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青。”
淼青的劍收回,只見子辰從紫霧中走出來,略帶憂傷。
“你怎麼來這兒?”淼青冷冰冰地問道。這是我從未見過如陽光般的淼青的一面,這樣的語氣讓我害怕。
“我只是見你夜夜出去,有些擔心???????”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子辰的話還沒有說完,淼青就生冷地打斷了。
“我??????”子辰還想說什麼,垂下頭,“什麼事不必自己擔着,別忘了,還有我呢。”
“我貴爲皇子,這點小事又有何難!”淼青背對着子辰,我雖然不知他爲何事而憂,可隱約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尤其是對子辰的愧疚,畢竟他們是要好的。
“是,二皇子,奴才告退。”子辰的頭沒有擡起,只是朝淼青拱手,轉身離去。
看着子辰離開,淼青再也忍不住,揮劍砍向旁邊的樹,正好是我坐的位置,劍鋒掃來,我嚇得不知怎麼好了。
等我睜開眼睛,只見南旻夜笑眯眯地抱着我,我猛地推開他。
“出來!”淼青劍指着我們,我嚇得得得瑟瑟地走出來。淼青沒有看我,“怎麼,要本皇子親自請你?”
“呵呵,怎敢勞皇子大駕?”南旻夜嫋嫋從霧中走出。
“沒想到堂堂魅姬,今日身邊竟無人?”淼青冷笑道。
“沒人?怎麼難道你不是人?”南旻夜極其曖昧地打量着淼青,嘴裡發着“嘖嘖”聲,“不錯嘛,荼羽的眼光還是不錯,不是人的尤物,看了果然讓人難耐,呵呵。”
一句話戳到了荼羽的痛處,他揮劍而上,“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是嗎?”
“招搖山的紫霧就是爲你而制,你功力全無,看你還能如何!”淼青步步逼近,南旻夜也只是笑靨如花。
“是嗎?我也沒看出什麼區別,呵呵。”南旻夜一味地調笑再次惹惱淼青。淼青聞言,舉劍刺去!
“不要!”我失聲喊道。
“呵呵,影兒是在擔心我嗎?”南旻夜淹沒在紫霧中,只能看見眼裡的綠光,泛着嗜血的光芒,“百里淼青,你這條不乾淨的靈魂,早晚是我的,呵呵。”南旻夜轉身消失在霧裡。
淼青雙手頹然垂落,看着空空兩手。
回到住處,只聽見內屋有人說話。
“主人,這樣真好嗎?”
“嗯。”
“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現在的環境對您不利。”
“嗯。”
“您留下來難道是因爲那個??????”
“初瞳,本尊命令你踹墨然二十腳。”
“是。”
“這?????這?????爲什麼啊?”
“因爲你話多!”
“宇,你回來了?”我走進去,只見李寰宇一個人眼淚汪汪地坐在牀邊。“剛纔跟誰說話呢?”我緊張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如果剛纔我沒聽錯的話,“初瞳”、“墨然”應該就是鳥人和蛇妖了吧,李寰宇怎麼跟他們扯上了呢。
“影兒,你可算回來。”李寰宇猛地抱住我,臉使勁往我身上蹭啊蹭。
“你到底跟誰說話了?”我推開他。
“唔,”他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沒、沒誰,影兒聽錯了。”
“流血了,
你受傷了。”他的胸口正在隱隱冒血,我頭皮發麻,扯了好多布想止住血可都不管用,只見李寰宇的血越流越多,人也漸漸虛弱。
“我帶你找荼羽去。”
“不、不要。”他拉住我。
“那怎麼辦?你要流血流死啊!”我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衝他吼道,“找了你一晚上,也不知道你去哪兒尋花問柳惹得一身傷!”
“呵呵,影兒是在關心我嗎?”若不是見他的人,聽到這聲音我還以爲是那個人。
“先把血止住再說!”
他一把拉住我,我一個趔趄,不小心壓到他身上,他悶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一下就好,一下就好。”他低聲說道,像是在哄我一樣。大手按着我的腦袋向下,吻上了他的脣。不是接吻,是一種抽離,是每次遇見南旻夜時那種死亡的抽離感。
淚從眼裡滑下,宇你到底怎麼了?還是說你有什麼在瞞着我?
