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京都。
春暖花開的日子,當然也是容易感冒的日子。
夏知晚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就下班了。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有新人過來打招呼,“夏主編,下班了啊!”
夏知晚點點頭,“還要去醫院一趟,你也早點下班吧!”
“夏主編再見!”
“再見。”
從公司到醫院,有點距離,因爲是下班的時候,有點堵。
夏知晚在等紅燈的時候,將車載廣播打開了。
當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的時候,說縱橫集團有可能收購星燦傳媒,準備進軍傳媒業,夏知晚笑了笑,然後開始調頻。
四年了,足夠官逸景將事業繼續推向全國甚至是國際。
在整個南方八省,都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知道他低調謹慎,也知道他一手遮天。
這些年,他似乎更加低調了,很少從報紙上聽到他的消息,畢竟樹大招風,但是一些媒體小報似乎還是想要從他身上挖掘點新聞,當然最後都關門卷着鋪蓋滾回家了。
四年的時間,真是可以改變很多。
溫家在無休止的內鬥之中終於落敗,顧衛國從溫家撤資,轉而與官逸景聯手打擊溫家。
溫氏分裂成爲兩部分,溫錦言佔據着原來溫氏的殼子,而溫錦良則另闢蹊徑,佔據着溫氏在海外的企業。
沒有人知道當初的盟友和親家爲何會一夜之間翻臉,但是自從那天過後,夏知晚也沒有聯繫到顧曼曼,偶爾她還會記得自己,說她過得挺好的。
而官逸景,在他三十而立的時候,終於將自己的事業推到制高點,甚至一句話就可以左右整個南方的經濟命運。
鋪天蓋地的財經雜誌上面都是這個男人冷漠卻又帥到人神共憤的臉。
夏知晚剪短的頭髮又留長了,在帝都的春風裡面隨風飄揚。
很快,就到了醫院的兒童病房。
夏知晚推開門,頓時就聽見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孩的聲音傳來,“媽媽,你來了。”
夏知晚走過去,摸了摸女孩的頭,“念念,好像退燒了。”
夏一念小朋友拼命點頭,“那我可以回家了嗎?”
夏知晚摸了摸她的小臉,“可以,媽媽去辦出院手續,你乖乖地呆在這裡別動啊!”
說完,將包裡的棒棒糖拿出來,遞給她,“乖乖呆這裡哦!”
夏一念,四歲。
四年前她的確是懷孕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去醫院檢查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在盛心綰承諾不追究不起訴,顧曼曼突然失蹤之後,隨即夏知晚就隻身來到了京都。
那個時候,握着化驗單站在天橋上想了一整天,最後驚動到警察都來了,以爲她要跳天橋自殺。
最後還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並且取名叫做一念,一念之差或者是一念情動!
醫生告訴她,要是打掉這個孩子的話,可能以後都不會懷孕了,即便懷孕都會因爲子宮受傷而導致胎停或者自然流產。
後來,她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早點知道孩子的到來,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事情又會怎麼樣呢?
然而,沒有如果。
念念拿着棒棒糖,很乖地點點頭。
然而等到夏知晚剛一出門,念念就從牀上一骨碌爬下來,然後穿上鞋子,溜了出去。
等到夏知晚辦好手續從遺漏上來的時候,推開門,就已經傻眼了。
不過一瞬的功夫,人就沒了。
頓時寒意從腳底升起,頭皮一陣發麻。
“念念?”想都沒想,她就直接轉身抓住一個護士,“剛纔這裡的小孩呢?”
護士也是一臉茫然,“剛剛還在這裡的啊!”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高級病房裡面。
夏一念咬着棒棒糖,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終於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跑錯了地方。
明明是想來這裡聽老爺爺繼續講故事的,怎麼老爺爺就突然變成了帥叔叔。
而且,貌似這個帥叔叔不是很友好,因爲他一看到自己,就微微皺起了眉頭。
夏一念咬着棒棒糖,眨巴着大眼睛,她有一雙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因爲才四歲,還沒有長開,但是脣紅齒白,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叔叔,這裡的老爺爺呢!”
躺在牀上掛點滴的男人左手從牀頭的電鈴上擡起,第一眼見到這個不速之客的時候,第一的反應就是要護士過來把她帶走。
然而看清楚她的臉之後,不由得心軟了一陣,猶豫了沒有按鈴。
“沒有老爺爺,只有我!”
夏一念才四歲,也沒有怎麼聽懂,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說着,“這裡的老爺爺經常給我講故事,蜀黍你會講故事嗎?”
“……不會!”
夏一念拿着棒棒糖,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有點被嚇到的感覺。
這個蜀黍好像是不太和善呢!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好像並不討厭這個蜀黍呢,反而想要和他說話呢!
因爲長得太帥了嗎?
歪着小腦袋想了一下,她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顆水果糖,這是上次住在這裡的那個老爺爺給她的。
“蜀黍,這個糖給你。”
她攤開手,將手中的水果糖放到男人攤開在牀上的文件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一陣的呼喊聲,“念念,念念!”
夏一念豎起了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後小心臟撲通通直跳,好像媽媽找來了。
於是撒着小短腿就跑到了門口,“我在這裡。”
夏知晚本來已經走到了前面去了,聽到聲音回頭,看着自己的女兒探着小腦袋出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於是急忙折回來,語氣有些嚴厲,“你跑這裡來做什麼?”
夏一念頓時委屈地撅起了嘴,“這裡有個老爺爺,他每天都會給我講故事。”說完神情有些失落,“可是他今天沒在了,裡面是一個蜀黍了。”
夏知晚嘆了一口氣,對這個女兒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於是拉起她的小手,“咱們進去給叔叔道歉,然後媽媽帶你回家吧!”
夏一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夏知晚推開門,拉起夏一念的手,剛準備道歉,然後看清躺在病牀上的人的臉,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官……官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