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居中,希格在北,辛克馬在南,三方面的兵力人數雖然都不多,但卻壓着戈那亞的遊牧騎兵暴打,完全處於上風,戈那亞的大軍漸漸崩潰了,部落首領的中軍方陣在托馬斯聖騎士團的窮追猛打之下,不得不放棄抵抗,潰散着向邊界的那條河裡靠攏,打算強行渡河。整個戈那亞的遊牧騎兵至此完全崩潰,一部分向着河裡奔去,一部分沿着河岸奔跑,還有一些四下散開潰逃。
一直關注着對方首領行動的希格,翻身下馬,率先到達河岸邊,連續幾個凌波微步沿着河岸迅速靠近正要渡河的部落首領所在的中軍位置,如天神下凡一般,瞬間靠近了部落首領,十幾個護衛策馬攔在身前,箭矢、短矛朝着希格招呼過去,部落首領也手握彎刀,準備對迎戰,卻不料,自己的戰馬一沉,希格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身後,先知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如果對方的陣型不亂,希格很難突破首領中軍方陣的嚴密防守,萬軍之中奪取上將首級!渾水摸魚,趁火打劫,正是希格一貫的作風,對方的抵抗已經不成體系,稍有疏忽就被希格抓到了機會,尤其是靠近河面讓希格可以使用凌波微步這樣的踏水術,以爲到了河岸就安全的敵軍中軍,最終着了希格的道。
首領被制,除了中軍位置的遊牧騎兵,其他的各部分遊牧騎兵並不知曉,依舊在奮力逃亡。
“停手!”希格用揚聲術大喝了一聲,聲音響徹整個戰場。希格高高地站在站馬背上,將肥胖的部落首領高高舉過頭頂,想要制止敵人零星的抵抗或者逃亡的步伐。
但哪裡有人聽他的?這裡不是艾拉西亞,並沒有什麼主將被制就停止的說法,自己的命,永遠比部落首領的命重要得多。所有人都是一愣,除了中軍護衛百多人,其他人依舊我行我素,重新恢復了自己的動作,讓高高舉着不斷掙扎並哇哇大叫的部落首領的希格大爲尷尬……
沒有人願意投降,草原上的規矩就是,投降意味着成爲奴隸,成爲奴隸就極有可能成爲軍糧,所以,首領被抓住又怎麼樣,放下武器只會讓自己被對手當成食物,誰願意這麼做?
哈蘭朵族現在也暫時不需要俘虜,那會成爲他們的累贅,沒有人有精力去管這些俘虜的死活,俘虜了他們還要人看守避免它們造反,哈蘭朵現在還沒有這個精力。因此,希格的行爲,並沒有人去理會。
但並非沒有效果,全軍首領被擒,加速了全軍的崩潰,就連零星的抵抗都沒有了,大部分人紛紛渡河,因爲只要到達別的勢力範圍,哈蘭朵族纔會止步, 這個時候哈蘭朵族不會冒險踏進別人的領地,給自己增添麻煩。無數的箭矢,朝着河中的遊牧騎兵射去,在河中行動緩慢又無法閃避的遊牧騎兵紛紛中間落地,一瞬間,整條大河的河水變成了紅色……
實力說話,適者生存,這就是草原法則。你不多殺敵人,敵人緩過勁來,就會反過來殺你,所以,沒有憐憫可講。見到受傷的狼,落魄的狼,於心不忍去救活,遭殃的將是自己的牛羊。所以草原民族天生都缺少憐憫,多出來的是狼性,爲了自己的生存,爲了部族的繁衍,那就只能讓別人不能生存,讓別的部族不能繁衍。空間就這麼多,在沒有向外部族釋放矛盾機會的時候,草原之間各部族的廝殺,從來都是最血腥的,最殘忍的,毫無情義可言,甚至爲了地盤牛羊利益,可以背信棄義,即使的親兄弟、父子之間,也不例外。
殺紅了眼的哈蘭朵族也不會例外,他們正在全力廝殺已經崩潰了的敵人,河裡的,四處奔跑開的,不斷地圍追堵截,不斷地來回衝殺,不斷地朝河裡傾瀉着他們的箭矢、短矛……
由最初的三萬人,渡過河和四散開去的逃亡了的戈那亞族遊牧騎兵,不會超過一萬人,從上午一直追殺到下午將近日落時分,才上演完一場狼追羊的遊戲,大軍才逐漸聚攏回來,回到這滿是屍體的豐茂草場,明年這裡的草,將更加茂盛……
抓到部落首領的希格早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將俘虜扔給自己身後的遊牧騎兵,開始給哈蘭朵族的傷員治傷,他原本認爲自己就夠血腥殘忍的了,跟這些草原騎兵這樣的狼羣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
……
“元帥!”“希格先生!”
