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片的劇情與倩女幽魂的唯一區別在於,倩女幽魂最後是燕赤霞滅了boss,而祭祀片最後是燕赤霞請來了龍王夜叉,必須得先確定這個夢境是哪個版本?不然蘇三這個姥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認真思考一遍劇情,敲着桌子說:“現在聶小倩手握蘭若所有鬼兵,劇情裡面的變量有兩個,第一,開篇死掉的劍者,那個能與燕赤霞比劍的夏侯劍客,不知道他在這裡死掉沒?”
“沒有,這個時間寧採臣應該才上若寺,這會應該正好碰到燕赤霞和夏侯劍客。”
聽到蘇三的話。我頓時精神一震,因爲在劇院裡播放的電影,夏侯劍客已經死了,但現在人卻沒死,這說明什麼?說明造化演化的第二層夢境,並不是按照祭祀片來的,而是按照傳說,或者說是我們一羣人的前世今生來演化的。
“夏侯能與燕赤霞打平手,說明他的實力只比你低一線,既然他在聶小倩的棋盤裡死了,那麼這人就可能成爲朋友。”我腦子飛速運轉,摸着默樑說:“劇情裡的第二個變量是,你。”
“我?”
蘇三指着她自己絕美的臉,表情很似疑惑,我笑呵呵的說:“如果你不跑去殺夏侯,不被燕赤霞逮着,你確定燕赤霞只會爲了一個陌生的書生,跟你不死不休?你還記得劇情裡一個細節嗎?夏侯可是追着燕赤霞跑了十年,死咬着比劍不放。說他們有基情,那太惡俗了,但兩人絕逼打出了感情,我懷疑燕赤霞一定要滅了你,是因爲你殺了他的好基友。簡單說,在聶小倩對付你的這盤棋裡,夏侯劍客就是一個犧牲品,一個把燕赤霞拉進她陣營的犧牲品,而你好死不死的拉足了燕赤霞的仇恨。”
“靠!”
蘇三鬱悶的蹦起來,心有餘悸的說:“好險。我還想着夏侯劍客陽氣重,吸了他的陽氣,能多恢復一點就恢復一點,這樣對付起聶小倩就更有把握一些。”
“這不是你笨,而是你回到了這一世,思維被固化了,認爲自身實力纔是第一。就像我們的世界,個人實力並不強,但能控制導彈的人你能說他垃圾嗎?你術法再逆天,人家一個定位導彈轟得你渣也不剩。燕赤霞和夏侯劍客就是人形導彈,聶小倩控制不了燕赤霞這顆導彈,但能讓這顆導彈看你不爽是不?”我嘿嘿奸笑的打着比喻,蘇三悶哼了兩聲問:“你一直在說劇情裡的變量,還有不是劇情裡的變量嗎?”
“有。”
我想起了祭祀片裡那個女鬼,“跟我一起陷入二次夢境的可不只有我,除了跟在聶小倩身邊的女鬼和我,還有九到十一人都可能是變量。聶小倩身邊的女鬼是想當女主角,那隻女鬼天生就是聶小倩的對頭,剩下的除了一個老神棍,應該都想幹掉進入夢境的另外一些人。如果這不是祭祀片,他們記起第一層夢境的可能性非常低,只會潛意識去做這件事,畢竟聶小倩可是蘇小薇的前世,並不是演聶小倩那個女人扮演的角色,由於輪迴的慣性那些人清醒的概率實在太低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我、聶小倩身邊的女鬼會自主改變劇情外,剩下的人可能改變劇情的概率相當低,我們只需要注意細微的差別就可以了。”
“回答正確,可惜沒有獎勵。”
我伸着懶腰,看着身上的白色長紗說:“你這裡有男人衣服沒,給我弄一套,我出去噁心一下聶小倩,同時你儘量策反跟着聶小倩的那隻女鬼。就算她幫着打聶小倩,你起碼要讓她覺得,沒了聶小倩,她一樣能幹翻你當女主角,這樣她一定會分裂聶小倩手裡的勢力。”
敲定清楚行動方案,我換上了男裝。這才發現不是古代人笨,而是古裝太寬大,只要稍微勒一下胸,用衣領擋住喉結,控制一下聲線,壓根分不出是男是女。
更甚者。在這個男權當道的時代,人們根本不會去思考,女人敢假扮男人。
我發現這一條是因爲,我離開蘇三的老窩,正好看到比劍完的夏侯劍者,敗給燕赤霞後。怒氣衝衝的說:“死鬍子,老子去逛青樓了,等舒服完了找你再戰。”
燕赤霞氣的吹鬍子瞪眼,大罵夏侯之所以連敗幾十年,就是因爲酒色過重,活該他輸一輩子。
我飄在樹後,看到這一幕眼內精光連閃,暗想這兩個人果然不清白啊!
再幻想毛髮旺盛的燕赤霞與精壯的夏侯肉搏,頓時打了好幾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跟着像受氣包一樣的夏侯到了鎮上,進入一間青樓,我看到圍着男人們打轉的鶯鶯燕燕。不得不讚嘆古代這方面還真是發達。
老鴇見到我一身金絲秀才裝,兩眼放光的迎上來,完全沒看出我是個姑娘,她領我去夏侯隔壁的路上,還以暗示的話語詢問要不要找個男人?
