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停止哭泣,木納的盯着我看了好一會,“你說什麼?”
“杜……杜隊開車出意外了。”
我軟坐在副駕上,低着腦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對不起……
在心裡反覆的唸叨着,然而卻沒有勇氣承認錯誤。
趙雲沉着臉讓我下車。說她要趕去杜隊出事的現場。
當下我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麼下車的,站在路邊,她的車射進茫茫車流,遠去了好久,我還在發呆。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杜隊不會死的。”
愧疚的埋頭往學校走,走到校門口趙雲打來電話。聲音聽不出喜怒,隔着我也能無形的感覺到她那扎心的痛,“小菲,你領隊查圖書館的案子,一定不要給我丟臉,一定要給我贏杜爲民一次。”
“嗯。”
難以描述的情緒撕裂着我的內心,等她交代完,我像瘋了一樣衝進學校。腦子裡模糊只想着,破案,抓到兇手!
可能……可能……這樣能讓自己短暫的逃避,不去面對杜隊出意外的現實。
“雲姐說這件案子讓我領隊,你們收到了命令沒有?”
回到學校與第三隊的人回到刑警隊,五個人聚在辦公室,我壓制着無盡的愧疚,掃過另外四個組員。
三個老隊員沉默的點頭應是,劉孝很不配合的小聲嘀咕:“憑什麼?就憑那個誰都能推理出來的推理?就憑你認識杜七夕?”
旁邊的老隊員輕輕撞着劉孝。不停給他打眼色。
我拿起桌上的質料砸在辦公桌上,第一次露出沒有任何情緒的表情,“對,就憑我認識杜七夕。你不想幹。不打算聽命令可以離開。”
“妹子,刑警隊辦的是命案,人命關天,不是嗲聲嗲氣的說兇手給我站出來,兇手就會綁着雙手讓你抓的。”
劉孝譏諷的往外走,一個老隊員拉住他,同時向我投來抱歉的眼神。
我知道他們不服,也沒打算他們能服,轉身走出辦公室,“法醫初步鑑定結果是自然死亡,詭異到自然的七孔流血,我們自己去驗屍。”
趕往驗屍房的途中,我打通了蘇三的電話,不等他說話十萬火急的說出了屍體的表面症狀。問:“你知道中醫有哪些法子能讓人七竅流血。”
“屍體眼球粉紅,舌頭往上微卷,脖子上的動脈有些發脹……”
蘇三複述着屍體的表象,“我知道的有七八種毒或者補藥,能造成這種情況。你拿刀割開屍體的喉嚨,看食道有沒有變色,如果是正常的顏色,那就把眼珠子挖出來,看眼球后面有什麼,這樣我才能判定是什麼情況。”
“謝謝。”
掛了他的電話,我又撥通了蘇小薇的,直接說:“讓楚九歌接電話,我有事找他。”
“你以爲你是誰呀?”
“我教你一招術法。”
第一次見面她就搶陰陽羅盤,可見她對術法會有期待,我隨口忽悠一句,她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有什麼我不會的?記得說話算數。”說着把給了楚九歌。
“你是?”
“蘇菲。”
“有事?”
“我有事跟你說,別讓蘇小薇聽到。”
等了一會,電話那邊傳來楚九歌的聲音,“說吧!”以投反亡。
“殺外資商的兇手是誰?”我沒有多餘的解釋,楚九歌說:“無可奉告,禁術一旦運轉,七兇只要拜祭了鬼門,自身的某方面能力會得到增強,可能是智商、可能是電腦技術、可能是力氣……同時他們都有七天的時間辦自己的事,只要在七天內殺人就可以了。”
“你可以把這看成一種交易,公證人是運轉的禁術,如果我暴露了他們的身份,那就違反了交易,我會受到禁術反噬。我現在的狀態一旦受反噬,只有死路一條。”
“那你呢?你不是也要查這個案子?”
“靠兇手留下的線索找到他,那是楚九歌的能力,是人的能力,不是白澤的能力,那樣我不會受反噬。”楚九歌似乎意思到了我的不對勁,輕聲問:“怎麼了?有事別壓在心裡,說不定我有辦法。”
“沒事,先掛……”
忍着在眼眶打轉的眼淚,我強行把眼淚吞回去,對自己說,你現在沒有哭的權利,不準哭,聽趙雲的把兇手找到,贏一次杜爲民纔是該做的事。
楚九歌搶在我掛線前說:“在我借楚九歌身體還陽之前,蘇小薇已經跟楚九歌好上了。借體還魂不同於鬼上身,這具身體還擁有楚九歌兩個執念,第一,查出他母親的死因,他已經找到了一點線索,而這點線索在蘇小薇身上,所以他們才各有目的成了戀人。第二,名震全國刑警隊。只有完成這兩個執念,楚九歌纔會完全變成白澤。希望你暫時別拆穿我的身份,希望你能諒解。”
“你不用對我解釋這麼多,我不會拆穿你的,掛了。”
百感交集的切斷電話,我強壓着哆嗦與四名警員匯合,繃着臉部的神經一起趕到了法醫工作室。。
警員與法醫進行完交涉一番後,我耐心聽完法醫沒有新線索的最新報告,讓法醫先出了驗屍房。
看了眼已經僵硬的屍體,我隨手拿起了一邊的手術刀。
屍體躺在白色架牀上,我帶上手套,忍着內心的恐懼與噁心,按着屍體下巴,用鋒利的手術刀切開了屍體喉管。
喉管擠出黑色淤血,刺的血腥臭衝入腔,我胃裡就是一陣翻滾,髒污翻到嘴裡,裝着沒事人繃着臉強行吞下去。
手按在屍體脖子下方,支撐着兩條發軟的腿不讓自己倒下。
這一刀讓包括劉孝在內的警員愣住了,一個老隊員看着恐怖的傷口,壓着吐意,“那個……菲姐,這不符合規矩。”
這個與年紀無關,這聲菲姐只是刑警隊的慣例,頂頭上級喊職位,把隊裡牛逼的人稱姐和哥。
我冰冷的一眼橫過去,他們還想說什麼,手術刀已經插進了屍體的眼部,用力一攪,眼珠子被刨出來,眼球后蠕動的肉裡爬出了一條沾着淤血,冒着魚腥味的小蟲。
烏色的蟲子像蛆一樣,所帶的魚腥味詭異的大得蓋住了血腥臭。
劉孝第一個吐了,他這一吐其餘三人忍不住跟着彎腰就地吐了起來。
我早嚇的腦子空白,本能的用刀子插住小蟲釘在牀上,這一刻根本知道自己在幹嘛!
“這是蟲毒,你想查關於蟲毒的出處,等會我給你傳一些交流切口,你學會了切口,晚上去中山路地下夜市,找一個賣內衣的男子,你把蟲子帶過去,他應該知道蟲毒的來源。記得帶夠錢,買消息的價格應該在五千到一萬之間。”
丟了手術刀,我腳步緩慢的出了驗屍房,像沒事人走進洗手間,趴在洗臉池上吐了好久,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哭幹了眼淚,打電話給蘇三說明情況,於是他告訴了我查線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