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說的沒錯,友誼和愛情之間的區別在於:友誼意味着兩個人和世界,然而愛情意味着兩個人就是世界。在友誼中一加一等於二,在愛情中一加一還是一。對於失戀的人,酒跟睡都是好東西,大腦的暫時麻醉,至少不會那麼痛苦。那個躺在黑暗的人,只需要靜待陽光的出現,如果爲了錯過太陽而流淚,那麼也會錯過羣星。這些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只是有時候,人就是太傻,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珍貴的,卻不想想自己擁有的,所以,纔有了那一句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一晚的折騰,傅銘醒來的時候,天早已大亮,就剩自己在宿舍,陽光分外的明媚,不過這一覺醒來,臉上也是分外的疼,昨天莫然一拳揮過來,傅銘是完全沒有準備。
鏡子前,那一張雖不能說的是帥氣,但是還算可以的臉蛋,已經被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爬滿了。就連自己都奇怪,明明已經躲着了,還會這樣。
“嘶……”正準備刷牙的時候,嘴角開始陣陣發痛,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火辣辣的。傅銘簡單的整理了一下。
不過一陣陣電話卻不停的在那邊響,傅銘本不想忙着接,要是蘇夏的話,他自己會打過去,可是這打電話的人未免也太堅持不懈了,手機震動根本停不下來,傅銘這才慌慌忙忙地接起電話。
“你在哪裡呢,我現在在你們宿舍樓下,你快點出來。”蘇夏語氣顯得很着急,電話裡可以明顯的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
“我在宿舍啊,不過,不過今天不能出去。”傅銘又大步走在鏡子前,看看自己嘴角那塊有點嚴重,出去了不是找罵就是一陣嘮叨,再說自己這樣子,誰見了都不免問上幾句,這情況還是蝸居的好。
“爲什麼不能出去,有什麼事比我還重要,死狒狒,我一個女生,在男生宿舍樓下等這麼久我都沒說什麼,你就說你不能出來?連一個理由都不給嗎?”蘇夏在外面站了可是快半個小時了,來來往往的都不免看一看這個在男生宿舍樓下等着的小女生,蘇夏可是臉皮很薄的人,很快就躲到相對遠點的地方,省得不知情的人以爲她是個變態,這就沒法解釋了。
傅銘聽到她在那邊抱怨,可是這樣出去,總是不好意思見人的,更不用說跟她在一起,估計別人不會先以爲她是個變態,說不定還以爲她帶着個猴出來呢。越想越不對勁,蘇夏在電話裡也催的着急,傅銘沒辦法,只能是全副武裝,找來自己買了沒多久的帽子,再帶了個墨鏡,爲了不讓別人一眼看出來,出來的時候還把帽子壓得很低很低。
蘇夏在這邊等得乾着急,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睜着乾巴巴地眼睛,滿懷期待地衝着人羣,走過來一看,卻都不是。這種失落感,蘇夏是個急性子,最不愛做的一件事就是等,不管是自己做事還是等別人。這次可真是挑戰了蘇夏的極限,要是在多一會兒,蘇夏估計就能直接坐在地上不起來。
傅銘這一身裝扮雖說是遮了臉上的上,可是還是招了很多目光,也不知道是傷痛的原因還是衆人的目光太燒灼,傅銘臉上燙燙的就沒下去過。
“蘇夏。”傅銘在離蘇夏一米的時候把她的眼光從別的人羣中拉過來。
“誰呀這是,你這是要做什麼呢,還帶着帽子跟墨鏡,耍帥也沒有你這樣的啊,快點摘了,讓我帶一帶。”蘇夏看到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傅銘雖說是一個愛乾淨的男生,但是不是一個太愛打扮的人,衣服只要是乾乾淨淨的就行,現在這跟他的形象可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不禁讓蘇夏大開眼界,就是說不出來的彆扭。
說着,蘇夏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把他帽子一摘,待在自己頭上,當她興奮的玩弄帽子的時候,擡頭一看,傅銘的頭髮說不上算是鳥窩,但是已經被她整的跑型了,臉上的傷也被蘇夏盡收眼底,這下躲不過了。
“你的臉怎麼了,眼鏡摘下來。”雖然傅銘一個勁的擋
着不讓她碰,但是還是拗不過她,只好唯命是從。
蘇夏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自己心裡還微微發疼,不禁摸了摸,看看嚴重不嚴重。不過這可讓傅銘痛的齜牙咧嘴。
“去校醫那上點藥吧。”蘇夏不容分說,拉着他就走。
傅銘還是停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衣帽,才繼續跟着她走。蘇夏瞅了瞅他,不禁發笑:“啥時候了,還注意自己的形象,以前可沒有見你注意過呢,我記得有一天,你給我看一本書,結果說話的時候,還留着一個韭菜,估計早上是吃韭菜餡包子了吧?”
