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10月1日23:04
武當山,地區中心醫院
夜已深,武當山地區中心醫院ICU重症監護病房內燈火通明。病房裡,剛從家中被叫來的外科王正明主任正與今天的值班醫生一起,緊急搶救昨晚送來的一名小病人。
今天是國慶長假第一天,本來王正明安排到了值班,但科裡有個年青同事小沈因爲後天要赴朋友的婚宴,所以特意要求和他換了個班。雖說後天本來他也有事,但這樣換班,正好讓他有了難得兩天連在一起的假期,不僅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還可以到雙方父母家看望一下老人,也終於可以兌現陪女兒一天時間到書城看書買書的承諾。
晚上十點剛過,從父母那兒剛回到家中的王正明正準備休息時,單位的工作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這時候響起單位的電話,他知道一定又是有危重病人需要搶救,因爲作爲醫院外科的頂樑柱,沒有急難危重的病例,一般休息時間是不會打擾他的。
電話正是今天值班的小沈打來的,就如他所預料的一樣,有個昨晚入院的一個小病人好像突發急性心臟病,已經休克昏迷,讓他趕快到醫院參加搶救。
帶着老婆的埋怨,王正明匆匆開車趕到了醫院,一進ICU病房,就看到小沈和另一名昨晚值班的李醫生正在緊張忙碌着。
“主任,你可來了。”小沈見到王正明像是盼到了救星一樣。她是去年大學畢業才進的醫院,到這個月剛剛過了實習期,所以遇到這種危重病人的搶救,心裡難免有些緊張。
見到科裡昨天值晚班的李醫生也在,王正明有些奇怪,問道:“李醫生,你怎麼也在,是小沈叫你來的嗎?”
“是的,主任。這名病人是昨晚在我手裡接診的,他的病例有些奇怪,今天小沈一個人值班,晚上發現病人有些不正常,她就打電話讓我來看看。”
王正明點點頭,“哦,這很好。你說說這個病例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
“病人是武當山上的小道士,是昨晚十點過後送來的。他剛送來的時候情況不太好,人處於昏迷之中。據他師傅說,病人好像是在練功時發生了意外,前胸處受了很嚴重的撞擊。但昨天晚上我剛開始給他做全身檢查時,病人就已經自行從昏迷中轉醒,而且很快神智也恢復了清醒。經過初步檢查,我發現病人除前胸正面有大面積的碰挫傷外,沒有發現內臟器官有受傷或內出血的跡象,而且病人各項體徵也很平穩,但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不行了。”李醫生邊協助搶救邊介紹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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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胸部以及頭部的CT是否都做過?。”
“該做的檢查今天上午全都做了,一切正常,只有……”
“只有什麼?李醫生,你怎麼到現在還吞吞吐吐的,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你也看到了,如果搶救再晚一點,病人可能發生心肌大面積壞死。”王正明指着心電監護儀上的讀數說道。
“主任,說來你可能也不信,胸部檢查後,發現病人的左右胸二、三、四對肋骨有發生過骨折的情況,但是這幾處骨折好像正在自行癒合中。”
“自行癒合?”
“對!剛進院時,病人前胸處有明顯外力撞擊痕跡,外胸廓有輕微下陷的情況,並伴有軟組織大面積挫傷,我初步判斷病人應該是受嚴重的外力打擊後致肋骨骨折。”
“嗯。”
“但是,正當我準備做進一步檢查時,卻發現病人的胸廓下陷症狀正在逐漸自行消失,且未見患部有反常呼吸運動,你說怪不怪?明明受了傷,但沒過多長時間就開始自行治癒了,就像是有人施了魔力一樣,反正這種怪事我從醫二十年來從沒見過,甚至聞所未聞。也正因爲病人病情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所以昨晚我就把病人安排到住院部進行觀察,想等明天上班後讓大家一起來會診,看看這是什麼邪。老實說,晚上值班沒幾個人,出了這種怪事,我真有點慎得慌。對了,還有一件事也沒向你彙報,送他來的老道士身上一分錢也沒帶,我也想等到今天確認一下病人的身份,是不是真是山上的道士,否則一旦病人沒有能力支付醫療費用,院長可饒不了我。”
王正明一聽這話就很不高興,對於醫院因費用問題延誤病人的診治,他是打心眼裡反感的,因此冷着臉道:“救死扶傷,是我們做醫生的本份,你怎麼能這麼說!”
