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麪之後,白昭庭提出想去A大走走的想法,夏知晚想想自己也很久沒來A大了,正好可以故地重遊一番。
夜幕下的A大,安靜而幽謐。
兩個人一起漫步在校園裡,四周人很少,偶爾有一對甜蜜的情侶走過,看到白昭庭和夏知晚,便將好奇和豔羨的目光投過來。
一對璧人,天造地設。
道路兩旁載滿了香樟樹,在路燈和月光的投射下,在地上劃開一團一圈斑駁的樹影,伴隨着迷濛月光和暗淡的路燈,兩個人的身影逐漸被拉長。
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有些事夏知晚自己都不記得了,被白昭庭提起,她才驚覺自己當時的稚嫩和青澀。
一路上,零零碎碎的笑聲不斷。
夏知晚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這麼快樂過了,也很久沒有這樣毫無心事地笑着,拋棄一切煩惱,行走在天地之間。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圖書館的門口,燙金的幾個大字龍飛鳳舞地映在圖書館門前的巨石上,白昭庭停住腳步,微微低頭看着夏知晚,像是回憶起什麼。
“我記得你當時總是坐在二樓靠窗子的地方看書。”
夏知晚驚訝的看着他,“這你都能記得。”
關於她的一切,都記着呢,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在異鄉深切懷念故國的時候,在酒吧買醉的時候,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總能想起她的笑容來。
真切地彷彿就在眼前。
“我那個時候週末不是去外面打工,就是在圖書館看書,好像從來沒有停下歇息的時候。”她自嘲地笑了笑,“整天感覺自己忙得都不要不要的了,都快要趕上國家總理了。”
再次提到陳年往事的時候,她笑得雲淡風情,一副看開的樣子。
白昭庭喜於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早年的困苦和磨難並沒有使她變得憎恨極端,而是讓她更加成熟堅強。
“你媽媽她,現在身體還好嗎?”他儘量緩慢地開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聽到了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她半年前就去世了。”夏知晚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風中飄搖的蒲公英,輕輕觸碰一下,便煙消雲散了。
“抱歉。”白昭庭愧疚地開口,只覺得現在的她柔弱的讓人心疼,只想擁她入懷裡,爲她斂去這一時的哀傷。
然而,理智以及剋制還有良好的教養以及紳士作風,讓他伸出去手的在即將要觸碰到她肩膀的時候停住了,而是換了個姿勢輕輕拍了她的肩膀,“節哀。”
月色迷濛,氣氛煽情。
圖書館前的大樹投下巨大而斑駁的影子,白昭庭定了定神,突然覺得有什麼話哽在了心裡太多年了,是時候說出去了。
錯過的東西很難再追回來,這個道理他明白,但是有的時候不試一試怎麼就知道沒有結果呢?
“知晚,你剛剛是不是問我爲什麼回國。”
白昭庭的目光緊盯着她灼灼的目光好似一杯濃烈的雞尾酒,讓她沉醉。又像燃起的篝火,快要將她融化。
“因爲。”溫柔與眷戀,苦澀與甜蜜交織的表情在白昭庭的臉上排布着,每一個表情都恰到好處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懷念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