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只是個生日禮物而已。”明錚手指逐漸收緊,眼裡迸射出令人琢磨不透的情愫,傅染堅決搖頭,“如果換成了別的,我都可以接受,但是……”
“小染!”範嫺走到門口張望。
聽到腳步聲越漸趨近,明錚伸出的手落回去,他把東西塞入口袋,臉上已恢復以往的神色。
傅染見他不悅,故作輕鬆道,“改天你還得補給我禮物。”
“明總也在這。”範嫺走至跟前。
“伯母,您喊我明錚就好。”
“進去坐坐吧。”
明錚望着傅家那扇敞開的大門,再看了眼傅染,“不了,我公司還有事,先行告辭。”
傅染挽着範嫺站到旁邊,範嫺點點頭,“下次一定來家裡坐坐。”
“好,伯母再見。”
範嫺把傅染的禮服拿進去交給陳媽,“讓小顧拿到店裡去,那邊有人會打理。”
傅染才換好鞋子,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按喇叭的聲音,一輛白色奧迪車開進來,找個地方停好後,裡頭的人推開車門從後備箱拿出一大堆東西。
尤應蕊招手示意陳媽過去幫忙。
不同奢侈品店的禮盒及包裝袋被一個個搬進傅家的客廳,尤應蕊把手裡的lv限量包放到茶几上,戴着鑽石寬鐲的右手把散在頰側的頭髮夾在耳後,“媽,我給你買了幾套衣服,還有些是給爸和小染的,”她走到傅染身前,“小染,昨天的事真對不起,所幸你朋友沒事。”
“蕊蕊,你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範嫺眉宇間並未見到太多的喜悅,“賺點錢也不容易。”
“我想給你們買嘛。”尤應蕊拖住範嫺的手,拿起其中一個包裝盒內的手袋,“媽,我當時一眼就覺得這個配你肯定好看。”
傅染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給宋織發個短信,很快收到她和寶寶都很好的回覆。
尤應蕊拉着範嫺正一件件展示,傅染擡起頭,心裡卻格外的寧靜,每個人喜歡的生活方式不同,像她就極少買奢侈品的東西,談不上喜歡和不喜歡,有時經過看到中意的,哪怕貴也會捨得,但從來不會盲目,更不會以此作爲詮釋生活是好是壞的標準。
尤應蕊難得回來幾天,這會又着急出去和朋友們聚會,範嫺望着攤滿整張茶几的衣物,她示意陳媽都收起來。
傅染望見範嫺眉宇間蹙起的擔憂,“媽,你怎麼了?”
範嫺輕聲嘆息,傅染幫忙把東西一件件收拾,“媽,尤應蕊在國外做什麼?”
範嫺沉着臉,傅染見她不說話,本也是隨口一問,她並不堅持,“媽,我先上樓。”
“小染,”她拉住傅染的手示意她坐到身側,“我心裡真挺擔心蕊蕊這孩子的,以前總想着她回到尤家會不習慣那裡的生活,所以一昧的想對她好,畢竟也做了我們二十年的女兒。她說要出國闖闖,開始我收到的東西就是她寄來的,我想她可能賺了錢買這些也正常。可這次回來我看着心裡只覺不安,私底下問過她,她也沒瞞我,只說在國外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具體的又不肯說……”
“媽,您也別太操心,她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範嫺望着尤應蕊拿來的東西直搖頭,“我怕她走歪路,女孩子不怕嫁的不好,就怕走錯一步。”
傅染安慰了幾句,範嫺拍拍她的手,“你說蕊蕊要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心裡還能好受嗎?”
範嫺難受了會,看着身邊的傅染倒是心定不少,起碼這個女兒做事懂分寸,除了當初要跟明家解除婚姻的事出乎他們意料外,旁的還算中規中矩。
王絮婷挽着尤應蕊的手逛街,“蕊蕊,你幹嘛要買東西給傅染,給她都是浪費。”
“誰讓你惹出事端來的?”尤應蕊走進香水店,“我再不去行嗎?沒看你把我媽氣成什麼樣子。”
“我也是給你出氣嘛!”
尤應蕊把她帶到櫃檯前,“用得着你嗎?以後自然有人會幫我。”
“呦,這話說的,”王絮婷挨近尤應蕊耳側,“是你男朋友吧?快說說是做什麼的,你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不夠意思啊。”
“急什麼,”尤應蕊一邊試香水,“總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對了,還記得明三少吧?”
尤應蕊略微分神,“記得,怎麼了?”