見主任對自己不滿,李醫生覺得非常委屈,忙申辯:“主任,不是我勢利,這不醫院有規定嘛。再說我也是看到病人沒有生命危險,而且病情穩定,才決定等到今天再做全面檢查的,如果真是情況緊急,當然救人爲先,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好了,說說剛纔的情況。”
“今天早上交班時,他的師傅,就是送病人來的老道士讓武當道教協會給醫院打了電話,在確認病人的身份後,我和接班的沈醫生一起再次給病人做了全身檢查,發現病人除肋骨的確像是發生過骨折正在癒合之外,所有其它的症狀居然全部消失,就好像有神醫在一夜之間給他全部治癒了一樣,你說這是不是怪事?”
“那爲什麼今天上班後不立即通知我?我是說,出現這樣特殊的病例,應該及時讓我知道纔對,而不是等現在出了狀況再把我叫來。”王正明說着臉又沉了下來。
李醫生面帶委屈,苦着臉道:“主任,今天不是國慶節嗎,我也是不想打攪了你難得的兩天假期,讓嫂子和侄女不高興不是。”
“我說李醫生,你以後能不能站在病人的角度考慮問題。我們是醫生,特殊的職業決定我們不可能有真正的假期,除非是退休以後。”
“那當然,主任,你看今天晚上不是輪到我值班,我不也一聽消息就來了嗎?”
“好好好,不說這些了,病人是什麼時間發生休克的?”
“上午給病人做完檢查後,我就回家休息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剛散步回家,小沈就打電話來,說病人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出現了昏迷的情況,讓我過去看看。所以我立即從家裡趕來,本來今天晚上我是準備到小姐妹開的服裝店去試新來的衣服。”
“好了好了,我說李醫生,不要扯這麼多廢話,你來了後病人情況怎麼樣?”
“我來了以後,病人已經陷入了昏迷,而且生命體徵非常不穩定,心跳急速加快,接着又出現過心跳驟停的症狀,所以才把你從家裡請了過來。主任你看!病人的心跳又出現驟停了!”李醫生指着心電監護儀叫了起來。
“馬上準備除顫儀!”
就在衆人手忙腳亂準備搶救時,突然間整個病房大樓的燈光一下子全滅了。
“應急電源呢?應急電源怎麼沒自動啓動,應急燈怎麼也不亮!”王正明在黑暗中惱火的大叫道。
“主任,好像整個醫院全都停電了,你看外面一片漆黑!”李醫生往窗外看了看後說道。
“你們趕快給病人做心臟按壓和人工呼吸,我去樓上的備用電源機房看看能不能手動啓動應急電源。這些設備科的人,平時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醫院停電,那是要出人命的!”
王正明在黑暗中對小沈和李醫生下了命令,然後就摸黑出了重症監護室向樓上的備用電源機房走去。
“小沈,我有手機,先用它照個亮。”李醫生在黑暗中說道,隨即摸出手機按亮了屏幕,並啓動了手電筒的功能。
“啊!病人,怎麼不見了!”
隨着手機上一束強光亮起,小沈的驚叫聲也在病房中響起。
“我,我看到有個黑影,剛纔就在窗口那兒,然後一閃就不見了。”另一個靠牆邊的護士也驚聲尖叫起來。
“不會是滾到牀底下了吧,你們找找看。”李醫生對着身邊的幾個小護士吩咐道。
“沒有,這兒就這麼點地方,哪有人!”
“剛纔還沒有了心跳,轉眼人就不見了,這不會是活見鬼了吧。”護士們七嘴八舌,監護室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正在這時,大樓的燈光突然間重新亮起,衆人看到搶救牀上果然空空如也,病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就說過,這個小道士有點邪乎,你們這下信了吧,真是撞見鬼了。”李醫生對着一病房的醫生和護士們說道,讓一幫剛從衛校畢業的小護士們嚇得差點哭出聲來。
就在病房內亂作一團時,窗外大樓的頂上,一個黑影正懸浮在半空之中,然後突然飛上夜空,轉眼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