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白色毛衣,灰色西褲,棕色皮鞋。
辛小樂使勁擦擦眼睛。
就是墨文軒沒錯。
“我和我爺爺都很好,不用你看病。”辛小樂說道。
不等墨文軒說什麼。
鄭嘯天就發話了,“孩子,過來。”
墨文軒只對辛小樂點了一下頭,就走到鄭嘯天身邊去了。
“這就是我的老來子。”鄭嘯天很得意的對辛小樂介紹。
那意思就是在打辛小樂的臉。
我不是嚇唬你的。
讓你做我的接班人,是看的起你。
別以爲這地球離了你就不轉了。
老子有後備。
“……”辛小樂。
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墨文軒可以住進這裡。
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墨文軒總是神神秘秘的。
也明白了,爲什麼在國內的時候,墨文軒會幫自己,而鄭婉柔拿他沒辦法。
這小子的身份太火辣了。
不過,等等。
有哪裡好像不對勁。
“爺爺,這是你親生的?”辛小樂問。
這一老一小。
老的都八十多了。
小的才二十多。
也就是說,鄭嘯天在六十多歲的時候找了個女人生孩子。
這個年紀,還能生?
難不成是試管那什麼嬰兒?
世界真奇妙。
鄭嘯天的回答讓辛小樂驚悚了,“文軒是我的義子。”
也就是乾兒子。
“我鄭嘯天這一輩子,從來都不拘泥於任何形式,血脈對我來說就是個屁,我用了一輩子打來打天下,寧肯交給沒有血親的人,也不會交給窩囊廢。”別看鄭嘯天年紀那麼大了,老頭脊背挺的比一般年輕人都直。
這下,辛小樂結結實實的領教到了爲什麼說鄭嘯天脾氣古怪了。
人家寧肯禪讓,也不要世襲。
這種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怎麼,後悔了?”鄭嘯天本來還想說,後悔也晚了。
辛小樂不等他說出來,立刻給他點贊,“怎麼可能後悔?爺爺,我恭喜你啊,後繼有人了。”
這樣一來,她就沒了這個壓力。
可以做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額,二小姐。
沒有後顧之憂的去學制作糕點。
歡歡喜喜的和蕭子越談戀愛。
人生真正的美好開始了。
“一個星期後,我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宴會,召告天下。”鄭嘯天說道。
“你隨便啊,不用向我彙報。”辛小樂撇着嘴說。
說完,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就告退了。
從書房出來,剛想要回自己臥室接着睡大覺。
墨文軒就跟了出來。
“你這麼快出來做什麼?”辛小樂問。
熬了這麼大半夜,你不和那老頭喝酒慶祝一下,豈不浪費了熬夜消耗的精力?
“義父說讓我回去休息。”這是今晚墨文軒對辛小樂說的第一句話。
“少在我面前裝蒜,我叫那老頭爺爺,你叫他義父,怎麼着,你想當我叔叔?”你不過比我大個兩三歲,野心也太大了吧?
名分什麼的還不是很關鍵。
關鍵是,自己以前那麼欺負這小子。
一旦輩份定下來,這小子要是跟自己秋後算賬,那可怎麼辦?
“如果你願意叫,我想我可以接受。”墨文軒淡淡然的說。
“你可真實在,給個梯子就上房。”辛小樂本來想揍他。
忽然想起他和蕭子越打過架。
當時雖然沒有細看。
但能和蕭子越過招的人,不一定是高手,但是肯定比自己強。
好吧,忍了。
“老爺子不是讓你去休息嗎?還不趕緊去?百善孝爲先啊,你要乖乖的做個聽話的好孩子。”辛小樂教育完墨文軒,扭頭就走。
墨文軒嘴角一個淡的幾乎察覺不到的微笑。
辛小樂路過鄭婉柔房間門口的時候。
止住了腳步。
想了一下。
輕輕推門進去。
房間裡開着小檯燈,光線十分溫馨。
辛小樂本來是想碰碰運氣,看鄭婉柔醒了沒有。
運氣很好。
鄭婉柔正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辛小樂可不管失神不失神的,只要是醒着的就行。
她整理一下儀容儀表,挺直了脊背,像個大人物似的,走到了牀邊。
“我在街上遇到鄭創業夫婦了。”辛小樂用播音員的調調說,字正腔圓。
鄭婉柔的眼睛眨了一下。
“他們沒飯吃,衣服單薄。”辛小樂繼續。
鄭婉柔眼睛又眨了一下。
“鄭婉柔女士,你不是想留下來幫他們求情嗎?你是不是以爲只要能讓他們回來,就能繼承鄭家的家業,甚至你還想過,就算他們回不來,憑着你鄭家正牌大小姐的身份,也能分到一杯羹,但是現在我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你,沒門!”辛小樂一個磕巴都不打的一口氣說完。
呼,自己最近肺活量大了很多。
鄭婉柔的目光聚焦在了辛小樂嬰兒肥的小圓臉上。
“墨文軒你知道吧?你應該只知道他在老爺子面前的地位不一樣,能夠自由進出鄭家,現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躺好了,千萬別掉地上,墨文軒是鄭嘯天的小兒子!”辛小樂添油加醋。
其實她這樣是幫着老爺子做好事。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還分什麼血親不血親啊。
不用說乾兒子,直接說小兒子多親近。
鄭婉柔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辛小樂嚇了一大跳。
這是什麼毛病?
