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10月1日21:40
快要接近山頂時,馬丁又將無線電追蹤儀天線安裝到了平板電腦上,然後開啓了搜索程序。很快,電腦上的搜索程序解算出了目標電波發出的位置就在距此不到200米的範圍之內,而且從方位上看應該就在山頂某處。
馬丁這時停下了腳步,從背囊裡拿出搜索儀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在確信無特殊情況後,他對着荒木陽子做了個手勢,然後一閃身躲到了一塊岩石後面。按照事先的約定,接下來的事該由荒木陽子獨自去完成,因爲行動並不是他的專長,他則是爲接下來的撤離做好準備。
荒木陽子一襲夜行的緊身黑衣,和白天的打扮迥異,顯得異常幹練。由於已經沒有像樣的山道好走,她一邊徒手攀着岩石一邊向山頂方向移動,動作迅速而敏捷。她從幼年起就開始接受專業的忍者訓練,曾經經常在半夜裡一個人攀登富士山頂峰,因此今晚的這座小山峰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到達山頂後,她發現峰頂霧氣繚繞,視線受到阻礙。由於夜視眼鏡裡只見綠茫茫一片,反而影響觀察,於是她索性把夜視鏡取下放進了身後的背囊之中。在忍者的功夫中專門有一項練習就是在漆黑的夜裡視物觀察,因爲黑夜纔是忍者最好的活動舞臺。
荒木陽子閃身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並再次掏出了無線電定位儀。當定位信號顯示目標就在左側附近時,她的視線一下子移到了峰頂左側一排長在懸崖邊的松樹上。透過層層的薄霧,她仔細觀察着四周的地形,發現這座山峰的峰頂面積雖然不小,但除了那排松樹外似乎並無可供藏身的場所。在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她站起身來到了那幾棵松樹的下面,開始一棵接着一棵往樹上查看,但卻並沒有發現樹上有人躲藏。其實她剛纔就已經肯定,他們想找的飛行員不太可能躲藏在樹上。這是因爲這些生長在山崖上的松樹,雖然樹齡都有百多年,但由於長在岩石之間營養並不充足,所以樹的主幹雖然虯曲蒼勁,但其上的枝幹樹葉卻並不繁茂,人要想隱藏在其間基本上不太可能。
荒木陽子徘徊良久,最終停在了其中的一棵老松樹底下,然後突然向上一竄,手腳並用迅速爬上了枝頭。她已經確定,那個電臺的信號源就在這棵樹上。一番搜索之後,她終於找到了目標。在一根明顯有摺痕的樹枝上,那個小救生電臺正掛在上面。
這時,附近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了樹下。
由於霧氣仍重,她在樹上看不清楚來人模樣,但她聽聲音就知道來人不會是馬丁。
“或許就是那個叫約翰的飛行員吧。”她在心裡暗道。因爲此時出現在救生電臺附近的人,肯定不會是閒人。但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這種對危險的敏感同樣來自於忍者的直覺。
濃重的霧氣中火光一閃,緊接着她所在的那棵松樹的樹幹一下子就被劈成兩截。在松樹巨大的樹冠向懸崖外的深淵跌落的剎那,她兩腿一蹬從樹幹上高高躍起,然後穩穩地跳落到了懸崖邊上。還沒等她看清襲擊者究竟是誰,又一道紅光緊接着又向她射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在懸崖邊上接連翻了幾個筋斗後,她一貓腰躲到了一塊岩石的後面。
“情況不對!”荒木陽子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雖然沒有看清襲擊者的樣子,但從霧中突然射出的兩道紅色光束卻讓她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絕無可能是失蹤的那個飛行員。一時之間她也來不及思考太多,敵暗我明,她在等着對方的下一步行動。在敵情不清的情況下,以不變應萬變是明智的選擇。對於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來說,最忌諱的就是在不瞭解對手的情況下貿然出擊,當然這種錯誤她一般是不會犯的。