傅銘被蘇夏說的臉一紅一白的,“我什麼時候做過這醜事,肯定是你自己做的不敢承認,非得潑到我身上。”
“要是我做的話,幹嘛報應不在我身上,反而你遭報應了呢。”蘇夏理直氣壯地說道,從路邊摘了一棵小草,給他戴在帽子上做裝飾。“要是這棵小草換成羽毛的話,可是別有一番風味,像極了中世紀的騎士,永遠都忠於我這個貴婦人,哈哈。”
傅銘從頭上拽掉那棵草,憤憤地扔向蘇夏,還真好意思說呢:“你少做夢了,還不是因爲你,壞事做多了,都是我替你揹着呢。”
“是不是昨晚上莫然打的,果然夠義氣,這心裡是多愛我。”蘇夏開開玩笑,沒往心裡去。
傅銘聽到這話,臉一沉,低頭不語,靠在操場的圍欄上也不往前走。
“我跟你開玩笑的呢。”蘇夏見他不開心拉起他的手,不過也被傅銘甩開了。
蘇夏因爲一個人慣了,跟別人低聲下氣也是少數,不過這次自己放下身段去道歉,傅銘居然不接受,這可把她氣的不輕,眼看她臉憋得微紅,拳頭緊握,正要開始發作,傅銘卻一把抱着她,重重地吻了上去。
幸福就是痛並快樂着,這句話現在最合適不過了,傅銘嘴角還淤青着,這甜蜜裡估計夾雜的痛苦也不少,蘇夏或許是體諒他,也或許是因爲白天,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被別人看了去可不是很好的事。
“別鬧了,我咬你一口。”蘇夏不好意思地推開他。
“你忍心你就咬吧。”傅銘又湊了過來,還想看看她究竟安的是好心還是壞心。
蘇夏爲了他着想,還是拒絕了,默默地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是不是挺可憐他的,還是可憐我啊。兩個男的爲了你出手,應該很幸福吧。”傅銘還是一副酸酸的樣子。
“你不說這個會死嗎?我看你是吃醋了,牙都快被酸倒了。誰看到別人的打架心裡會高興?我看就你纔會這樣。估計兩個女生爲你打架,你估計就在旁邊笑吧。”蘇夏被他的無理取鬧弄得有點生氣。
“好了,你沒那麼開心就好,早知道你也不關心他我就多揍他幾下。”傅銘邊說邊擺弄自己的拳頭。
“你快別了,自己都被打成什麼樣了,還去管別人,我可不想找一個暴力狂。”蘇夏撇了撇嘴,男生果然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動物,要是拳頭能辦事,誰還來上學呢,說不定現在蘇夏都能刻苦煉成一個俠女了,還用的了每天在這裡浪費青春。
校醫室門前,一排排汽車,蘇夏好奇地在那裡看,學校有錢人還是不少的,個個開小洋車,女老師也是爭奇鬥豔,一個比一個酷。傅銘在她旁邊看她那白癡樣子,趕快把她拽進校醫室裡。
“不懂車還在那瞎看。”傅銘衝她白眼。
“你可別瞧不起人了,我還知道什麼是大衆,什麼是奧迪。”蘇夏很不服氣。
“你肯定知道什麼是奧迪了,畫四張餅,看的像吃的就是奧迪,對吧?”傅銘還是很瞭解她,她不是能吃,就是貪吃,啥好吃的都想吃,低級的吃貨可不知道挑剔,有什麼吃什麼,她算得上是吃貨裡面等級比較高的。
“那我還知道奔馳呢。”蘇夏看他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傅銘也是,跟自己女朋友還每天爭個你上我下的,不知道他倆到底有沒有意思。
校醫室是蘇夏第一次來,從來不進醫院的她都分不清什麼內科外科,只認識一個診斷室。
“坐下吧。”診斷室裡的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
傅銘乖乖地坐着,跟個聽話的小學生一樣。