“前段日子新聞上都是他,現在三少是mr的總裁,據說傅染跟他走得很近,有傳言說可能會複合。”王絮婷接過尤應蕊遞過來的香水瓶。
“複合?”尤應蕊眼裡溢滿諷刺,“當初走得不是很決絕嗎?”
“這人那,當然往高處走,記得昨天那套禮服嗎?你說除去明三少還有誰能有這大手筆?”
尤應蕊瞭然一笑,示意服務員拿出另外幾瓶價格不菲的香水,“管那麼多做什麼?別人的事又礙不到我們。”
“我反正就是看不慣她,以前仗着明家撐腰,現在還能靠誰?一副死拽的模樣!”王絮婷眼見櫃檯擺開一道長龍,她吃驚地輕推尤應蕊,“你這架勢,太誇張了吧?”
“有什麼好奇怪的,喜歡就買麼。”尤應蕊示意服務員將她看中的幾款都包起來。她隨手挑兩袋遞給王絮婷,“送給你的。”
“你真發了?”
“走,再出去逛逛。”
“蕊蕊,你男人究竟做什麼的?比明三少還厲害嗎?我最瞧不得傅染笑!”
尤應蕊不作正面回答,她把手插進衣兜,輕揚起下巴道了句,“這世上哪有人真能笑到最後呢?”
傅染隔天去醫院探望宋織。
老遠在走廊就聽到她的聲音,“哎呦喂,躺也躺不住什麼時候能回家啊?”
“醫生讓你保胎你就聽話吧。”
“想憋死我是不是啊?”
傅染推開病房門,看到和平男在削蘋果,“有了寶寶這種話少說,怎麼能這樣胎教呢?”
“你——”宋織後半句話卡在喉嚨口,“小染來了。”
傅染把水果擺在牀頭櫃上,“這麼幾天都忍不了?”
“你是不知道,這哪裡是人呆的地方。”
秦暮暮沒多久也來到病房,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傅染接到個陌生電話,她起身走到窗邊,“喂,我是。”
掛斷電話,她只說工作室有點事,同幾人道別後離開醫院。
傅染跟對方約在一家咖啡廳內。
約她的李總先到,傅染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過去,“對不起,讓您久等。”
“我也纔來沒多久,請坐。”
李總大約也就35歲的模樣,服務員送上咖啡,傅染將包裡的資料遞給李總,“很高興能跟您合作,但您也知道,自從mr的活動取消後fu很少再接單了。”
“你們之前承辦的活動我參加酒宴時看到過幾次,我個人很喜歡,道聽途說的消息幾分真幾分假全憑自己,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過的。”李總把傅染給他的資料放在手邊,並沒有翻看的意思。
傅染原先的擔慮隨着他此番話而煙消雲散,她啜口咖啡,信心滿滿,“承蒙李總看得起,那既然這樣的話麻煩李總將場地及舞臺方面的資料發給我,到時候我們再簽署合約。”
“好的。”
傅染沒想到生意還能送上門,她喜上眉梢,端起的咖啡杯還未觸碰到嘴角,遠遠看到一個人手裡捧着大束玫瑰走進咖啡廳,她脣瓣淺彎,估計是哪個毛頭小子爲討女友歡心想出的這點子。
雖然老土,但對女人來說百試百靈。
花店服務員徑自走到桌前,手裡捧着的玫瑰花正好擋住她的臉,她探出腦袋,把手裡的玫瑰花遞給傅染,“請簽收。”
她一怔,無奈花束太大,傅染接過手擺在旁邊座位上。
不少人張望,鄰桌的小情侶更是看的乾瞪眼。
女朋友嘟着嘴道,“瞧人家男朋友多會疼人啊,你就送過我五塊錢的一朵,說不定還是月季冒充的呢。”
傅染同李總對望,兩人尷尬不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門口接連又是好幾個花店的服務員進來送花。
傅染簽名的手在抖。
桌上哪裡還擺得下,腳邊,走廊放得到處都是。
鄰桌女孩一個勁踹自家男友,“看見沒看見沒,新一代好男人典範啊,學着點。”
李總微笑道,“傅小姐好福氣。”
“哪裡。”她連連點頭,想不出誰這麼大手筆。
咖啡廳的服務員端着點心走來,傅染面露疑惑,“我們沒有叫點心。”
“是有位先生送的,”服務員端立在一邊,“那位先生還讓我送您一句話。”
傅染陡然警鈴大作,“什麼話?”
“他勸你相親之前調查清楚對方的背景,別什麼菜都往肚子裡咽,他還說有人不止家裡有老婆孩子,外面還包養着二奶三奶,那位先生說你要不想做四奶的話趕緊離開吧。”服務員道完這席話,面色怪異地瞅了眼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