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妹是一隻柔軟而靈活的小胖子,她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苗杏仁面前。她的好萊‘蒙’也依舊乖乖地站在她身邊,說停就停,甚至還體貼地充當扶手,讓紅妹站穩。
紅妹笑着拍拍萊‘蒙’的腦袋,認真誇獎道:“萊‘蒙’你真是好保姆。”
萊‘蒙’汪了一聲,吐着舌頭傻笑。
苗杏仁心想,大概這金‘毛’是和小主人一起長大的,所以纔會這麼照顧人。不過,她還是先撤吧,萬一這小蘿莉是熊孩子怎麼辦?她這副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
“咪咪你別走啊,我帶你去找嗷嗷好不好?”紅妹出手如閃電,自己隨身的小竹籃一扔,就把苗杏仁罩在了底下。
苗杏仁被迫關在漆黑的竹籃內,淚流滿面,這小妮子不會是武林高手吧,怎麼下手這麼準?不過,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這種環境,好有安全感啊,怪不得貓咪都喜歡鑽紙箱之類的東西。一不留神,都有種想睡的衝動了。
“紅妹!你怎麼又隨便讓你的籃子嗎?砸到別人怎麼辦?”邵夫人教訓紅妹,萊‘蒙’習慣地把竹籃叼起來,放到小主人的手裡。
苗杏仁重見光明的一瞬間,眯了眯眼睛,她就被紅妹給抱起來扔到籃子裡了。
“媽咪,我撿到了嗷嗷的貓咪,我把它送回去,嗷嗷一定會高興地哭出來的。”紅妹認真地轉移話題,她低頭在苗杏仁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小聲說道,“小貓咪,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苗杏仁點點頭,這個叫紅妹的小蘿莉也太乖巧了吧,真可愛。這樣想着,她也不逃了,乘坐着‘私’人專機多舒服啊。這小籃子裡的東西雜七雜八的,還真不少,除了寫着中文的糖果,還有各種看不懂名字的包裝,她揣測應該都不便宜。
“紅妹,你跟着叔叔去,別‘亂’跑,媽咪就在外面等你。”邵夫人見‘女’兒興致如此高,也不耽擱時間,衝着工作人員點點頭。
紅妹胖乎乎,力氣也大,領路的人想要幫她,她還堅決地拒絕了:“這是我給嗷嗷準備的禮物,我要親手拿給他!”
“那你拎不動的時候可要跟叔叔說哦。”
紅妹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沒走幾步,紅妹就驚喜地叫:“我終於看到活的嗷嗷啦!”
躺在竹籃裡的苗杏仁聞言,扒在籃子邊探出頭去,她的飼主在和經紀人說話呢。還沒看兩眼,她就栽回了籃子裡,紅妹跑得太快了,籃子晃來晃去的,苗杏仁就受了罪。
“嗷嗷,你好,我叫紅妹,我是你的公主。”紅妹抱着敖澈的大‘腿’,仰頭眼睛晶亮的看着敖澈告白,然後把自己的小竹籃獻上,“你看,我有給你帶禮物來哦。”
敖澈的視線停留在竹籃裡。
“喵~”暈頭轉向的苗杏仁揮揮爪子,算是打招呼。
敖澈接過竹籃,把苗杏仁撈出來放到肩膀上,裡面的各種糖果巧克力就顯‘露’出來,他直接撥開了大白兔‘奶’糖塞進嘴裡,甜滋滋的味道讓他分外滿足。
紅妹得意地說:“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呢,我帶了很多種糖果和巧克力,你都嚐嚐。”
“謝謝,我很喜歡。”敖澈蹲下來說道,他給了紅妹一塊大白兔,別的他還沒沒嘗過,不捨得。龍王有時候也是死扣死扣的。幸好此時沒人發現他的險惡用心,反而覺得這帥小夥真是暖男。
紅妹眼睛都笑沒了,足見她有多開心。
喪心病狂的總導演安排了很多助理導演,因爲是放假時間,孩子們蜂擁而來,輪到他們與敖澈親密互動的時候,他們就嗷嗷叫的撲過去。若是演完了,他們也死賴着不走,在攝影棚當小觀衆。
