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草木皆兵,看誰都是鬼,呆坐了十幾分鍾,痞氣的杜七夕摸進房間,我嚇得縮在牀頭,用枕頭護在身前,“別過來,你別過來。”
杜七夕與白澤差不多高,長得比女生還秀氣,只是一雙眼睛賊兮兮,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看了我幾眼,咳嗽着站正身子說:“我是人,我爸是公安局長,我是個賊,專門偷死人東西。”
他見我不出聲,用了很多辦法去證明他是人,最後拿刀割破了手指,讓我摸他的血看是不是熱的?
其實白澤說他是抓鬼的,我就知道他是人,只是處在害怕中不想說話,自然不會去摸他的血。
我簡單收拾一下,他賴着要送我去殯儀館。
他在路上不停嘚瑟屁股下的路虎,說運氣好偷一次鬼就能買輛了,忽悠我跟他一起去當賊。車到半路,他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沒有原因鬼是不會害人的,你怎麼惹上白家兩兄弟的?就算我挖了白朗的墳,也只是得罪了白朗,與白澤沒有關係,它也不會找我麻煩。”
“我也不知道。”
我說的是實話,杜七夕卻不信,把車停在路邊,指着窗外說:“都找你索命了,你會不知道?騙鬼呢!我還有事,你可以下去了。”
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把我弄得一愣一愣。
這裡已經出了市區,距離殯儀館還有小半的路,別說不好搭車,就算攔到了車大晚上我也不敢坐。我說:“不知道白澤爲什麼要跟我接鬼婚,他家裡怕夜長夢多,沒到日期就讓白朗來害我了。”
“插!!”
杜七夕聽到一半大喊大叫着下車,“你是白氏內定的媳婦?老子只得罪了一隻,花大價錢買了東西,也沒偷襲死白朗。你居然惹了姓白的一窩……”他連車也不要,順着空曠的馬路一會就跑出了我的視線。
在路虎裡呆呆的坐了良久,我心裡着急也沒管那麼多,開着他的車到了殯儀館。
沒敢去守靈房,在外面打通大姑媽的電話,問我爸回來過沒有?
她着急的問我在哪兒?說安安失蹤了,親戚們都找瘋了,至於我爸依舊沒聯繫上。
正要回答大姑媽的話,後車門被打開,從後視鏡看着安安上車,我張着嘴一個字也發不出,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帶我回家,去地下室。”
“姑……姑媽,你的死跟我沒……”我結巴的瞪着後視鏡,她打斷我的話說:“快點,如果遲了,你爸可能會沒命。”
聽說爸爸有事,我緊張的開車,一路心驚肉跳的載着“安安”到了她家地下停車場。
回到地下室,打開門裡面陰暗潮溼,兩個房門緊閉,聽不到一絲響動,我剛進門,“安安”在後面推了我一把,關緊大門,她就暈過去了。
安安暈過去,姑媽出現在我旁邊,樣子與她出車禍後的屍體一樣,“姓蘇的到你這裡算完了,連鬼話也信?這裡根本沒人。”
正在此時,我住過的房間傳出開棺材的聲音,接着好像有人從棺材裡爬出來,姑媽頓時鬼臉大變。
隨着房裡的腳步聲靠近,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爸爸穿着一件紙做的衣服,嘴裡含着一隻青蛙,青蛙伸在嘴外的兩條腿蹬了蹬,爸爸吐掉青蛙,青蛙幾下就蹦到了牆角。
“幺妹,你是來找這個的?”爸爸舉着一枚古舊的銅牌,姑媽死死盯着銅牌,“你怎麼在這?”
“奶奶沒告訴你,躺棺材裡封住眼耳口鼻身,鬼就感覺不到人的存在了嗎?”爸爸安慰的看了我一眼,又恨鐵不成鋼的瞪向姑媽,“你想發財想瘋了?聯合死老太婆一起害菲菲,姓白的鬼話你也信?”
不等姑媽反應,青蛙呱呱一叫,她就消失不見了,彷彿被青蛙吞了一樣。
爸爸扔掉姑媽在意的銅牌,抓住青蛙,用紅布綁住,腳步發虛的扶着牆,“菲菲,你沒事吧?”
姑媽消失那會,我憋氣的感覺就沒了,大口喘息一會,“沒事。”
爸爸走過去扶起安安,檢查一下鬆了口氣,“我們要儘快趕回殯儀館,必須在天亮前超度你姑媽和姑父,還得對付被你姑媽害死的那個師父。你有什麼疑惑,留在路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