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監控小組成立後的十餘天時間裡,韓冰與劉建平這一組除了佈置當地的國安與公安系統加強對武當山地區境外人員以及進出事發敏感區域人員的監控力度外,實地調查工作目前還沒有進展。
這也難怪,武當山地區方圓幾百平方公里,而且都是山區,再加上國慶十一長假正好到來,這一地區的遊客一下子比平時猛增了近十倍,外國人的數量更是比平時多了百倍不止,這就使得僅監控工作一項就需要牽扯大量的精力,相關的調查工作只能適當延後。好在這項工作主要由一、二小組承擔,他們這組主要還是配合。按照計劃,原本他們是準備等十一長假結束後再深入到事發區域相機開展實地調查。
不過,昨天下午武當山特區公安局打來的一個電話,卻讓韓冰與劉建平興奮異常。電話就是今天陪同前來的特區公安局張局長打來的,說是昨天上午武當山區的一個農民特意從山裡趕到公安局來報案,稱在山中發現了疑似美國軍用飛機墜毀的現場。張局長認爲,這可能和前些天上級佈置的協助國安局管控當地境外人員一事有些關聯,因此就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市國安局。
“美國飛機墜毀,如果這件事情能夠得到確認,那麼這幾天來美國偵察衛星頻繁光顧這裡就事出有因了。而且這很有可能和當前正在調查的9月15日晚上本地區出現的神秘強電磁脈衝事件有着內在的關聯。所以我認爲這可以作爲我們小組下一步工作的重點,我們應該第一時間抽調力量進行實地核查。”韓冰在當天晚上的小組分析會上這樣認爲。
不過對此分析小組中也有人持不同意見,認爲這事聽着就有點懸乎,這裡不是沿海地區,美國軍用飛機長驅直入到這裡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根據公安局提供的材料來看,報案人的陳述中有個較爲明顯的疑點還沒有證實,那就是這個報案人是一個不懂英語的農民,就算他看到飛機墜毀的現場,他怎麼就知道這就是美國的飛機?現代社會中,有很多人就是通過誇大事實譁衆取寵的辦法來弄出點事,藉此炒作的,拍死個大頭蒼蠅也楞敢說打死了會飛的怪獸這種事並不少見。所以這事目前不值得牽扯太多的精力,畢竟這幾天長假,本地的外來人員數量太多,僅監控任務就實在有點忙不過來,不如先讓當地公安局弄清這事的真僞再說。
“我認爲韓組長的分析很有道理。”劉建平的發言首先對韓冰的分析予以了充分的肯定,不過這倒不是出於恭維討好的原因。在狠狠壓制了小組內幾個異樣的眼神之後,他繼續分析道:“根據這次上級成立聯合調查與監控小組的工作分工,調查組的工作重心主要是調查神農架地區的隕石事件與武當山地區的強烈電磁脈衝事件,而我們這一組主要負責上述兩地區的外圍監控,當然也包括配合調查。所以,這次武當山特區公安局通報的農民舉報山區有美國飛機墜毀一事,這件事本身就是在我們監控調查的工作範圍之內。這個農民此時來報案,已經屬於在敏感地區的敏感時間裡出現的敏感人物,而且報的案子又可能是與我們這次調查相關的敏感事件,所以我們絕不能視而不見疏於應對。還有,這個事情看似有些離奇了一點,但大家有沒有想過,一個平常老實巴交本本分分的農民,特意趕了幾十裡山路到公安局舉報這樣一個案子,他圖的是什麼?圖名還是圖利?我們可以設身處地替他想一下,他從這個報案中不可能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利益,這件事對他來說只有麻煩和風險,因此這和一般的跟風炒作完全沾不上邊,除非他患有嚴重的妄想症。綜上所述,我認爲韓組長建議的抽調人員去核實一下現場完全有必要,而且一定要快,你們要知道,凡是美國人感興趣的事,他們的效率通常是非常高的。”
劉建平說完看了看韓冰,發現韓冰的目光裡滿是讚許,並向他點了點頭。其實韓冰發現,這個老劉對問題的思考與分析的確比較全面,陳述的觀點也比較有說服力,不愧是軍委總參情報部門出來的,這讓她從內心裡對這個老劉有了些許莫名的好感。
“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鑑於目前人員監控工作的工作量很大,雖然經過前階段的協調,目前本地區的管控力量已經得到加強,但明天是國慶長假的第一天,整個武當山地區的人流量會非常得大,所以這次進山現場覈查還是由我和老劉去吧,小組其他人員仍按原訂計劃執行外圍監控方案。兵貴神速,我準備明天一早就動身,老劉你看還有建議嗎?”韓冰拍板定音,並最後徵詢一下劉建平的意見。
“沒意見,領導這麼決定,大家就分頭執行吧。”劉建平回答乾脆,但領導兩字故意用了加重的口氣,惹得韓冰馬上白了他一眼。
對於韓冰,劉建平是開口一個領導,閉口一個領導,這讓韓冰感覺非常不習慣。她曾多次私下對劉建平講過,以自己的年紀和資歷,像開個行動方案分析會這種非正式的場合,你領導長領導短地叫,會讓大家覺得自己有些高高在上,這很容易脫離羣衆,也不利於工作的開展。但劉建平對此卻振振有詞,“在部隊就是這樣,下級見到上級要自覺立正敬禮,這是應有的禮儀。而且作爲下級,應該自覺維護上級的權威,是非對錯可以爭論,但起碼的禮節不能缺少,這和職務高低有關但和年齡資歷無關。”
對於劉建平這種強詞奪理的說法,韓冰總覺得這個傢伙有點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