托馬斯和辛克馬雙雙歸隊,一同來見希格,他們身後,還飛着一個四翼的蝴蝶——蝶彩雲,他們臉上洋溢着勝利後的喜悅笑容。
竟然除了希格俘虜的部落首領和忠於部落首領的一百多個護衛放下武器投降外,幾萬人的潰敗,托馬斯和辛克馬竟然一個俘虜都沒有。
希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沒有俘虜是草原的規矩,他不願意破壞,但這樣會對哈蘭朵造成很多的麻煩,不接受投降,只會讓敵人更多時候是拼死抵抗,付出更大的代價,受損的,還是哈蘭朵族自己的利益,尤其是現在勢力已經強大起來,應該依靠部分懷柔來分化和吸收部分勢力,而不是一味地強行鎮壓。原本想對這個說些話的希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這些道理,托馬斯跟了自己這麼久,多少都會懂,他之所以不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哈蘭朵族畢竟是他的,草原規矩也不是他定的,他沒有必要在勝利之後給托馬斯潑冷水,只有等他真正吃虧的時候,才真正會明白這個道理,纔會做出改變。
“扎爾泰現在在什麼地方?”希格雖然不認可托馬斯辛克馬的做法,沒有指出來,但也沒有給他們祝賀,只對托馬斯問道。
“父親大人在戈那亞部大本營以西大約兩天多的馬程,與敵人的幾萬人對峙周旋!”托馬斯也擔心地說道,“不過,我們這邊取得勝利之後,那裡就不足爲懼了,戈那亞部族已成待宰的羔羊,很多小部族會很快調轉馬頭對着他們!”
“這裡的勝利,沒那麼快傳到那裡吧?”希格問道。
“雖然這裡的勝利沒有那麼快,但戈那亞大本營被我們打了下來這個消息,我已讓人傳遍草原!”辛克馬笑着說道,“與族長大人對峙的那幾萬人,如果不增援自己的大本營,就只能觀望了!他們會等到這裡的消息,我們勝了,他們各回各的分部族,我們輸了,族長大人就會有危險,所以,希格先生不用擔心!”
希格點點頭,他一直對辛克馬做事滴水不漏就很是佩服,說道,“這是你們哈蘭朵族的事,是草原的事情,由你們自己處理,見到你們族長,叫他回戈那亞大本營,我在那裡等他!”
“是,希格先生!”辛克馬說道,“明日一早,我與少族長兵分兩路,清掃各部戈那亞族殘餘勢力,請先生在戈那亞部稍待!”
“托馬斯,聖騎士團是我第五軍團的軍隊,我帶他們來草原是參加成軍典禮的!”希格說道,“他們不便在草原上再多露面,我也不願意多插手你們草原上的事情,打算讓他們隨我回戈那亞大本營,你們就憑這四千人,就能兵分兩路消滅各部殘餘嗎?”
“元帥大人和聖騎士團給我們哈蘭朵族的幫助已經恩比天高了,我也並沒有打算帶聖騎士團去清剿各部殘餘勢力!”托馬斯笑道,“元帥大人放心,這一場勝利,加上敵酋被俘,各部的抵抗都是象徵性的,留給他們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歸附我哈蘭朵,現在只有四千人,等到我們回去的時候,絕對在四萬人以上,哈哈哈!就讓蝶彩雲跟隨元帥大人回去,大本營那裡,也需要人手!”
……
地位天一早,兵分三路,托馬斯率領兩千人馬一路向西,辛克馬率領剩餘不到兩千人向東,希格則和蝶彩雲帶着聖騎士團,以及幾百名傷兵,押着一百多個人俘虜,其中包括戈那亞族的部落首領,一路向南,正常行走是五天多的馬程,但押着俘虜,至少需要近十天。但希格並不想這麼走,等到遇到遊牧民的時候,向遊牧民“借了”一百多匹馬,所有俘虜都騎馬前行。
聖騎士團看押的俘虜,敢有人逃跑,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人原意死,即使成爲了奴隸,情知必死無疑,也沒有人願意當下就死,人總是這樣,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好死不如賴活着,否則,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最後的結局都是死亡,那又何必多蹦躂那幾十年?
戈那亞部族大本營已經面目全非,五千哈蘭朵族的遊牧騎兵正在勒令着原本是整理主人,現在變成了奴隸的十多萬人在重新修建大本營。
這裡是一處風水寶地,草原上大多數的河流都是內陸河,匯聚到比較低窪的地方,形成了湖泊,湖泊是許多內陸河的終點,也是遊牧民族最喜歡的地方,挨着湖泊的地方一定是水草豐美,氣候宜人。
戈那亞部族的大本營東面,就是一座方圓二三十千米的大湖泊,成爲了戈那亞族最大,最具身份地位象徵的財富,不過,現在屬於哈蘭朵族的了。
湖泊在冬季會大面積收縮,但這麼大的湖泊不會完全乾涸,在湖面上形成巨大的鏡面冰塊,想要取水,必須鑿開冰面行。現在是盛夏,正是湖水最滿,水草最茂盛的集結,許多候鳥也會將這塊半溼地作爲他們夏季繁衍的場所,非常的熱鬧,非常的美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