導演、攝像等都可以輪換休息,唯獨敖澈一直堅持在最前線。沒辦法,他也不是孫猴子,能變出來替換自己的人。小朋友都是很容易滿足的人,敖澈只要堅信:我是溫柔王子、我是絕世高手、我是大帥比……
紅妹是第一個,她自己編寫的劇本,紅妹是公主,敖澈是王子,萊‘蒙’就是壞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不知名的國度裡,紅妹公主快樂地成長着(攝影棚裡,紅妹穿着自己最漂亮的公主裙,頭上帶着公主王冠,手裡拿着一束‘花’,跑來跑去。)
紅妹公主還有一個非常英俊的王子未婚夫。(頭戴金‘色’王冠,一身王子裝扮的敖澈登場。)
未婚夫不需要做別的事情,每天就是陪紅妹跳舞,唱歌,舉高高。
“啊,萊‘蒙’你這個壞蛋!”紅妹喊了一聲“萊‘蒙’”,金‘毛’萊‘蒙’就奔了過去,熱情地‘舔’着小主人的臉蛋,高興地汪汪叫。
“你的口水竟然——有毒!啊,我死了。”紅妹腦袋一歪,軟倒在敖澈的懷裡。萊‘蒙’被嚇到了,嗚嗚地用鼻子拱着小主人。
“萊‘蒙’,別搗‘亂’,你的戲分結束了。”紅妹睜開眼睛,教訓自家不聽話的金‘毛’,然後拿着身上隨便一件東西往空曠處一扔,萊‘蒙’就樂不顛兒顛兒追過去了。
王子爲了救紅妹公主,用他的真愛之‘吻’,來喚醒中毒的公主。(敖澈在沒有狗狗口水的一邊親了紅妹的臉蛋一下。)
從此,公主和王子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w≡坐在王思遠手上的苗杏仁已經看呆了,這劇情,真是、‘棒’‘棒’噠。好吧,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能變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她就是有些可憐萊‘蒙’,好好一隻金‘毛’,被小主人變成口水有毒的反派了。
“敖澈演王子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長得帥,什麼衣服都能駕馭得了。”攝像導演一邊拍攝,一邊和王思遠聊天。
“哈哈,導演,還有幾場啊?”王思遠問道。
“光我負責的就三場了,我看今天敖澈是別想休息了。”導演同情地瞟了眼敖澈,心有慼慼。
王思遠再次暗罵自己,你說你找‘抽’呢,給敖澈挑這麼個節目。
好在敖澈體力過人,‘精’神充沛,負責攝像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換了好幾撥了,他連口水都沒喝過,連廁所都沒上,勤勤懇懇地扮演各種角‘色’。
趁着敖澈換服裝的功夫,王思遠趕緊拉住了敖澈的袖子,問道:“敖先生,你真不用休息一下嗎?你之前喝了不少湯湯水水,用不用上廁所?”
苗杏仁的目光轉移到了敖澈的小腹處。她想到了上小學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有一個老大爺看到街邊有下棋的,他就去圍觀了。當時他想去廁所,但是,又不捨得離開,就想着,再等等,再等等……
當然,老大爺最後沒有‘尿’‘褲’子,他憑藉自己頑強的毅力給忍住了,但是,他的膀胱可沒有‘精’神加持,憋爆了。
腦補敖澈膀胱爆炸的一幕,苗杏仁不厚道的笑了。
“不用,我趕緊‘弄’完,就可以吃午飯了,你多準備個蛋糕犒勞我就行。”敖澈拍拍經紀人的肩膀,再‘揉’‘揉’貓腦袋,繼續上戰場。
他這次的角‘色’是武林高手,帶着一羣小正太一路升級。
這麼多戲,雖然都是劇情簡單的兒童小短劇,能把臺詞全部背下來,還能鎮住一羣小魔星。到了可以吃午飯的時候,導演朝着敖澈豎起了大拇指。
來的小朋友多,拍的劇情多,萌娃們逗樂的場景,就連拍慣了的導演攝像們都樂不可支,剪掉哪個都覺得可惜。最後,總導演一拍板,決定了,把這些分成一段一段的,播出去,這樣的話,好久都不用拍了,多省事!
