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們兩人分頭遠去,我緊張的眯着眼睛,心裡卻有一個瘋狂的想法。
我的目標並非拖時間,讓杜七夕埋了爸爸,而是幹掉大伯的鬼魂,幹掉陰之鬼。
一直被白澤這隻厲鬼欺負。他一直不顧姑娘的意願,姑娘被他給惹毛了,惹出了女人骨子裡的瘋狂因子。
白澤說他在極陰之地對付不了大伯,在外面只是動一下手指頭的事。亞反亞弟。
他對付不了,姑娘就要滅了陰之鬼給他看!
青手厲鬼就牛逼嗎?在姑娘面前裝啥?
姑娘要證明,姑娘能行!
這次不是大伯死就是我死,反正我怎麼也控制不住這個瘋狂的念頭了,難怪人們常說瘋女人,很少聽人說瘋男人的!
當然這並不是蠻幹,首先我具備幹掉大伯的可能性,陰之鬼因極陰之氣而生,我戒子裡的母貓頭鷹也被封在死鳳林過,讓鬼鳥與大伯打。大伯並不佔地利的優勢。
問題是貓頭鷹戒子只會在我被傷害的時候反擊,大伯也知道貓頭鷹戒子的存在,他不會傻着往戒子上撞。
鬼殺人有很多辦法,比如鬼遮眼,讓人自殺;鬼叫魂,喊走人的魂;鬼吹燈,吹滅人肩頭三把火……等,並不一定需要用陰氣直接衝擊我。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激怒大伯,讓它憤怒,讓它撞上來直接傷害我,惹出母貓頭鷹。
僅憑貓頭鷹也不見得能幹掉大伯,但我還有移形換景,可以先折騰它一陣子。
最大的依仗並不只是這些,而是運氣。
太奶奶看着雖然不靠譜,但她可是祖師爺,她說我有大運氣。運氣好的能讓她驚訝,說明我的運氣真的挺好。
也不是她一個人說過,爸爸也說白氏沒活人了,白家埋在上好的風水寶地,運氣都在我身上。
貓頭鷹、移形換景、運氣,這都是姑娘發瘋的底氣!
底氣也只是底氣,如果操作不好,姑娘的小命也得報銷,還是挺緊張的。
內心的想法並不費時間,杜七夕和蘇三離開後,我就開始幹活了,把驅鬼燈籠插在沒封的鬼路上,距離昏迷的木工大概十八步遠。這個距離足夠我挖八個坑,弄出八個移形換景。
連着畫地爲牢,燒畫移形換景結束,我站在木工身邊。看着前面八柱香也就是挖的八個坑,以及最外面插的驅鬼燈籠,捏着小拳頭,隨時準備大伯蹦出來搞事。
隨着時間流逝,一長條香越燒越短,大伯還沒出現,無形的越來越緊張。
“完了,忘記換蠟燭了。”
前面插的驅鬼燈籠點的是蠟燭,見燭光越來越小,我纔想起這茬,翻出一根蠟燭走出沒兩步。又立刻退了回來。
因爲我感覺大伯就在黑暗中盯着,只要我出去,他就會給我來一下子。
蠟燭燒到最後,燭光搖曳幾下,滅了。
那邊剛黑下來,我就打了個尿顫,不行,不能這麼背動,想好要激怒它的,“大……大伯,驅鬼燈籠都滅了,您……您還不敢出來嗎?杜七夕說的沒錯,你生前就是個膽小鬼,死了還是膽小鬼。”
黑乎乎的林子靜悄悄的,依舊不見任何反應,只有光溜溜的樹枝搖擺的影子。
“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死嗎?因爲你侄女找了個鬼老公,你女兒帶回來的男朋友,在半路就被你侄女婿給幹掉了,所以您被車撞死了。”我小心肝噗通亂跳,假裝着嘚瑟的口氣對着前方的黑暗說着。
被盯着的感覺依然存在,但大伯就是沒給反應。
聽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膽怯的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感覺自己真的玩大了。
信念一動搖,我就更緊張了,表面上裝着沒事人的樣子,拿出玩起了連連看。
“嗶!”
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連連看的水果連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聲音,聽着特別驚悚,本來是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沒想到越玩越心慌。
嗶!嗶!!的又過了幾分鐘,沒激怒大伯反而把自己急的想小便了。
“小菲。”
正在我不知道接下來該雜辦的時候,黑暗裡模糊的傳來爸爸的聲音,我欣喜的彈起身,剛要答應,瞬間反應過來捂住了嘴巴,想到鬼叫魂整個頭皮都炸開了。
“小菲……小菲……爸爸在下面好冷,你都不給爸爸燒衣服!”
斷斷續續的聲音不停的響,我被折磨的快瘋了,死死捂着嘴巴就不出聲。
大伯冒充爸爸的聲音喊了一會,見我不答應,慢慢一個身影走到了熄滅燈籠的旁邊,大伯滿臉是血的站在那邊,“乖侄女,這就是你請君入甕的把戲?”
聽着譏笑的話,背後一浪一浪的寒氣從尾椎骨往上涌,我兩條腿哆嗦着不發一言。
大伯轉身搖着手,“我知道你背後的屍體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極陰之地的穴眼不在這,屍體不埋在墳裡,鎮壓不住我。我先去殺了你那兩個小情人,小薇說的對,你就是個小婊子……等他們死了,再回來慢慢教你什麼叫尊敬長輩。”
可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走了,我追着往前跑,差點就跑出了移形換景最前的一個坑,還好停步的及時。
遠處的大伯也停下了腳步,“不敢出來?呵呵。”冷笑着繼續往前。
他在意什麼?在意什麼?
我發慌的腦子飛速運轉,想到了他在意被鎮壓,於是隨口胡說:“如果這裡真是我爸,你早就被鎮壓了。不是陰穴又怎麼樣?我有太奶奶的一魄,可以匯聚極陰之氣,只要我放的血夠多把陰氣匯聚過來,埋了我爸一樣的能封了你。”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鬼是陰暗的東西,多疑是它們的通病,更別提生前心機就重的大伯了。我裝着沒事人的樣子頭也不回的走到木工身邊,大伯又走了回來,遲疑不定的在外面打轉。
“毛都沒長的小丫頭,這些東西也攔的住我?”
遲疑片刻,他一頭闖進了第一個移形換景,我模糊的看到第一炷香下有個小人在四處張望,緊張的心絃繃得更緊了。
白澤可是幾秒就破了移形換景,不知道大伯需要多久?
半分鐘不到,第一炷香倒了,小人再次變大,“改天換地?好術法。”它毫不猶豫的又一頭扎進了第二個。
第二炷香、第三……第五、第六,六柱香在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內倒地,他連破了六個移形換景,我看着最後只剩下的兩個,連假裝淡定都裝不起來了,“太奶奶……救命呀,再不來,你那一魄都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