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出來,已經是是傍晚了。
深秋的天氣,這個城市有點寒冷,街兩邊燈火通明,商業鋪子鱗次櫛比。
卡開始恢復了。
如今的夏知晚盤算的是如何進一步有自己的積蓄和小金庫。
23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如果最後走到那一步,也不至於悽慘潦倒,沒有辦法活下去。
在一場有性無愛的婚姻裡,思考離婚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她還年輕,不至於離了婚沒辦法活下去,她也沒有孩子,沒有牽扯。
孤單一個人真好,一身輕鬆。
在她自尊自信的外表下,隱藏的其實是不自信和自卑。
就如同官夫人所說的,她憑什麼能夠嫁進官家?
這世上比她漂亮比她聰明的女人大有人在,她沒有結實的孃家背景做支持,無論如何,在官夫人面前總是沒有底氣,即便她已經很努力,小心翼翼地討好着官夫人。
然後事實總是那麼令人難堪。
秋風捲起落葉,飄到她的身邊,正是一年秋意濃。
叮鈴鈴,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然而,手機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電話接起,傳來的卻是官馨雅弱弱的聲音。
“大嫂,你有時間嗎?”
“有的,怎麼了。”
“那個……”官馨雅停頓了一會兒,有點難以啓齒,“我現在在米蘭量販這邊,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夏知晚握緊了手機,“發生了什麼?”
官馨雅支支吾吾着不肯說。
接着,手機裡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您好,請務必儘快過來這邊一趟,不然我就將他們送到警察局了。”
“別,”夏知晚無疑使得就說出了這個字,“我馬上過來。”
那邊的男人滿意地笑了,陰測測地說,“多帶點錢。”
電話掛了,她急忙將手擦乾淨,穿起風衣,“曼曼,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官逸景走之前給了她一張卡,密碼是六個零。
她當時想的是官逸景突然善心大發嗎,正想先拒絕一下的,官逸景瞥了她一眼,“別整天穿的跟個學生似的。”
夏知晚低頭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針織衫,牛仔短褲,帆布鞋,自認爲穿着還挺顯年輕的,不過,在官逸景看來,這幅裝扮簡直就是不能入眼。
她扯起脣角,呵呵呵了幾聲,“還挺顯年輕的。”
進去的時候,官馨雅正坐在沙發的一隅,還有兩個男生兩個女生也坐在一起,低着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看見夏知晚進來,彷彿就一下子看到了救星,眼神刷得一下亮了。
屋裡還有幾個人,兩個彪形大漢,還有一個就是這裡的老闆娘麗姐。
看到夏知晚過來,老闆娘麗姐將那塗得發白的臉孔湊過來,“你是?”
夏知晚看了一眼官馨雅,“我是她姐姐。”
麗姐點點頭,呵呵笑了幾聲,“你妹妹和她的同學在這裡消費不付錢,膽子倒是不小,不過我這人一向寬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要是把他們都送到警察局去了,對他們的影響不好,他們馬上都要高考了吧!嗯?”
她的話裡面帶着威脅的成分。
官馨雅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官家的態度是,考得好就在國內讀大學,考不好就出國留學,到底也是關鍵的時候,如果留了記錄可不好。
況且,官馨雅打電話給她,說明官伯父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了,官馨雅少不了被一頓臭罵。
但是印象中,官馨雅似乎不喜歡這種地方。
難道是高考壓力太大了,來消遣消遣。
“大嫂,”官馨雅悄悄將她拉到一邊,“我還差着他們的錢,我的卡里餘額不足了,你先幫我付一下,我回去還給你好嗎?”
夏知晚壓低了聲音,“你們消費了多少。”
“四千八。”
好樣的,來這裡唱歌花了四千八,看那幾個男孩還有女孩臉上的紅暈來看,應該還喝了不少酒。
和官馨雅在一起玩的,想必家世都不薄。
夏知晚挑眉,“你請客?”
官馨雅十指攪在一塊,弱弱地點了點頭。
夏知晚走過去看了麗姐一眼,“我把錢付了就可以把人帶走了是嗎?”
麗姐點點頭,“一共是兩萬八,刷卡吧!”
夏知晚的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平白無故多了一萬六。
她皺了皺眉頭,“不是指消費了四千八嗎?”
麗姐皮笑肉不笑了幾聲,“本來只是酒水費而已,但是你們打傷了我們的人,這醫藥費,總該出一點的吧!”
麗姐的話音剛落,一個男生便叫出了聲,“我打他怎麼地了,我有說不給錢嗎,一上來就拉拉扯扯,不打他打誰?”
夏知晚擰眉,本來已經夠亂了,這個男生又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
“你知道我家是幹什麼的嗎。你們敢扣留我,趕明兒告你們信不信?”
麗姐聽了微微一笑,“我管你是哪兒的,消費付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要是不付錢也可以,去警察局好了”
那個長得一臉紈絝樣的男生或許是喝了點酒,又或許是想在三個女生面前表現自己,嚷嚷着就要上前。
不過聽到警察局三個字就像焉了的黃瓜,整個人頓時無精打采起來,去警察局還是小事,給他爸知道了纔是大事。
平時不愛管自己,但是一聽到自己要是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還進了局子,用皮帶抽還是小懲罰,斷了經濟來源纔是最大的麻煩。
然而即便這樣,他也不想在幾個女生面前失了氣勢,繼續嘟嘟囔囔着,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夏知晚終究是忍不住了,“能不能先消停一會兒!”
她將官馨雅拉到自己身旁,“我妹妹有動手打了你的人嗎?”
官馨雅連忙搖搖頭,“我沒動手。”
麗姐呵呵冷笑,“沒有又怎麼樣,反正我的人是被打傷了,醫藥費該賠的還是得賠,一分都不能少。”
夏知晚也呵呵冷笑,“可以啊,誰打了你的人,你找誰賠去啊!”
她的目光從剩下四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麗姐那張雪白的臉上,“酒水費我妹妹請客,我可以幫她付清,至於你說的醫藥費,抱歉,和我妹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一分都不會給你的。”
她將卡伸到麗姐面前,“四千八,我一分都不會多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