兒,慕容名像是恢復了常態一樣,和平常一樣和她說話自然了起來。
一行人收拾好了東西,打算出門。
孤濯卻吩咐說道,“這些東西都送到後門的馬車上,我們從後門走!”
“我們爲什麼要從後門走?我剛纔看到好多護衛去了前門啊?”容綰不理解的問道。
“你跟我來就對了啊。”孤濯笑道。
孤濯已經讓容綰看到,他說了一句話而已,就讓慕容名打消了疑慮,這會兒自然是他說什麼,就照着做咯。
孤濯和容綰是帶路玩的,習雲和慕容名就只能跟着了,而且,雖然不知道孤濯骨子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們覺得一定是有必要的。
孤濯帶着幾個人從後門上了馬車,那馬車比較普通,遠遠不及,容綰平時出行的馬車那樣華麗。
這馬車除了外面看上去要紮實一些,因爲構造好像複雜了一些,但是用料都是極其普通的,就跟普通的馬車沒有什麼區別。
慕容名見狀就問道,“這是要掩人耳目嗎?”
孤濯讚賞的看了一眼慕容名,“差不多吧,但不止是如此。”
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名堂?慕容名不知道,但卻拭目以待。
出行一共是兩輛馬車,一輛是容綰和孤濯的,一輛則是慕容名和習雲的,當然也可以緩一緩,換成容綰和慕容名,或者習雲和孤濯,不過這幾個人中,容綰和慕容名估摸着願意換,可習雲和孤濯就不願意換了。
不過,這會兒剛出門,就不必分開了,而且兩輛馬車都挺大的,四個人坐在馬車裡還有很大的位置呢。
馬車裡爲了消暑,還放了不少的冰塊,倒是涼快的很。
而且,容綰上了馬車以後,才發現,這馬車外表不起眼,裡邊兒卻什麼都有,絲毫不比她出嫁的時候,孤濯爲她準備的馬車差。
兩輛馬車上都有兩個護衛裝扮的車伕,還有暗中跟隨的一行護衛,當然了,那些護衛送他們到了一個地方,就會回去,由那個地方的步六孤氏的暗衛繼續保護他們。
“我們這麼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麼呢?”容綰覺得孤濯的舉動,雖然是爲了安全考慮,但是卻時不時有點誇張了,除非他是還想要做些別的什麼。
“如今東魏朝堂。有些亂,也有許多眼睛盯着孤家,所以,爲了安全起見,還是悄悄出行比較好。所以我安排了另一隻隊伍,假扮成我們從前門離開了,之後會回去孤府,到時候人家也不知道我們離開了鄴城了。”孤濯說道。
“啊?我們直接離開鄴城?那我本來還打算去回春堂看看的要怎麼辦啊?”容綰問道。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已經告訴了那邊的護衛以及許良他們幾個信的過的人了。讓他們好好守着回春堂,有什麼事都要等我們回去了再說。”孤濯說道。
“那就好。”容綰放下心來。
孤濯就再次說道,“我們這次離開鄴城出去,我覺得這樣悄悄的離開是最好的,綰綰不喜歡那麼多人跟着。那樣太引人注目,我也覺得如此,而且我這次想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帶你們玩一玩。”
他說着就看向了容綰,“綰綰你不是說想要和最親的人,一起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嗎?我也想要做一些行俠仗義的事情,所以我就想要趁着這次的機會,讓我們都暫時的忘記一切其他的事情。好好的過幾天輕鬆的日子,還可以這樣悄悄的送姐姐姐夫一程,一直將他們送到東魏邊境。如此一來,你們相聚的時間也會多一些。”
容綰聞言眼前一亮,笑道,“好主意!阿濯,你做的太好了,我除了想要這些以外。還想要行醫濟世呢,這次趁着這幾天就可以盡情的去做了。”
“哈哈。”習雲在一旁聽了也笑道。“妹婿的心思真是無人可及,不過是想了一個安全送我們出東魏的法子。竟然還可以做其他這麼多事!要換了我,我可想不到這些!”
孤濯笑了笑,也沒有謙虛客氣的去說習雲過獎了。
慕容名就笑着說道,“可不是,其實我最想做的事情,也是在慕容氏穩定以後,能和妹妹妹婿這樣一起,一家人出遊或者輕輕鬆鬆的過小日子呢,不過這會兒倒是提前的小小的享受了一下了。”
“我最想做的事情,和你們差不多,不過,除了這個以外,就是想要一身輕鬆的看遍名山大川!”習雲有些嚮往的說道,因爲他其實是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人,如今卻是被束縛住了。
說話間,隊伍已經行駛了許久了。
容綰撩起了窗戶,看向外頭,已經將鄴城走了一半了,鄴城並不大,這會兒只不過是午時,到了傍晚前,她估摸着應該能出城,否則如果入夜了,鄴城禁宵的話,那他們就出不去了。
“還早,我們傍晚前應該能出城的。”容綰說道,“可是,我們爲什麼要從這邊走啊?我們幾乎將鄴城橫穿了一遍,這樣走出鄴城好遠。”
孤濯解釋說道,“我就是想去遠的地方,然後慢慢的順着路回來,如此既能將所有的地方都順道去一遍,還能不走重複的路。”
容綰恍然,“原來如此,好吧,看來我們這次出門,什麼都不用操心了,一切都交給相公就是了。”
容綰口中的相公兩個字取悅了孤濯,他聞言笑了起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慕容名見孤濯對容綰這樣好,還能連帶着這樣爲他們設想,真的是很難得了,她相信她走了以後,孤濯也會盡心將容綰照顧好的,縱然他也許沒有想到未發生的事情那麼遠,但也一定能保護好容綰。
慕容名默默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卻也同時在心底裡爲容綰感到開心。
幾個人商議完了以後,慕容名和習雲就打算回自己的馬車去了,因爲到了下午的時候,太陽太大,這炎炎夏日中,四個人在一個馬車內實在是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