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內心,夏知晚頓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官逸景見她一副心事被看穿的樣子,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微微擡起她的下巴,欺身逼近她,“我的確會將這件事交給檢察機關,我也會將這件事弄得滿城風雨,我耗費了那麼大的精力調查這件事情,你覺得我不從中獲得最大的好處我會善罷甘休嗎?”
這個男人,真是可怕,真不愧是一流的商人和資本家。
被他逼迫的有些緊,夏知晚忍不住後退一步,想要離他遠點。
最後,她只是苦笑,“你真不愧是一個商人。”
官逸景的眉頭皺了皺,竟然一時之間判斷不了她這句話是誇獎還是貶低。
僵持了一會兒,放開她的下巴,官逸景挑眉,”這次的事就這樣算了,以後我書房裡面的東西你不要亂動。”他放低了語氣,“有些事關商業機密。”
夏知晚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卻在官逸景轉身已經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突然跑過去,從身後緊緊抱住他,“逸景,就當我求你吧,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這次我求你放過小白吧,你針對白家可以,但是小白是無辜的,他等了他媽媽十五年,知道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很奔潰了,如果再被人從身後說閒話,他會更受不了的。”
夏知晚死死環住他的腰,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
“你別再插手這件事了好不好,求你了。”
下意識裡面就覺得官逸景只要插手這件事,就不會有所安寧的,她真的怕官逸景這樣下去,她以後都會沒臉見白昭庭了。
官逸景目光裡面一點一點透出森涼,第一次求他,就是爲了白昭庭。
可偏偏他要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人能夠擋住,他全部都已經佈局好了,只能着檢查機構那邊一接到文件,媒體那邊也會接到消息,到時候勢必會在A市掀起一陣風雨,整個A市可能就會重新洗牌,官振業奮鬥了一輩子的事情都沒有完成,現在有可能就會在他的手裡完成了。
低頭看着環在自己腰上的那細白手指,他一根一根撥開她的手指,然後回過身來,對上她的臉,臉上的溫度降到了最低,“我想你可能還沒有明白,白昭庭姓白,也是白家的人,我之前怎麼和你說的,不要再因爲他的事情和我鬧,你忘記了嗎?”
夏知晚的眼眶頓時變得通紅,她猛然推開他,“可是你不是也說,只要我答應以後都不和來往,你就不會去爲難他的嗎?”
官逸景不怒,反而淡淡一笑,輕輕捏住她的手,“現在是在討論誰先不守承諾是嗎?”
他將她的手摺起,輕輕摁在夏知晚心口的位置,“摸着自己的心,告訴我你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他還在笑,可是在她看來確是這世間上最冷的笑容,全身的溫度都降到了最低。
官逸景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所以說,你不守諾,我也沒必要守諾!”
夏知晚怔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只是隱藏在心裡的恨意頓時被無限放大,她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無論她說什麼,都是改變不了這個男人的想法,他永遠都不會考慮到自己的想法,從來都不會。
往事一幕一幕在她的腦海裡面播放,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起來了。
官逸景低頭看着她清麗白皙的臉蛋,“我想,白昭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母親死的不明不白對嗎,說不定最後他還要感謝我幫他找到了證據。”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夏知晚耳朵裡面卻是如驚雷一般的炸開。
眼淚不知道爲什麼一下子奪眶而出,她死死瞪着他,“不要說得這麼好聽,說到底你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嗎?”她笑了笑,“真是不擇手段。”
官逸景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一下子就將她抵在了書桌前,“所以在你看來,我做什麼都是不擇手段對嗎?”腰部狠狠撞在了書桌上,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夏知晚咬緊了牙關,硬是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怨恨頓時從心裡面起來,從來沒有這麼恨過。
這麼多日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來,心裡原本的失落就這樣被無限放大,原本的怨懟和不滿最終演變成了恨意。
她死死咬着牙,說出的話卻是每一句話都可以刺激到他,“難道我說錯了嗎?”
官逸景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最終落了一個這樣的印象,他的脣角微微勾起,“說我不擇手段,那我倒要好好地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不擇手段。”
夏知晚原本聚集在眼眶中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出來,她含着眼淚,靜靜的注視他,“所以,你爲了達到你的目的,連我的感受也可以不顧是嗎?”
她的感受?
官逸景盯着她,她的感受就是不能讓白昭庭受到委屈不是嗎?
她的每一句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句句帶刺,成功激怒了他。
“你的感受?”官逸景笑了笑,“夏知晚,這件事情和你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對嗎?如果不是牽扯到白昭庭,你根本就會不管不問的不是嗎?我之前怎麼告訴你的,你忘了嗎,我讓你儘早和白昭庭斷了聯繫,你也答應了不是嗎?我還告訴你我和他你只能選一個,現在問題來了,你就又不知道選擇了是嗎?”
一連串的問句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心裡的那點恨意越來越被無限放大。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愛着他的時候竟然摻雜了一點恨意,或者說是失望不滿意的次數多了,連愛都不是那麼純粹了。
“不僅如此,”她平靜對上他有些鐵青的臉色,“我不只是說這個。”
脣角邊劃過一絲苦笑,“其實我的感受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隨時犧牲不是嗎?”
官逸景一陣錯愕,這種情緒還沒來得及放大就聽見夏知晚擡起頭,質問道,“半山別墅那次,是不是你一開始就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