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這一跤摔得着實不輕,沒過多久腳踝處就腫了起來,而且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但他嘴裡又不敢喊出太大的聲音,覺得這纔剛剛拜了師傅,絕不能讓中國師傅與那個小徒弟小瞧了自己,因此只是哼哼唧唧地任憑青雲道長擺佈。
青雲道長用手摸了摸,判斷並沒有傷到骨頭,應該只是扭傷了經絡,就讓君寶去準備膏藥了。觀裡平時就備有通經活絡和治療跌打損傷的膏藥,青雲道長在將膏藥弄熱乎後貼在了約翰的腳踝部,然後又輕輕地給他揉捏治療了一番。
當那個又黑又難聞的像狗屎一樣的東西貼到腳上後,才過了一會兒,約翰就感覺腳上的疼痛感減輕了好多,再讓青雲道長一陣的揉捏,竟然不多時就可以下地行走了,這讓他對這位中國師傅佩服得五體投地,嘴裡一個勁地說着It's so incredible(真是不可思議)。
青雲道長見約翰下地,連忙對他擺擺手,意思暫時不可以用力行走,並讓君寶把他扶進了房內歇息。
“這真是神奇的中國功夫!”約翰在心裡讚道。他剛纔又想到了上次考慮過的事,如果這次真的能在中國呆上一段時間,並在這裡學會了正宗的中國功夫,那倒真是因禍得福了,將來回去後一定能把中隊裡的那幫傢伙給羨慕死,也許還會因此成爲姑娘們心中的功夫偶像。不過,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相比昨天剛醒來時的驚奇、興奮,這時他已經冷靜了許多。昨天晚上他睡不着時一直在想幾個問題,自己究竟是怎麼從那個“怪物”裡逃出來的?還有失蹤的“眼鏡蛇一號”和馬丁•劉的“眼鏡蛇七號”現在會在哪裡?那個“怪物”最後怎麼會出現在了中國,難道……這都是中國人的秘密武器?
他想了很久,以致於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記得了。對於第一個問題,他到現在已經大致想明白了。自己在被“怪物”劫持之後雖然啓動了發動機,但整架飛機好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鎖住了,直到最後是那枚帶有衝擊波彈頭的**給了怪物狠狠地一擊,他才得以擺脫束縛駕機逃了出來。說真的,那枚**的威力真的非同小可,約翰直到現在還能想起那個巨大的火球和呼嘯而來的烈焰風暴。
而失蹤的兩架眼鏡蛇中隊的戰機去了哪裡,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它們現在一定就在那個“怪物”裡面。如果自己不能逃出來,那自己的“閃電一號”肯定也會成爲又一架失蹤的飛機。當然這對“福特號”上的同事以及事後參與搜尋的人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因爲他的“閃電一號”還是失蹤了,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自己竟然來到了中國,且而飛機是摔在了中國一個不知名的山溝裡。
至於這個“怪物”怎麼會出現在中國,約翰當然更想不出答案。但他分析之後得出了初步的結論,那就是這和中國人肯定沒有什麼關係,更不可能是中國人的秘密武器。因爲當今的世界,就算是實力最爲強大的國家也不可能擁有這麼超前的科技力量,造出這麼一個“怪物”來,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現有科技的極限,所以這是個常識問題。可如果這個“怪物”不是地球上的東西,那它是什麼?它跑來地球做什麼?會不會對地球或人類有什麼企圖?
