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陣鬧鈴聲把這睡夢中的兩個人兒吵醒了,蘇夏不自覺地翻了翻身,自己明明沒有去定鬧鐘,怎麼會突然響起來呢,轉了個身,已經可以明顯感受到腿痠了。
“唉……”蘇夏嘆着氣,賴着牀。
傅銘伸手從桌子上摸到手機,關了鬧鈴,看蘇夏還在賴牀,覺得身子也乏,本想今早早起去看看有啥好玩的地方,看來還是算了,睡個好覺吧。
沒有了煩人的鬧鐘,兩人又繼續自己的美夢,一覺醒來,都已正午。
傅銘看蘇夏還沒有醒,果然是個懶傢伙,想起她上課的時候睡得那麼香,真是無可奈何,現在更是沒有人打擾了。
買午餐的任務只能落在傅銘的肩上了,爲了能讓蘇夏吃到不一樣的,傅銘跑了很遠,纔給蘇夏帶來了穎海這邊地道的美食。
“起牀了,快點。”傅銘搖了搖蘇夏。
蘇夏翻了個身,又要轉頭睡去,還把被子蹬掉一節。
“還有起牀氣啊,幾歲了都。”傅銘把她拉起來,還沒有坐穩,又倒下了。
沒有辦法,傅銘只好坐在她身上。
“啊,重死了,壓死我了,混蛋。”蘇夏哪裡能承受一百多斤的重量,拼命的掙扎。
“醒了沒有,還挺有勁的,快起來吃飯。”傅銘看她跟個小獅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立馬被她打掉。
“好厲害啊,啥時候脾氣這麼爆。”傅銘看她還不打算起,一把抱起來她,讓她坐下吃飯。
“我想睡覺。”蘇夏有氣無力地說。
“你都睡了十二個多小時了,還睡。”傅銘敲着她的腦袋。
“腦袋暈啊。”
“好了,你看看給你買什麼好吃的了。吃了就不會了,我跑了很遠的地方纔買到的。”看着傅銘誠心誠意的樣子,蘇夏才勉強吃了幾口。
傅銘看她不對勁,摸了摸她的頭,居然發燒了。無奈之下,又只好把她抱上牀。
“這麼燙,昨天也沒做啥啊,怎麼發燒了,要不要把今天的票取消掉。”傅銘拿了毛巾,給她敷上。
“不要了吧,能走到學校就行了。”蘇夏躺在牀上,一直覺得熱。
“到學校又不吃飯,宿舍又沒人,死了誰管你。”傅銘收拾下東西,準備下去。
“網上就能取消,你幹嘛去啊。”蘇夏費力睜開眼。
“我去買點藥,你這樣下去不行。”傅銘拿上鑰匙,快步走出門,還不忘推了推。
蘇夏暈暈乎乎的,自己爬起來又多吃了幾口飯:“得保存點體力,不然走不回去了。”
等傅銘回來,看着桌子上的飯差不多吃完了。
“真是吃貨,生病了還不忘吃飯,怎麼樣,有力氣了沒有,把手機給我,我取消了,也不差這麼一天,你好好休息一會。我燒點水,吃完飯剛好吃藥。”傅銘忙着燒開水。
蘇夏看他忙前忙後,眼角不禁溼潤。
“起來坐會,一直躺着不好。”傅銘扶着蘇夏坐起,看着她眼圈紅紅
的。
“以前我生病的時候,都沒有人這麼照顧我,他們總是忙。”蘇夏讓傅銘坐在自己身邊,給他講自己的故事。
雖然自己也是從小也是沒人管的孩子,爸媽也沒有多關心他,但是至少當時他還有自己的弟弟陪着他,跟蘇夏不一樣,所以很能理解蘇夏現在的感受。
“以後還有我呢,這次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傅銘抱着她,不斷地安慰她。
“要是我們老了,還能這樣子,該有多好。”蘇夏靠在傅銘肩上,看着遠處,因爲生病,臉上還帶着幾許蒼白。
命運不濟。古往今來,或多或少,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不幸,也許這些不幸已經像塵封已久的印章,沓在模糊的宣紙上陳舊而迷糊。也許這些不幸就像是古老的雕刻,幾千年的風吹雨打,雖有殘損,在外人看來,卻是歷久彌新,深有體會。
哪怕是家裡人的一點點關心,一句安慰也好,蘇夏也是能感覺的到,或許是他們太含蓄,不知道怎樣去表達。所以以往的傷心事在蘇夏的心裡就會被放大,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憂鬱。跟傅銘在一起的這些天,或許才真正激發了她愛玩調皮的天性,她自己都不記得這種自由自在,開心玩樂是在多久以前。
傅銘起身,把開水倒出來涼了一會,小心翼翼地端給蘇夏。
“小心燙,待會再休息一下。”傅銘把藥拿給蘇夏。
嗡嗡……
手機震了一聲,蘇夏拿過來看了看。
這幾天的旅行,這次生病,來的很不是時候,要是換成莫然,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可是現在在蘇夏身邊的終究不是他,對他來說,家庭的責任,現在是首位,所以他沒有傅銘那麼勇敢,或許說是成熟?傅銘現在能給的起的溫暖,莫然現在給不起。
假期纔過去幾天,莫然就迫不及待的想回來,但是莫然媽媽想念自己的兒子,硬是要他多呆幾天,沒有辦法,莫然白天在朋友介紹的工作室幫幫忙,晚上回家,就陪自己的媽媽看看電視。