剛纔還假裝失神呢?
敢情在演戲啊。
既然演戲,那咱們姐倆就飆一下演技吧。
辛小樂一臉的嚴肅,像個判官似的宣佈,“鄭嘯天把所有家業都交給墨文軒了,你一分錢都撈不到。”
鄭婉柔白眼一翻,又躺倒了。
辛小樂又是給嚇了一大跳。
趕緊自我反省。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那就不是我的責任。
是鄭婉柔醒來的太早了。
墨神醫都說要觀察四十八個小時。
鄭婉柔居然不遵醫囑,是她不對。
辛小樂探了一下鄭婉柔的呼吸。
很正常,死不了。
她就心安理得的回自己臥室去了。
非常困,忍者不睡。
給蕭子越打電話。
也知道半夜擾大叔清夢會捱罵。
辛小樂有辦法。
蕭子越那邊一接聽。
不等大叔發火。
辛小樂就撒嬌,“老公,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剛纔做夢夢到你了。”
蕭子越頭頂本來三丈高的無名業火,現在只剩下愛情的小火苗了。
“夢到我在做什麼?”蕭子越很有興致地問。
辛小樂犯難了。
要是說,我剛夢到你,我就醒了。
那大叔肯定會立馬殺過來。
要是說,你猜。
大叔肯定說是在撲倒她。
辛小樂靈機一動,“我夢到你在和墨文軒打架,老公,我好擔心你哦,不過我知道,我老公那麼棒,最後肯定能贏。”
按照辛小樂的想法。
蕭子越多少應該接個下句。
說說他們那天在餐廳怎麼打的架,爲什麼兩個人都沒有受傷,且都一字不提。
沒想到蕭子越只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辛小樂僵在了電話這邊。
“老公,咱們來八卦一下吧。”辛小樂換了個表達方式。
“大半夜的八卦,這纔是你的重點吧。”蕭子越的口氣已經不善了。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辛小樂剛纔說夢到自己,是胡說八道了。
辛小樂爲了不被大叔算賬,趕緊拋出勁爆話題。
“老公,墨文軒是鄭嘯天的義子。”
她知道蕭子越定力好,不會像鄭婉柔那樣沒出息,居然還暈過去了。
蕭子越的確沒事。
這次有事的是辛小樂。
人家蕭子越像是對白癡似的說,“就這件事?你才知道啊?”
“老公,這麼說你早就知道?”辛小樂不敢相信。
“當然。”蕭子越說的天經地義。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辛小樂聽他那口氣,好像知道不是一會半會了。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那時候墨文軒才幾歲大,被鄭嘯天收養了,只是鄭創業他們不知道。”蕭子越慢條斯理的說。
辛小樂一聽。
難怪她生日那天,蕭子越和墨文軒打起來,誰都沒有受傷呢。
人家不是真打,那叫切磋。
敢情鬧了半天,人家都知道,就瞞着她自己一個。
辛小樂兩眼一翻,躺平在地板上。
好半天才緩過這口氣來。
坐起來質問蕭子越,“既然你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啊?”
有你這麼當老公的嗎?
把自己的老婆耍的團團轉。
蕭子越比她說的還有理,“你也沒問過我啊。”
辛小樂又躺下了。
她怎麼問?
要是今天鄭嘯天不說,她這輩子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更沒有那麼豐富的想象力。
“那什麼,時候不早了,老公晚安。”辛小樂趕緊掛了電話。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鄭嘯天說話做事雷厲風行,說要舉辦宴會,傭人們就馬上準備了起來。
沒有人在意辛小樂幾點起牀的。
這正合辛小樂的意。
自己去廚房冰箱裡翻,做了個簡單的三明治吃。
順便還無意中聽到了兩個廚娘的八卦。
她們說清晨的時候,鄭婉柔去找鄭嘯天理論,問鄭家繼承權有沒有她的份。
答案當然是沒有的。
鄭婉柔哭鬧一陣,又暈了過去。
辛小樂暗笑,鄭婉柔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家裡可熱鬧了。
距離宴會的這一個星期。
辛小樂沒閒着。
去沃斯學校在巴黎的分校上課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完全是法語教學。
任憑辛小樂使出通天本事,人家也不換語言。
辛小樂沒辦法,只好上課的時候用手機錄音。
放學後,求着蕭子越幫忙翻譯。
爲此沒少被蕭子越吃豆腐。
等到了宴會這一天。
紳士淑女,衣香鬢影。
好一派的歌舞昇平。
墨文軒穿着白色燕尾服,站在客廳門口迎客。
鄭嘯天一身唐裝,連辛小樂也被打扮好了,站在那裡。
只有鄭婉柔因病沒有出席。
辛小樂正研究着自主餐桌上的蛋糕。
鄭嘯天走了過來,“小樂,一會我要宣佈一個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