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肚子很餓,但我哪有胃口?
洗了個澡,我躲進被窩,腦子裡全是死狗和爺孫兩。
之前是由怒氣支配,隨後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空思考什麼。這一靜下來裹着被子一個勁的哆嗦。
盯着牀邊十全大補湯的盒子,纔有一點點小小安慰。
這一天精神極度緊繃,看着盒子朦膿的睡了過去。
我斜躺着,迷迷糊糊的感覺背後有個人,還以爲是做夢,感覺挺舒服的還往後縮了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什麼在磨蹭我的臉,一條胳膊搭在我身上捏着我的手背,我猛的驚醒。
原來白澤在背後環抱着我,臉壓在我臉上,我驚的推來他坐起身,護着胸直直的看着他。
是白澤不是葉永夜,他好像也才清醒。疑惑的嘀咕:“麻煩,你記得快點休夫。”說着他出了被子向窗口走去。
聽意思好像他不願意爬姑娘的牀似的,我結巴的說:“站住,把話說清楚。”
“那根紅線太麻煩了,我都不能睡覺,一睡覺就冒到你旁邊了。”
他這一說,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剛剛我居然沒有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氣,“你身上的陰氣沒了?都不冷了。”
“姻緣線的問題。”
白澤一頭撞出窗子,我看着空蕩蕩的窗簾鑽進被窩,“死人。”
“你找我?”亞聖東巴。
他突然出現在被子裡,又嚇了我一跳,“那個……你能別莫名其妙的出現嗎?”
“不是你叫我嗎?”這次他壓根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哭喪着臉,“鬼需要睡覺嗎?雖然咱們結了冥婚,但……你睡在旁邊。感覺挺怪異的。”
“人睡覺是養生魂,鬼睡覺是養鬼魂,我怎麼就不需要睡覺了?”他扯過抱枕,抱在懷裡背對着我裹了一半的被子,伸手在被子中間劃了條線,“一人一半,你別過界了。”
正要說話,門口響起媽媽的腳步聲,我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什麼也來不及做,媽媽已經扭開房門進來了。
完了,姑娘的清白全完了!
我像要死了一樣閉上眼睛,媽媽進門好像沒看到白澤。“菲菲,你跟誰說話呢?外面車裡是你朋友吧?那樣睡覺會不會出問題?”
“外面?”
明白過來她說的是葉永夜,我趕緊說:“他是當兵的,習慣了風餐露宿。沒事的。”
媽媽又說了幾句,帶上房門離開。我吐出一口長氣,“爲什麼我能看到你,我媽看不到?”
“別吵。”
房間一直開着燈,隨着他的話音燈滅了,屋裡陷入黑暗。
我張嘴要喊,他迅速捂住我的嘴巴,“讓你別吵,小心嚇走受傷的公貓頭鷹。還有我想讓誰看到,誰就能看到。”
聽到貓頭鷹我不動了,他慢慢鬆手。指了指窗戶,我能模糊的看到他的動作,餘光瞟過去,窗簾後果然有隻鳥影。
“躺下,裝睡,別動!”
他平躺到牀上,我跟着躺下去,身子緊張的猛顫。
閉着眼睛好似聽到了鳥扇動翅膀的聲音,聲音離牀越來越進,我抓着被單不停的吞口水。
噗嗤!噗嗤!
扇翅膀的聲音好像就在面前煽動,我忍不住緊張的睜開了眼睛。
一隻貓頭鷹飛在我面前,寶藍色的貓眼在昏暗裡特別亮,四目相對它煽動翅膀要飛,白澤伸手抓住鳥脖子,“這畜生是來找它媳婦的,彼岸花做的戒子有縛鬼的能力,只要它一頭鑽進去就別想出來了。讓你裝睡?把它嚇到了吧!”
電燈閃了幾下亮起來,白澤拿出一個大戒子,嗯,是我手上的放大版。
他對着公貓頭鷹說:“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自己進她的戒子,跟你媳婦呆在一起。第二,被我強行封進這個戒子。”隨後他解釋,戒子只能強行封一隻鬼,再封鬼只能讓鬼自己撞進去,如果強行封進去,戒子會破裂。
噓噓!
公貓頭鷹掙扎的叫着,白澤說:“你不願意啊?”可憐的公貓頭鷹被他拉長搓扁,最後捏成了一個圓環形戒指。
圓環戒子和放大版貓頭鷹戒子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他把大戒子丟給我說:“睡了!”
“你聽的懂鳥語?”我目瞪口呆的接住大戒子,他閉眼躺着,“聽不懂,掙扎應該是不願意了。”
直覺告訴我,公貓頭鷹是願意的,他棒打鴛鴦了。
“你搞錯沒有?你拆散了人家兩口子。”
我不爽的把大戒子丟過去,他接住戒指戴手上,“有病,兩隻鳥而已。你不要拉倒,多一隻貓頭鷹當打手也不錯。”
之後,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出聲,踹又踹不動,我抱着衣服準備去媽媽房間睡,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這是老孃的牀,憑啥給他睡?”
走到牀邊,我還是感覺不對,這不是自己爬上了男人的牀嗎?
“別白費功夫了,你不休夫,你睡哪?只要我放空思維,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明天就休了你。”
爬上牀,我沒一會就睡着了,旁邊有個超級保鏢,這一覺睡的非常香甜,唯一不爽的就是大早上醒來,他直闆闆的躺着,我像八爪魚掛在他身上,睜開眼睛發現這個情況,臉火辣辣的燙。
“還不下來,那三個人快回來了。”他猛的睜開眼睛,我結巴的說:“我以爲……以爲是抱枕。”
等壓下心跳,偷瞄過去牀上根本沒人了。
收拾一番下樓,大伯、蘇小薇、杜七夕臉色慘白,攙扶着走回來。
葉永夜在車裡伸着懶腰下車,明知故問的說:“沒事吧?公貓頭鷹處理沒?”
“讓它給逃了。”蘇小薇恨恨的瞪向杜七夕:“讓他守死門,他故意放跑那隻鳥。”
“說的輕巧,鳥兇悍的撲過來,你們怎麼不過來幫忙?明擺着讓老子送死。”杜七夕睡到地上,擺着大字。蘇小薇咬着牙,“只要你擋一秒,我就能封住它。”
“切,你抓了它,自己多了一個幫手,難道還會分我一根鳥毛?反正它已經受了重傷,看天色今天有雷雨,只要打雷,它死定了。”
兩人鬥着嘴,我看着大伯,再次想起了一地的死狗和死的爺孫,淡去的怒火再次衝起來。
我沒老爺們的城府,我只是個小女人藏不住那個多事,小脾氣來了,也顧不上撕破臉有什麼後果?打亂誰的佈局?厭惡的看着他們父女兩,“爲什麼讓人破壞死鳳林?爲什麼?”
杜七夕彈起身不停給我打眼色,葉永夜晃到我旁邊,蹲身解開鞋帶繫了起來,算無形的站隊了。
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被打破了,表面平靜的湖被我丟下了一顆炸彈,不知道會炸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