帥哥和萌娃的魅力是無窮的,許多家長都跟着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們也就記住了名叫敖澈,綽號嗷嗷的男主持人。
敖澈空下來一段不短的假期,他和李‘玉’芳老爺子碰面,按照之前的約定,兩人一起去美國參加愛貓聯盟的愛心聚會。
“這個協會可和貓界權威組織不一樣,我們的成員不管貓的血統,家族譜系,也不去幹預貓咪的品種和血統,我們自己籌錢拯救流‘浪’貓,呼籲貓主人不要拋棄自己的貓咪……”李‘玉’芳說起來愛貓聯盟就止不住話頭,非常得意。
敖澈擔憂地說道:“可是我查了查,不管是飛機還是輪船,託運寵物的話很容易出事。”
“我們每年都在不同的國家舉辦聚會,一羣愛好相同的人玩玩鬧鬧。一般都是離得近的會開車帶着貓咪去。離得遠的寧願把貓託給家人或者朋友照顧。我是覺得自己老了,以後估計也沒多少機會帶着紳士看看外面的世界,纔想把他帶到美國去旅遊。”李‘玉’芳疼愛的‘摸’着自己的貓,“你放心,我已經和一位朋友商量好了,租了一架‘私’人飛機,可以把貓帶在身邊。”
紳士扭頭拍開李‘玉’芳的手,湊到苗杏仁身邊。
苗杏仁豎起耳朵聽了許久,終於明白了自己能去美國遊玩了,真的是太好了,她長這麼大,就呆過兩個地方,她家鄉,她大學所在的城市。世界那麼大,她也能去看看了,還不用‘花’錢。
“甜甜,到時候咱們倆可以在一個籠子裡作伴,籠子裡特別黑。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紳士笑容滿滿,怎麼看都不懷好意。
孤公寡母,誰和你一個籠子啊?!苗杏仁拍開紳士的圓腦袋,自己嘿嘿傻笑。
商量好了‘交’通工具,敖澈就不自己另想辦法了,到了約定好的那天,他收拾好衣服,帶上裝着苗杏仁的航空箱,坐上了飛機。
因爲是‘私’人飛機,所以空間並不大,不過李‘玉’芳和敖澈兩個人乘坐還是綽綽有餘的。駕駛員和客艙分隔開來,飛機裡準備了不少美酒佳餚,一看李‘玉’芳這個朋友就是會享受的,還特別配置了一位空姐來照顧乘客。
苗杏仁好歹還是人類,雖然在封閉的航空箱內還是彆扭,倒也安安靜靜的。反倒是紳士,在李‘玉’芳爲他準備的航空箱裡喵喵叫,不停地撓箱子。
李‘玉’芳趕緊把紳士抱了出來,心疼地說:“悶壞了吧,咱不呆在那玩意了,爺爺親自抱着你,紳士你要乖乖的啊。”
紳士也許是心情比較低落,沒辦法,雖然李‘玉’芳新買的航空箱是高級貨,他還是不喜歡那個密閉黑暗的環境。簡直就是折磨!他喵爺放縱不羈愛自由,堅決不呆在那裡。因爲這,紳士沒有拒絕李‘玉’芳的安撫,乖巧地趴在他的‘腿’上。
“老師,貌似這航空箱沒什麼用啊?”敖澈同樣把苗杏仁抱了出來,那東西跟監牢似的,若不是老師推薦的,他也不會捨得把他家甜甜放在裡面。
“咳咳。”李‘玉’芳乾咳了幾聲,“我那不是聽說這款新出的航空箱,寵物呆在裡面更舒適嗎?畢竟寵物和人類不一樣,坐飛機壓力可能更大。誰能想到紳士居然這麼抗拒這個箱子,還是甜甜更乖,呆在裡面也不鬧騰。”
紳士一聽,怒了,雖然甜甜是他的‘女’神,雖然鏟屎官誇得是甜甜,但是,你可是喵爺的鏟屎官,怎麼能去跟別的貓獻媚!喵星人的嫉妒心、獨佔‘欲’可是很強的,就算是‘女’神也不可以。紳士“喵”的淒厲一叫,刷刷在抓了個鏟屎官滿臉桃‘花’開。
事畢,他霸氣地‘舔’着爪子,冷哼一聲,似乎在說,敢揹着寡人紅杏出牆?就是這個下場!
