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之間的戰爭,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持續太久,有那快的,一招之間就見了勝負,而大部分的人也最多十個往回就要分出你死我活,因爲異能者雖然各有各的能力,但各自的防禦能力卻是不強的,一旦中招,立刻就分出了勝負。不會像武俠小說中所說的那樣,來來回回打了幾百回合,還是勢均力敵的狀態。
諸如錢太鐸和倉景洪之間的戰鬥,愣是一口氣打了一整個下午,這在異能界來說,乃是不可多見的奇景了。
究其原因,一是因爲錢太鐸能力的複雜多樣,讓他可以在整個戰鬥中一直佔據主動。倉景洪打不到他,那他就不會因爲受傷或不敵而落敗。二是倉景洪能力的均衡性,這個高手的速度、防禦、攻擊、敏捷等各項屬性都屬於中上,比普通的高手還要厲害些,雖然錢太鐸有許多種攻擊手段,但落在倉景洪的身上,卻都能被倉景洪或躲閃、或防禦的抵消掉。
這麼一來,誰也奈何不了誰,於是纔出現了眼前的這一幕。
不過,再長的拉鋸戰,也終有分出勝負的一刻。
當倉景洪突然掏出一把鐳射槍,並對近在咫尺的錢太鐸開槍之後,這個時刻也就到來了。
在那一剎那,錢太鐸沒有被動的只知躲避,反而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結果,倉景洪的鐳射槍射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的雙拳,也猛然搗在對方胸口,一時間,兩敗俱傷!
倉景洪笑了。
他的防禦力,絕對是比錢太鐸強的,而錢太鐸受的是槍傷,他的只是內傷,如果時間往後延長,內傷肯定比肩頭的槍傷嚴重,但在這一刻,他卻比錢太鐸佔着絕對的先天優勢!
他嚥下幾乎從喉間噴涌而出的鮮血,詭異的笑着,然後,雙拳貫耳,兩個鉢大的拳頭直奔錢太鐸太陽穴!
呼——!
剎那之間,他看到了錢太鐸臉上那突然出現的詭異笑容!
都認爲自己纔是最後的勝利者,可是,這一刻,雙方誰才能真正笑到最後?
倉景洪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下一刻,就在他的拳頭距離錢太鐸腦袋不足十釐米的距離下,突然,眼前的人影一閃,不見了!
兩個大拳頭收勢不住,重重的互相擊打在一起,然後被巨大的力量彈開,一時間,倉景洪兩條胳膊都麻了。
“不好!”
第一時間,倉景洪就反應了過來。對方一定是使用他不知道的方法,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而通常使用這一招的人,必定會攻擊敵人的後背!
所以,倉景洪迅速的轉身,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只花了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就完成了。只是他的眼前,依然沒有對手的蹤跡,隨後的一剎那,他迷茫了。
敵人呢?
然後,一股尖銳的力量刺入了他的後背,穿過心臟的位置,然後透胸而出,沒有絲毫阻礙的飈射向前方遠處!
那是——,一道藍紫色的光線!
鐳射槍!
倉景洪回頭,發現他要尋找的對手,正在他身後近處,手上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鐳射槍,而那槍口,正穩穩的對準他的背心,他甚至還能感受到鐳射光射過之後的灼熱感。
“原來,有槍的不止我一個人啊……”這般想着,倉景洪只覺全身的力氣迅速流失,隨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錢太鐸呼出一口氣,將鐳射槍藏回身上,這才抱着被對方槍口射穿的肩頭就地坐了下來。
又殺人了!
這是他迄今爲止,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也是最難纏的對手,如果不是最後這一次他將計就計,利用隱身能力造成對方的失誤,想要殺掉對方,肯定還要耗費很大一番精力!
不過,現在終於擺平了!
一個世界一流的高手,比天羅那些普通的高手還要強上一些,足以令他感到極大的成就感。
休息了片刻,感覺細胞治癒能力已經開始發揮作用,肩上的傷口不再流出血來,錢太鐸這纔在倉景洪的面前蹲下,從他身上搜出一個電話來,看了看,竟然沒有設置密碼保護,於是心安理得的翻找其中的內容。
當他從聯繫方式一欄中看到“老闆”兩個字的時候,錢太鐸愣了一下,隨即會心的笑了。
真是……
和這些打雜的對話多沒意思,無論是那別墅的老大一行人,還是眼下這個死掉的倉景洪,都只是賀家的高級打手而已,他對他們講的話,不一定能傳到賀家的主事人耳朵裡,所以,錢太鐸忽然覺得,是該親自和那邊的人談一談了。
撥通了“老闆”的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並沒有說話。然後錢太鐸就開口道:“你派來的這個叫做倉景洪的人,已經被我殺了!我再申明一遍,賀光死有餘辜,如果你們再追着這件事不放,我想,賀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說完,果斷的掛斷,錢太鐸隨手一扔,手機化作一道流光飛出去,砸在遠處工廠的牆面上,四分五裂。
…………
“你白天做什麼去了?”