聽到這話,我禁不住再次讚歎古代的風氣還真是男人的天堂,尼瑪男風不是罪,而是上流社會有品位的象徵。
對,就是上流社會的象徵,然而上流社會卻是重點,因爲古代階級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像我這身打扮,除了考上進士的人,誰要是敢亂穿,被抓到是要滿門抄斬的。
反正是跟蹤夏侯,我也不介意研究一下歷史,暗示老鴇來兩個青澀的少年。
老鴇熱情的帶我進入夏侯隔壁的包間,坐下沒多久。兩個風度偏偏的小鮮肉搖着摺扇走進來,身後兩個小童,一位端着琴,一位捧着棋子和棋盤放在桌邊就退了出去。
我見兩鮮肉穿着儒生服,差點沒嚇尿。
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秀才,過了縣試的秀才,如果放到現在,兩鮮肉不是市裡高考狀元,也是前二十名,因爲大多秀才只取前二十名已經算多的了,並且還是三年一考。
“先生,小生最拿手的是錦帳春、鵲橋仙、虞美人。不知道先生想聽哪個牌?如果先生高興,期望不吝對小生指點一二。”走到琴邊的秀才彎腰下拜,行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禮,這禮儀只會對授業有恩的講師纔會行的。
我哪懂啥曲牌名,上大學那會倒是記得納蘭性德的一曲長相思,不由得哼了出來:“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這可是清朝出來的玩意,以現在的服飾來看,應該是明末清初的亂世,兩秀才聽得入神,拍手叫絕,其中一個更是聽得眼睛都紅了,反覆的呢喃:“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看來人家是有夢想,還想衣錦還鄉來着,沒想到卻落到青樓當起了這個,可見有多麼悲哀。
我稍稍一想也大致猜出了他們的處境,不定就是流落青樓幫紅塵女子寫些小玩意,然後遇到大官貴人客串一下男寵。想學些科舉經驗纔會做出這不恥的事。
這年頭的人爲了能考中,讓他自切都有可能。我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裝扮,暗歎:這身衣服坑死人不償命呀!
兩人收起了酸氣,撫琴的坐到琴架前,調好音量就彈了起來,聽着他唱出的曲調。我和另外一位都入神了,琴音完畢,夏侯猛的推門進來,大讚:“此乃長相思絕唱也,少了一些婉約,多了一絲男兒心切。詞絕。人更絕。”
隨着他的話音,叮咚一聲琴絃莫名其妙的斷了,而我猛的精神一震,鬼體比之前凝聚了很多,差不多一下從白手厲鬼彪到了黑手厲鬼級別,只比蘇三這個姥姥弱了一線。應該能與夏侯打個平手了。
“造化呀。”
兩個秀才再次對我行大禮,而夏侯劍客怒目橫瞪,驚歎的大聲狂呼,“造化啊造化,如此才氣,當得鬼神退避。”
我擦。姑娘不就是鬼嗎?
我看着身上一閃而逝的黃光蒙了,夏侯以爲我沒認出才氣是什麼,隨口解釋說:“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有道大儒一聲大喝,萬邪退避三舍就是有才氣護身。”
聽着他的誇獎,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咱自家知道自家事,這是第二層夢境,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白澤聚攏過來的造化所演變,就算造化弊屏了白澤,本質上這些造化,只要我有本事都是給我吸收的。
如果是真正的才氣,別說我吹牛逼抄兩首詞,就算抄一千首,這玩意也與我無關,更別提被我一直鬼吸收了。
僅僅裝了一次逼,不僅吸收了大把的造化,聽夏侯的語氣對我也挺有好感,真特麼的賺大發了!
我謙虛的客氣幾聲,邀請他們一起喝酒,聊到興處,我盯着夏侯的佩劍說:“先生佩劍在身,沒想到也是我輩中人。倒是小生之前小家子氣了,該罰一杯。”
好話人人都喜歡聽,姐的逼格放在這裡,夏侯豪爽的一巴掌拍在我肩頭,哈哈大笑的說:“君子有六藝,文武不分家。只是這亂世妖孽橫行,某才劍走偏鋒,只待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說的好聽,你丫要不是追着燕赤霞跑,姑娘懷疑你都不會棄文崇武,這話當然只在肚子裡嘮叨了,我趕緊順杆子往上爬:“小生聽說好多同窗路過貴地蘭若寺消失的無影無蹤,據說是鬼神爲禍,特來一查究竟,不知道夏侯兄可有興趣同小弟一探究竟?”
另外兩秀才不悅的說啥怪力亂神,我懶得搭理,一直注意着夏侯的表情,發現他眼皮一跳一跳,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說:“我剛從蘭若下來,那地確實有古怪,可同去。”
嘿嘿,姑娘等的就是這句同去,只要你去,就不怕你喝醉了被弄死,你家燕赤霞也不會被聶小倩裝可憐拐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