“UFO!”這個詞一下子就從約翰的大腦裡跳了出來,接着他便想起了在任務開始前在“福特號”飛行準備室中看到的那則電視新聞。
“近期,世界各地UFO事件頻繁出現,美國航空航天局資深專家馬克•羅文博士接受採訪時稱,這些UFO事件應該和近兩年來全球氣候突變與突然增多的隕石墜落現象有着密切的關係••••••”
約翰一想到這裡,立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看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這次UFO的事情儘快報告給美國**和軍隊,甚至是聯合國。”約翰想到。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身陷在中國內陸一個不知名的山區裡,而且他身上攜帶的求救用小型發報機也不見了蹤影,這就意味着美國軍隊或**是不可能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那麼他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去找美國駐中國的大使館或領事館,通過外交途徑離開中國。可是採用這個方法就必須要先行尋求中國**的幫助,那麼問題是,他是一名美國的現役軍人,他如何才能解釋開着飛機進入中國領空這件事,因爲如果說是UFO把自己帶過來的,那隻能讓別人以爲自己是個騙子或是瘋子,或者乾脆被認爲這是美國**和軍方的一個陰謀,那他的處境就不妙了。做爲已有的案例,他還記得本世紀初美國海軍的一架偵察機誤撞了中國一架戰機後緊急降落在了中國的海南島,可還是被當成了敵意的事件引發了中美兩國的外交危機,結果所有的飛行員被扣留了十多天才被釋放,而那架偵察機則被大卸八塊由美國**租用的第三國運輸機運了回去。與這件事相比,現在他駕駛進入中國的可不是什麼偵察機,而是一架全副武裝的戰鬥機,這在現在兩國關係較爲敏感的大形勢下,很可能又會引發一場外交危機。而且在這個事件中美國**會非常尷尬,因爲是美國的戰機入侵了中國,很明顯是過錯的一方。
這一個上午約翰就是這樣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但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
中午的時候,君寶又拿來了兩個烙餅,並且還特意爲約翰做了一盤紅燒雞。本來武當山的道家屬於全真派,全真派的道士是要出家住在宮觀裡的,平時也只吃素不能進葷腥。但青雲道長平日雖然自己不吃葷,不過念在君寶人還小,現在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也沒有正式出家,所以有時候也另竈給君寶做一些葷菜。當然葷菜不可能每天都有,而且所謂的葷菜也無非是一些山溪裡的小魚或是山上的野雞野兔之類,至於豬肉則只有李三娃偶爾上山帶上來時才能吃上一頓。不過君寶也很懂事,儘管覺得葷菜好吃,但他見到師傅只吃素菜,所以也從不主動提要求。
今天的這隻雞本是昨天李三娃想給自己大舅送去的,但因爲他深夜上山一早又要回家去取電子詞典,不能再去他舅家,所以早上臨走時就把這隻雞交給了君寶,讓他做了和那個約翰一起吃。
約翰見有雞肉吃,自然也高興萬分。那個中國式的意大利餅他吃了幾頓,已經感覺不到剛吃到時的那麼香了,反而覺得十分乾硬有些難以下嚥。這其實是因爲他剛吃到時昏睡了十天,醒來腹中空空,當然吃什麼都香了。他現在實在是太想念“福特號”飛行餐廳中的烤牛排與雞肉捲了,只是當他看到青雲道長和小徒弟每頓也都是吃這個,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所以當君寶拿來了紅燒雞的時候,他一點不客氣抓起一隻雞腿就大口咀嚼起來。等啃完了一個雞腿,他才覺得這隻雞的味道實在好吃,雖然烹調時缺油少鹽,但勝在肉質鮮美嫩滑,比起“福特號”上飛行餐廳裡的那種冷凍雞肉強上不知多少倍。他當然不知道,這隻雞是李三娃的老母親在家散養的,成天只吃五穀雜糧或土裡刨出的小蟲子,又是在純天然環境下成長,這和美國那些吃着飼料關起來養的速生雞的肉質當然不好比。
屋外的院子裡,青雲道長一面吃着午飯一面也在思考着這個約翰的事。剛纔在爲約翰治療腳傷的時候,他分明在摸到腳踝時又感覺到了約翰體內的那股異常的內力。雖然今天能夠感覺到的這股內力非常羸弱,但他知道用氣功將他體內的異常內力強行引導至丹田,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股內力的性質。照此看來用不了幾天時間,那股不受約翰自己意志力控制的內力又會從他的丹田中漫漫溢出,進而逐漸影響到他的身體甚至是大腦,那麼到時他恐怕又會陷入昏睡之中。而到目前爲止,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還是隻有用更強的外部真氣進行引導這一種,那樣的話這個約翰從此這一生餘下的日子恐怕一步也不能離開這裡,否則就只能永遠在沉睡中度過,和植物人沒什麼兩樣。
“看來,要幫他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了。”
青雲道長思考良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但他知道這個辦法實現起來的難度實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