晚上,在家吃過晚飯後,彭玉將錢太鐸拉到了一邊問道。
錢太鐸回家的時候,衣服是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滿是塵土,正好碰到彭玉下班回家,當時彭玉雖然沒有說什麼,卻是記在了心裡,因此趁着錢老爹不注意,便將他拉到了一邊單獨詢問。
“沒什麼,去俱樂部找張雲生了,那幫軍人你也知道,打起架來,每個輕重。”錢太鐸聳聳肩,隨意的說道。
遇到倉景洪的事情,他不可能向彭玉說出來的,因爲這件事最初就是因爲彭玉的事情引出來的,如果告訴彭玉今天因爲她又殺人了,這女人很可能會在心裡打上一個巨大的疙瘩。所以,錢太鐸撒謊了,爲了不讓彭玉內疚和擔心。
然而,彭玉是個多聰明的女人,即使錢太鐸盡力表現得很平靜很自然,她還是從一些細微之處看到了不正常的地方。只是,彭玉也是個寬容的女人,見錢太鐸不肯明說,他也就不再追問。
第二天,蘇晴又跑回來了。
而這一天,袁憶小丫頭也不甘寂寞,從學校翹課,來到了錢太鐸家裡,於是這個本來安靜了兩天的家裡,又突然變得喧鬧起來。
錢太鐸不堪忍受幾個女人的唧唧喳喳,連忙閃人,躲到了張雲生的槍械俱樂部。
去的時候,張雲生不在。錢太鐸來到靶室,再次看到那一排排的武器,心裡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這些傢伙,都是當初伴隨他的夥伴啊,每一把槍都是經過他親自調試過的,於是不由自主的就挑了一把槍射擊起來。
一輪打完,查看記分牌,居然是全部滿環,不由得一陣苦笑,現在他的神射異能已經被大大加強了,射這些不動的靶子,一點挑戰性都沒有,隨之而來的,就是再難從射擊這項運動中找到樂趣。
忽然背後傳來幾聲掌聲,錢太鐸回頭一看,卻是張雲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錢兄弟一段時間不見,槍法更是精進了啊,現在整個信州,已經沒有人是你的敵手了。”張雲生笑着道。
錢太鐸搖了搖頭,扔了槍道:“張大哥別開玩笑了,我這就是練練手,那算什麼高手。你這俱樂部裡,比我厲害的就不少了。”
張雲生嚴肅道:“錢老弟這就不對了,一年前你還在我這裡,對俱樂部的情況還不瞭解麼?真有高手,也只能是你這個高手,其他人哪能和你相比。”
錢太鐸笑了笑,不再解釋。
他能告訴張雲生,他的槍法神準,實際上是因爲他當時還隱藏了一種異能麼?
用異能換來的百發百中,算什麼高手?
兩人來到會客室,聊起最近信州的變化來。
這段時間,信州各大勢力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有前幾天從北隅省賀家的公子忽然暴斃,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賀家隨即派了幾批人進入信州調查此事,只是,因爲劉勳暗地裡的強勢插入,令賀家的調查進展很緩慢,而其他勢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此漠不關心,這讓賀家更加的寸步難行。
“聽說,賀家過來的幾批人馬,都在信州鎩羽而歸了,而昨天剛剛到此的賀家第一高手倉景洪,傍晚時分就被人發現了屍體,竟是被人直接幹掉了……”張雲生說着,若有深意的看了錢太鐸一眼。
錢太鐸暗道:“張老哥是什麼意思,偏偏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來?試探,還是有着其他的目的?”隨即一想,當初也多承蒙張雲生的照顧,想必他是不會害自己的。於是苦笑道:“實不相瞞,這件事是因老弟我而起的,想不到居然進入了信州各大勢力的視線裡,真是罪過了……”
張雲生大笑一聲道:“我就是隨口一說,老弟既然這麼坦誠相待,我也就不瞞你了。昨天晚上,賀家在聽說倉景洪掛掉之後,大爲震怒,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這個三番五次折損賀家顏面的人幹掉!即使這個人有着深不可測的實力,甚至他擁有天羅的*,也全不在乎!”
錢太鐸一驚,暗道幸好自己沒有對張雲生隱瞞,不然這個消息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送到自己這裡。現在看來,張雲生的身份,似乎還不僅僅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他的消息來源,竟然比身爲警察的劉勳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