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頭疼不已,真要命。
明嶸火急火燎趕到家裡,李韻苓急得飯都沒吃上一口,只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會。
“媽。”
她一驚,淺眠片刻卻做了個噩夢。
“明嶸,怎麼樣了?”李韻苓眼睛望向窗外,才發現已經是翌日中午。
“還差幾千萬,我把我公司能用得現金也都提來了,媽,時間太緊迫根本就湊不齊那麼龐大的數目,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居然這樣獅子大開口?況且這款子經過銀行,我怕會引起警方注意。”
“這個不用我們操心,對方自有辦法。”
明嶸眉宇間蹙起猶疑,看來惹到的定然是不簡單的人物,“可差得這些錢要想什麼辦法?實在不行的話,找老大吧。”
李韻苓擡起眼簾看他眼,“他,他會肯嗎?”
“不一定,”明嶸神色猶豫,“要不然我跟他碰個面試試?”
李韻苓思忖後點頭,“好。”
她在明家焦急等候,不出一小時就見明嶸趕了回來。
“怎麼樣?”
“出國了。”明嶸煩躁地坐在沙發上,“公司秘書死活不肯透露他的行蹤,連電話也打不通。”
李韻苓這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得趕緊想辦法纔是。”
傅染躺在泳池前的藤椅上,明成佑洗過澡,還換了套衣服後這才下樓。
她瞅着不遠處站着的兩名男子,視線被一道黑影覆蓋住,擡起頭看到跟前的明成佑,他彎腰,俊美面容湊到傅染眼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看你悶悶不樂的。”
“不要聽,”傅染毫不猶豫拒絕,“成天滿嘴跑火車,腦子裡存滿黃段子。”
“呦,這話講的還真溜。”
明成佑用毛巾擦拭頭髮,瞅了眼天色,“估摸着差不多能回去了。”
沒過多久,果然有人進來帶着他們離開。
還是送回到昨天撞人的地方,明成佑拿過車鑰匙拽了把傅染,“回家。”
開車回到明家已經是傍晚,李韻苓跟明嶸焦急地守在大門外,看到打過來的車燈,一顆心也總算落定。
“成佑,成佑你沒事吧?”李韻苓大步走過去,抓着明成佑的手臂將他轉個圈,“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媽,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嗎?”
“你個孩子!”李韻苓伸手輕捶下他肩膀,“出去一聲不吭就走了,藥也沒帶,打你電話還打不通,忽然又傳來被綁架的消息,真是要急死我。”
“媽,走,趕緊進去吧。”
李韻苓餘怒未消,看到站在旁邊的傅染更是心裡鬱結,思來想去這件事恐怕跟她脫不了干係。
“還沒吃晚飯吧,我讓蕭管家準備好了,快進去。”
明成佑旋身拉起傅染的手。“走吧。”
“小染,成佑這性子是打小被我慣的,他隨性習慣了,你也跟着他胡鬧嗎?”
“媽,您放心吧,我包裡隨時帶着他的藥,況且我們也沒敢去遠的地方。”傅染語氣恰到好處,不卑不亢,李韻苓聞言沉下臉色。
幾人一道走進客廳,蕭管家正張羅着將晚飯擺上桌。
“成佑,這次多虧明嶸,你們兩兄弟不愧是我打小帶大的,感情深。”
明成佑同明嶸相互擁抱下。
“他們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明成佑在餐桌前坐定,“就是在破倉庫裡被關了一晚。”
傅染擡起眼簾瞅向他,男人拾起筷子,“還不給飯吃,現在還餓着肚子。”
“太過分了!”李韻苓既心疼又憤怒,起身不斷給明成佑夾菜,“也不知道對方什麼來歷,要不是看到你被綁架的視頻,我真不相信誰敢開口問我們要十億!”
傅染一口飯卡在喉嚨口,難受的上不去下不來。
十億?