“咋弄的這是,這孩子,女朋友下手可真是重,一點都不懂心疼啊。”老太太在那不明不白地說了一通,蘇夏在旁邊可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醫生,你還是趕緊給他上點藥吧。”蘇夏催促她,這可是大事,沒事瞎嘮叨。
“年輕人以後下手輕一點啊,說不好以後在一起可是一家人呢,雖說比不上以前了,都是男的打女的,現在時代變了,女生越來越強悍了,不過家庭暴力可不是什麼好事,這白白的皮膚非得掛點彩,這才滿意了,還是太年輕了啊。”老太太一副教育人的樣子。
傅銘在那裡聽了,都忍不住笑了。
“還敢笑,嘴都腫了,別寵着,以後吃虧還在後面。”老太太悄悄給傅銘說。
聲音雖說小,但一字一句還是落入蘇夏的耳朵,氣的她直跺腳。
等他們拿了藥出來以後,傅銘可是放了聲的大笑。
“以後別欺負我哦,都有人給我撐腰呢。”傅銘得意地合不攏嘴了。
“你就不怕你的嘴變得更大嗎,你就不疼嗎,都是裝的?”蘇夏可是一肚子不舒服,這老太太什麼眼神嘛,這麼重的拳頭,都能把他打成花臉了,我怎麼可能做得到。
“我這不是開心嗎,自然就忘了疼了。這老太太有意思,以後不要暴力我哦。”傅銘衝她眨了眨眼。
“就你那小眼睛還敢衝我放電,切,姐姐我還不稀罕呢。”蘇夏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那你當初看上哥哪一點了。”傅銘好奇地問,略有思索。
“反正不是看上你這一點,別老一句哥兩句哥的,現在咱倆平起平坐,別老拿那副架子壓我,到時候再家暴你。”蘇夏說着,故意揮了揮自己那雙玉手。
“別呀,到時候毀了這雙手,可得不償失。”傅銘順手牽起這雙手,拿過來仔細瞧了瞧。
“討厭啦,別看了,還有,今天讓我等那麼長時間,以後我可不會再等你了。真是的。”蘇夏低着頭快走。傅銘看她跟個憤怒的小鳥一樣,陰晴不定的小女生。
“老婆,別生氣了啊,是我錯啦。”傅銘看着她低着頭的樣子,雖說是生氣,可是倒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學生。
蘇夏被她這肉麻的一叫打了個冷顫。“要不要叫得這麼噁心呢,我都受不了了。現在什麼跟什麼啊。”蘇夏紅着臉,一句話就能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
“早晚的事,沒什麼區別。”傅銘摟着蘇夏。
校園裡陸陸續續的有從家裡來的同學,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來了,不過這掛彩的樣子,希望別的老師可千萬別問起來了。傅銘在心裡打鼓,蘇夏和他的事,還有莫然和他的事,總不能說爲了女生打架吧,現在宿舍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
“你的傷快點好起來吧,希望你們都沒有事情,以後再也不許因爲我打架了啊,不然我先揍你。”蘇夏警告他。
傅銘應和的點點頭,打架可不是他願意的,從小就沒有打過幾次,每次都是自己吃虧。
莫然在廁所呆了一晚,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是幾點,酒精的作用讓腦袋特別痠痛,還有臉上,身上,渾身的不舒服,這樣出去,估計坐那要飯也會有人給錢的。
莫然跌跌撞撞的走出來,好在這個宿舍的人都還識趣,沒人想看他的笑話,至少這個落魄的樣子,別人不會看到。快速的沖沖臉讓自己清醒後,儘量避免人羣回到自己宿舍,換了件乾淨的衣服,不過跟傅銘一樣,臉上的傷還是沒辦法遮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