當抽離感消失時,這個吻在加深,輾轉反側,一夜的抵死纏綿。他的舌一直徘徊在我鎖骨上那朵曼珠沙華,始終不敢擡頭看向我的臉,即便這樣,我也知道他的眼睛是綠色的。
第二天醒來,他已不在。起來後,才知淼青也不在了,子辰沉着臉誰也不理。小撈渣還沒有回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皇后的壽辰,天下大赦。
“影兒回來了?”剛回府一個人都沒碰見,只是在回院子時路上碰到了李相。李相公公見了也沒往常的熱情,表情淡淡的。
我也只是淡淡一笑,略帶歉意地說:“本來想回房換身衣裳再去拜見公爹的。”
“不用了。”他只是擺擺手,便走了。
回到院子裡時,只見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感到莫名其妙,推門進去,看見李寰宇翹正坐在主座,養神。看起來很疲憊。
“回來了?”我按捺下驚訝,儘量平穩地問道。
“嗯。”他睜開眼。
“影兒也知道回來了。”他面帶嘲諷地說道。
“啊?我???????”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要說了,回來就好,以後不要再想逃走了。”他突然又云淡風輕地說道。
“????????”我怪怪地看着眼前的李寰宇,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
“聽說你自回來後就忘記了好多事,可沒想到你竟然把我這個宇哥哥忘了,嗬,該不會是看上哪個白衣男子了吧?”他突然的醋味濃厚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畢竟前幾日我們在招搖山最後一晚還???????他見我沒有說話,轉身出門,“三日後,皇后壽宴,娘子說不定能見到那人呢!”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突然想到什麼的我衝出去,扒着院門問他:“天就要黑了,你去哪?”
“醉花樓!”聲音遙遙飄來。
坐在牀邊心神不寧直到半夜,他還是沒回來。雖然心裡明白,在古代像李寰宇這樣的男人在外尋花問柳是很正常的,可我的心裡還是忍不住地擔心,不明不白地焦躁。實在等不下去,我穿上男裝,去尋他回來。
偷偷溜出府,走到大街上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醉花樓在哪兒,又不好開口問。正在街上糾結時,突然被一個人擁住肩頭,“跟我走。”我擡頭,是那個帶面具的紫眸的男子。
“荼羽?”
他睫毛閃了閃,沒有出聲。
“真的是你,爲什麼?”我問道。
“因爲你就是她。”他沉聲說道。
“她是誰?”我問道。
“我的妻。”
你的妻?你不是愛着淼青嗎?又怎會有妻房?
“到了,進去吧,他在樓上。”
我剛想回頭問他怎麼知道我要來這裡,就發現他早已消失在大紅燈籠的紅暈中。
我硬着頭皮剛進去就被一股脂粉味兒包圍,耳邊充斥着紅樓浪語。“小哥兒,來呀!”“這位小哥兒好俊俏呢!”“是呀,是呀,小爺今夜就讓奴家伺候您吧。”
我只是紅着臉,去推開她們,卻沒想到推到白花花上。“哎呀,小哥兒,你真壞!”我無奈地看着自己無辜地爪子,很牽強地笑了笑。
“姑娘們,都閃開!”老鴇一扭一扭地擠進來,笑得一顫一顫地對我說道,“這位小爺今夜打算要我們這兒哪位姑娘啊?”
我紅着臉,指指樓上。
“哎呦,媽媽您看他還臉紅呢!”有位大姐捂嘴笑道,其他衆姐妹也跟着咯咯笑起來。
“哎呀,姑娘們先別笑了。”老鴇要姑娘們不笑卻不知自己笑得最歡,“小爺,樓上被人包了,咱們就在樓下吧,樓下也好啊!”
“不行,我就樓上。”這樣一來,我更加確定李寰宇就在樓上了,我一定要上樓看看。
“這樓下也是很好的嘛。”老鴇有些不高興了。
我也顧不了那麼多,繞開她就要上樓,結果被她攔住。“爲什麼不讓我上樓?”我有些生氣。
“樓上被一位爺包了。”老鴇說這話的時候洋洋得意。
“哦?哪位爺?”我問道。
“李相家的公子爺!”老鴇更是得意了。
狐假虎威,我在心裡碎了一口。“我還是要上去。”
“哎!我都說了不讓上,來人呀,快他給我攆出去!”老鴇死死拉住我,很快跑來幾個彪形大漢。
“這是怎麼了?”突然身側的房門打開,走出一個男子不耐煩地問道。該男子看到我被龜爺駕着,越加不耐煩,“徐媽媽,我家公子都說了要絕對安靜,怎麼回事!”
“真是對不住,奴家這就把這個搗亂的丟出去。”老鴇立馬賠上笑臉,一面又用眼神示意那幾個龜爺。
我着急了,掙扎着,“放開我!放開我!”
“什麼人在此鬧事?”屋內另一人走出來,看到他時,我驚喜地叫了一聲:“翌歲!”
“影?你怎麼到這兒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在翌歲的幫助下,我脫離了魔掌,老鴇對我的態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又是賠笑臉又是道歉的,我也都嘻嘻哈哈的應付了過去,眼睛卻一直盯着樓上,腦中不斷閃現宇和別的女子調笑地場景。
“影,我們進屋吧。”我和翌歲剛要進屋。
“是誰在樓下喧譁,打擾了本公子的好事?”一個極其慵懶而溫柔地聲音從樓上傳來,衆人皆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李寰宇衣裳不整,裸露着胸膛,抱着一個紅衣美人,站在樓梯口。
紅衣美人的出現,引來衆人的議論,而她鎖骨處的罌粟更是刺傷了我眼——璇璣。
她不是被南旻夜劫走了嗎?怎麼又在此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