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夏一念的聒噪,盛煜倒是很安靜,喝着飲料不吭聲。
想着那天那個活潑的小男孩,夏知晚覺得可能他今天心情不是特別好,又想到是他的生日,於是問道,”盛煜,今天是你生日是嗎?“
盛煜捧着奶茶,憂愁的點點頭。
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早上的時候,他爸爸吩咐司機說今晚他親自開車去接他給他過生日,不過現在看來,這又是一句空話,估計自己的那個不靠譜的爹恐怕又忘記了。
夏知晚於是放柔了聲音,“那盛煜想吃什麼?”
話音剛落,夏一念就把自己手中的雞翅遞過去,“這個好吃!”
盛煜也沒有拒絕,接過夏一念手中的雞翅。
夏一念似乎對盛煜的態度有所改變,剛來的時候,很怕盛煜,因爲盛煜非常調皮,經常打架,甚至一開始還揪她的頭髮,不過自從那天被小胖子欺負了之後,盛煜好像就沒有欺負過她了,而且對她還很好,今天還跟她說他家裡面的魚。
想到這裡,夏一念拍拍手,然後將臉轉向夏知晚,“媽媽,肖磊轉學了,他今天沒有來上課哎!”
肖磊?
夏知晚想起那個其實囂張的小胖子還有他那奇葩一樣的媽媽,心沉了沉。
不過轉學也好,少了一件煩心的事情,她也沒有多想。
只不過旁邊一直低着頭喝飲料的男孩突然擡起頭來,似乎是很篤定,“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夏知晚將念念手上的污漬擦乾淨,看了一眼時間,六點了,這纔想起,官逸景說的話。
不過現在時間似乎有點倉促了,其實說實話,她並不是很想帶念念去見官逸景,現在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於是乾脆就當做沒有聽到官逸景的話。自己也不準備作解釋,畢竟雞拜年是自己解釋沒有時間什麼的,官逸景也會覺得自己是在找藉口。
……
時間指向六點,官逸景將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然後對着對面臉上有些不滿的女人挑了挑眉,“下班了,不走嗎?”
盛心綰咬了咬牙,忍住沒有發作。
但是她還是有點不甘心,“你怎麼那麼隨意地就把陸霆那邊的意思給駁回了?”
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糾結了好一會兒,官逸景實在是不想糾結了,於是起身,“他的意見我還不能駁回了是嗎?”
盛心綰現在是星燦的音樂總監,關於雜誌合刊的事情根本不屬於她管,只不過是因爲這件事情牽扯的有點多,所以她纔想要伸手去管一管。
“不是,我的意思是,陸霆現在好歹也是副總裁,而且這種小事上面,我以爲你會同意呢?”
“好了,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結個沒玩沒了,我怎麼做自然有我的意思!”
官逸景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點生氣了。
這麼多年了,盛心綰因爲手不能彈鋼琴了,所以就轉做了幕後工作,成爲星燦的音樂總監,在事業上也幫着他不少,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對她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感情。
後來他想想,其實那個時候和她在一起,大概也不過是因爲都是同在異鄉,兩個有着相近背景的東方人自然會彼此走得更近一點的,不過後來她選擇嫁給查爾斯的時候,自己的心就估計已經清醒了。
可是到底是曾經愛過的人,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薄情之人,所以爲了不讓自己那麼薄情,她的事情,總不能袖手旁觀。
盛心綰見官逸景語氣不太好,心頓時沉了下去,陸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捧陸心兒,又怕陸心兒上位太快遭到別人的記恨,因此準備慢慢地來,聽說陸霆已經開始給陸心兒定製廣告了。
她心裡也從來不認爲官逸景會喜歡陸心兒那種毛都沒找齊,又囂張跋扈不懂事的小姑娘,所以這次,官逸景駁回了陸霆的意思的時候,她還暗自高興一陣,畢竟陸心兒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過囂張了,一直都是以官逸景的正牌女友的身份自居的。
可是很快的,她就發現,夏知晚竟然就是B刊的雜誌主編,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盛心綰咬着脣,忍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她知道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的尊嚴真的所剩無幾了。
“你是因爲她嗎?你對她有愧疚對嗎,所以你想要補償她?”盛心綰盯着官逸景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探究到什麼,但是很可惜,官逸景在聽到她的話之後,臉上表情依舊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
隨即淡淡掃了她一眼,“也許吧!”說完他就不再說話,因爲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結太久。
四年了,其實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似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已經好多東西都已經變了。
那一句也許吧,讓盛心綰的心如同被碎冰渣碾過了一樣,曾經是她對不起官逸景,現在是官逸景對不起夏知晚,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很執着。
執着的人真是可憐又可悲。
官逸景再一次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六點十五了,他拿起西裝外套,“還不走嗎?”
盛心綰從一側越過他,望着他,聲音裡面帶着一點淒涼,“她那麼恨你,你還要這樣幫她?”
官逸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衚衕,他額眸色沉了沉,“我幫她是我自己的事情。”說完,目光含了一點同情,“心綰,時間不早了,可以離開了!”
這句話明明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話,但是聽在盛心綰的心裡面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她也曾經試着想要放手,可是無論嘗試了多久,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
因爲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你遇到了,其他的人都會變成將就,她不想將就,他也不想。
官逸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走了,盛心綰愣了一會兒,然後很快反應過來,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對着剛要出門的男人冷笑出聲,“你叫我不要執着,可是你,不也是一直在執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