“可能跟涉黑有關,”明嶸分析道,“不然這麼龐大的金額也不怕消化不良,還是從我們明家手裡拿出去的。”
明成佑點點頭,“有這可能。”
“總算萬幸,人沒事就好。”
“也不知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今天媒體方面對你的事多加揣測,個別報道甚至直接說你被綁架,公司剛週轉出去這麼一筆資金,如果不澄清的話恐怕會對mr有所影響。”
明成佑倒也是真的餓了,頭也不擡道,“明天召開個記者招待會,這種事情我來應付。”
李韻苓替他盛碗湯,瞅了眼坐在對面的傅染,也遞給她一碗。
“到時候注意點,別說漏嘴。”
“嗯。”
“家裡真是禍不單行,”李韻苓起身走向客廳的書架前,看着上頭擺放的明雲峰的照片,“這些都是你造的孽,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明成佑擡首,順勢望去。
明嶸也看向明雲峰的照片,“醫院方面也在抓緊聯絡,一有合適的供體馬上會通知我們,我相信你能撐到那時候。”
誰都知道,這個希望有多渺茫。
明成佑也只能等。
等得到,便有重生的可能,等不到,就只能死。
傅染心裡溢滿沉重,眼前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她目光不由定在明雲峰的照片上。
吃過晚飯,蕭管家將水果端到茶几上。
明嶸想着綁架的事,“這樣不行,現在成佑跟傅染已經回來了,我們還是應該報警。”
李韻苓似在猶豫,“倘若他們再找來怎麼辦?”
“就算不報警,誰能保證沒有下一次?何況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傅染不便參與這樣的話題,明嶸眼睛睇嚮明成佑,潭底幽邃,他問了句,“成佑,你的意思呢?”
明成佑目光淡然,幾乎瞧不出半點深淺,“我也覺得應該報警,不然的話實在憋屈,活活讓人剜掉塊肉。”
明嶸點下頭,“媽,還是報警吧。”
“不行,”李韻苓細想後,認爲不妥,“驚動到警方的話勢必會令mr受到衝擊,況且既然對方涉黑說不定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這個虧只得我們自己認了。”
李韻苓話已至此,明嶸跟明成佑也就沒再說什麼。
離開明家,王叔開車將傅染和明成佑送回依雲首府。
“三少,這兩天夫人爲你們的事可真是急得團團轉,連飯都沒好好吃一口。”
明成佑腦袋靠着椅背,閉目養神,傅染看到他眼簾動了下,語氣疲倦,“王叔,我都知道。”
翌日,傅染看着明成佑從浴室出來,圍了條浴巾,上半身大大咧咧裸着。
她將準備好的襯衣遞給他,視線不由定在他腋下的傷疤上。
“今天的記者招待會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麼?”傅染幫他將要配的領帶跟鞋子找出來。
“我走到哪你當然要陪我到哪。”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司機早已在樓底下候着。
記者招待會就在mr內部舉行,傅染跟明成佑趕到時大批記者已經侯在會議廳內,明成佑牽着傅染的手走上臺。
前排攝像迅速舉起閃光燈。
傅染面對這樣的場面,有些後怕,明成佑讓她坐在自己左手邊。
記者們拿着話筒開始發問,“三少,有消息稱你被綁架,請問是真的嗎?”
明成佑嘴角翹起抹笑,“假的。”
“那請問您消失的這幾天去了哪,還有,您跟傅小姐?”
明成佑面對這種場合已經是遊刃有餘,“就像你們看到的,我跟傅染在一起,所以並不存在綁架這種傳言。”
“三少,您這樣明目張膽帶着傅小姐,不怕家裡的正房太太吃醋嗎?”
男人目光射過去,發問的是一名年輕的女記者,頂多二十出頭,一看便沒有過多的採訪經驗。
“那你得問問她會不會吃自己的醋。”明成佑將兩人交扣的手拿起後放到桌上,緊挨的婚戒瞬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這消息可比捕風捉影的綁架案要奪人眼球的多。
“三少,您已經離婚了?”
明成佑目光一凜,“會不會說話?”
“三少,您又結婚了?”
男人冷笑下,把扣住傅染的手高高舉過頭頂,“看看清楚,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婚姻。”
“那您跟尤應蕊的那場婚禮又作何解釋?”
“不過是請她演的一場戲而已,我都不當真,你們也大可一笑置之,”明成佑把傅染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這才發現貼合的掌心內,傅染已是滿手的汗。
李韻苓坐在電視跟前,看到這一幕,臉色劇變,“我讓他澄清綁架的事,誰讓他搞這麼一出來?真是添亂。”
蕭管家遞給她杯茶,“三少是真高興。”
“八成是故意的,”李韻苓將茶杯重重放到桌上,“不過也由着他鬧吧,至於傅染,權且讓她得意些日子,跟尤應蕊一樣,一張假結婚證就能讓她們乖乖樂得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