很多次莫然都想拿起手機,去撥那個熟悉的不知道在心裡唸了多少遍的號碼,可是還沒等打過去,又把它刪除掉。
現在終於鼓起勇氣給蘇夏發條短信,手還一直哆嗦,到底在害怕什麼?莫然心裡問自己,是怕他們在一起出什麼事,還是怕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莫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走到窗戶前,看着遠方。
編輯的短信還在草稿箱裡遲遲未發,就被媽媽叫過去幫忙,慌亂中,不小心按了發送鍵。
蘇夏拿過手機,看了看是莫然的短信,有意的轉過身去看,她不想傅銘因爲這事生氣。
“在那邊玩的好不好,他有沒有欺負你,什麼時候回來?記得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回去給你帶點好吃的。”蘇夏看着句句的關心,只能是嘆氣,他的心思,她又何嘗不知道,比朋友多了一點,比知己少了一點,對於他跟傅銘,蘇夏看到的,感受到的,完完全全是不一樣的。
傅銘雖說平時沉默寡言,可是關鍵的時刻他會去找她回來,莫然不一樣
,平時看見他覺得他挺溫暖,可是當她生氣的時候,他也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置身事外,哪怕是心裡有多願意去她,沒有行動,蘇夏也不可能靠着自己的感覺去猜。
“別玩手機了,好好休息吧。”傅銘看蘇夏拿着手機,半天沒有動靜,從她手裡拿了過來,給她蓋好被子。
“回去了,還是先別給他們說吧。”傅銘看蘇夏一直眉頭緊鎖的樣子。
“沒事,反正早晚都要知道,不然跟你走在一起,閒言碎語還不夠多嗎?”蘇夏心情有點不好,說話也帶點酸味,想起尹默默當時一直沒事找事,估計這次回去,還不知道會弄出多少事來。
“你對尹默默有沒有印象?”蘇夏突然轉過身問。
“幹嘛提起她啊。”聽到這個名字,傅銘表現出很煩的樣子。
“沒事兒,就是有點小過節。”蘇夏有意地想討論這個話題。
“以後不要跟她多呆在一起,聽到沒有?”
蘇夏還想在問點什麼,傅銘卻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她是不是跟尹默默有什麼過節呢?”蘇夏心裡默默地想。“還好,要是關係太好,那就麻煩了。”
傅銘回來以後看蘇夏安靜的睡着了,而那個電話卻讓他很不安。
難道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嗎?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傅銘隱隱覺得他和蘇夏之間還要面對的困難,遠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第二天,天微微亮,傅銘起身自己走到海邊,大聲的呼喊,讓他暫時忘記煩惱。假期歸來,他們也不免成爲同學之間的話題,又有幾個真心祝福的人,還有那個想得到卻沒有得到的人。
等他回來,蘇夏已經收拾好他們的東西,一切都像剛剛來的時候一樣整齊,傅銘看到她還今天也有精神了,幫她拿着包,準備去車站。
旅行,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就這麼一次機會,人生也一樣,既然走過,欣賞了這段風景,不管它好與壞,就不能去回頭。
傅銘,蘇夏不得不承認,開始對他的印象並不好,可是慢慢的接觸,發現他並不冷漠,還是一個才子,寫過很多詩歌,不過也是過於憂傷,可能是青春年少,感慨多一點,也可能是爲賦新詞強說愁。說實話,有時候見到他,蘇夏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可能就像是張愛玲當時見胡蘭成的時候心情是一樣的。喜歡一個人,她便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後退的風景,在蘇夏眼前不斷閃過,古有高山流水覓知音,傅銘,也算是她的知心人,在她最希望被照顧的時候,最不開學的時候,他都在,雖然每次見到他都有些小糾結小矛盾,但是過後想想,還有點冤家喜劇的感覺。
到學校後,小小跟那個非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還有莫然,會不會還是朋友?尹默默,還有別人……蘇夏咬了咬那美麗的脣,眉頭不自覺地緊鎖。
此時的傅銘,心裡也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麼事。估計也是擔心,不過再怎樣,他還是需要拿出自己的信心,來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