服務員妹子目瞪口呆,她因爲驚嚇,嗓音格外高:“怎麼辦,飛機上也沒辦法打狂犬疫苗,破傷風。老先生,您沒事吧?!”
“哈哈,丫頭,你別急,我家紳士會定期做體檢,絕對沒有攜帶任何病毒。你別看這抓痕嚇人,實際上一點兒都不疼,他還是留了一手了。”
李‘玉’芳試圖向對方證明紳士對他是真愛,可惜效果不怎麼好,光看空乘小姐懷疑的眼神就知道了。人家拿出來應急酒‘精’,給李‘玉’芳老爺子消毒,那辛辣的觸感讓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
紳士詭異地勾起嘴角,終於心滿意足了,下回知道誰最好了吧?
苗杏仁一直覺得這貓癡漢得很,沒想到還有如此傲嬌的一面,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她可惜地看看自己的飼主,她生氣的時候想抓他,他皮膚一點兒痕跡都不會留下。他的龍皮子彈估計都打不透。
“怎麼,餓了嗎?”敖澈彷彿知道了什麼,“放心,在我心裡,甜甜是最漂亮,最乖巧的,誰也比不上你。”
o( ̄ヘ ̄o#)哼,甜言蜜語,誰稀罕你哄我啊。苗杏仁臉頰發熱的把腦袋往敖澈大‘腿’裡一埋,她什麼也沒聽到。從中國到美國要橫跨太平洋,‘花’費不少時間,還要倒時差。所以兩人兩貓吃過東西,就都睡着了。
一覺醒來之後,就到了美國,他們還要坐車去小鎮上。那裡非常寧靜,樹木環繞,風景優美。愛貓聯盟的人已經到了幾個,他們租了一間大房子,一人一間屋子,住了下來。
敖澈對於倒時差之類的並不需要,倒是苗杏仁頭昏腦脹的,感覺怎麼睡都睡不醒,栽在‘牀’上就不想起來,睡了個昏天暗地。
到了新環境,苗杏仁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她只是一隻貓,不能去參觀,不能到處玩,不能逛街,不能買好吃吃。來了幾天了,她的活動範圍就是每天早晚的散步。光是看路邊的房子都夠無聊的。可是看電視吧,她又聽不懂速度飛快的英語。
敖澈也不習慣麪包沙拉,寧願自己動手做中餐。
“沒想到你做飯居然這麼好吃,我老頭子服了。給我拿個‘雞’‘腿’!”李‘玉’芳對着敖澈豎起了大拇指。其實李老爺子吃西餐也不習慣,但是藝術家在生活方面一般都是生活白癡,他們可以在鋼琴鍵上手指翻飛,卻能在切西紅柿的時候切傷自己的手指,就好像突然肌‘肉’僵硬了一樣。
敖澈微微一笑:“以前練過。”
這還是他當和尚的時候練就的。想到這裡,他就想罵一罵那個不靠譜的南朝梁武帝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