但出乎她的預料,接下來等待她的卻是長時間的沉寂。對方好像也知道她的心思,似乎並不準備立即採取下一步的動作。不過,這種時候越是安靜,往往意味潛伏着一種更大的危機。在分析了幾種可能的情況之後,她已經覺察出對方一定有着什麼更大的企圖。
藉着短暫的平靜,荒木陽子從身後的背囊中快速取出了一個小型對講機並按下了上面的報警按鈕,給馬丁發出了一個報警信號。完成了這件事後,她快速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在這個面積並不算小的山頂之上,她現在藏身的岩石已經靠近了懸崖邊上,離剛纔上來的山道較遠。她估計暫時已經沒有機會原路返回離開這裡,而且背後就是懸崖峭壁,雖然暫時可以後顧無憂,但也同樣無處可逃。對方肯定也是看到了這點,所以好像故意等着她自己出來時再下手。
至於對手身份的判斷,卻讓她感到有些疑惑。僅從對方使用的武器上看,這種類似激光器的東西讓她感到詫異,最起碼她還從未聽說哪個國家研發出來後裝備了部隊。當然她也知道中國在激光武器技術方面在世界上也屬領先,所以不能排除已經秘密研發出了實用化的激光武器但密而不宣。所以當她綜合各種情況後判斷,對手應該是中國人無疑。只是對方爲什麼一上來就下狠手,好像非要致她於死地不可,這太不符合常理,同時也讓她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就在荒木陽子思考下一步應該如何應對之時,她再次有了那種危險來臨的感覺,只不過這次的感覺來自於身後。“懸崖!”這個詞一下出現在她的腦子裡,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在潛意識裡她主觀認定身後是懸崖,所以可以暫時後顧無憂,甚至還將此作爲撤離的一個方向,在必要時從懸崖下離開,她自信有這個能力。但問題是既然自己可以從後面離開,那麼危險同樣也可以從後面而來。
剛想到這裡,荒木陽子突然間聽到從空中傳來一陣怪異的“嗚嗚”聲,她細細辨聽了一會兒,判斷出這像是飛機發動機發出的聲響。隨着這種音聲逐漸由遠而近,她不用想就明白這個地方很可能已經處於對方的立體監控之中了,因此身後的懸崖當然不保險。
荒木陽子知道自己從小接受的忍者訓練讓她固化了一種忍者的思維模式,但問題就出在現在早已經不是忍者的那個時代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見對手仍然沒有動靜,荒木陽子從岩石後面冒險探出頭來再次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但見山頂之上剛纔還瀰漫的濃重霧氣已經逐漸消退,因此正面的視野還算清晰。四下裡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影,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在她猶豫是否要趁此機會快速離開之時,從背後不遠處的懸崖外突然射來兩道紅色的光束,一左一右交叉着射向了她。
憑着長期訓練所養成的一種對危險的預感,荒木陽子在剎那間感知到了背後的危機。不等回頭看個究竟,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作出了反應,身體就勢往右側方向一個翻滾,正好避開了左側方向射來的一道紅光,但右側的那道光束卻還是擦過了她的左肩,射進了她身前的地面,並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冒煙的小洞。幾乎在她倒地的同時,她感覺到整個左肩和左手一陣痠麻失去了知覺。
荒木陽子知道中了對方聲東擊西的招,對方果然選擇了從她的背後處的懸崖下手。但此時她已經無暇思考,在身體翻滾的同時,她右手向身後一揚將手中的一個閃光手 雷扔了出去。作爲預防的手段,之前她兩手一直各握着一個閃光手 雷。在漆黑的夜裡,這種閃光**是最有效的防禦武器,可以使眼睛無特別防護的人員瞬間暫時失明,同時也能使各種夜視器材立即失效,從而能爲自己贏得主動。
就在甩出手 雷後的第一時間,她停止了翻滾並向前方一個縱身,身體像一根彈簧一樣在空中高高躍起後順勢做了一個空翻,正好又避開了身後射來的數道光束。
在她高高躍起的同時,閃光手 雷已然在空中炸開,整個山頂頓時被一片耀眼的白光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