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知道害怕的時候,那就證明這個人已經離死不遠了,就像是現在的何紅楊的一樣。
本來以何紅楊的武功,和張顯宗交手的話,還是不會落下下風的,但是他的膽怯,讓他的武功現在才發揮出了七層的功力,原本的勢均力敵,現在倒是成了一邊倒的情況了。
何紅楊只是一個勁兒的在躲着張顯宗的攻擊,並沒有要反擊的意思,同時對身邊的人說道:“趕緊給我攔着他。”
出了榮景之外的人,這會兒全部都一起出手,對着張顯宗攻擊,張顯宗冷笑了一聲:“比人多是麼,我到處要讓你看看到底誰的人更多一些。”
只見張顯宗的話剛剛落下,他的那些兄弟就一起拿着刀衝了上來,這會兒完全就不用顧長歌出手,只是張顯宗的人,就已經可以把何紅楊的人收拾了,畢竟兩方的人數差距實在是太大,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上百個人對上十幾個人,這場戰鬥的結果自然是不用多說,何紅楊的手下還沒掙扎幾下,就被張顯宗的人全部殺了,現在就只剩下了榮景和何紅楊還在掙扎着。
榮景這會兒一個人應付了十幾個人,何紅楊則是和張顯宗打得不可開交起來,顧長歌和楚鈺白他們這麼會兒則是在一旁緊緊的觀望着,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因爲現在根本就不用他們動手,張顯宗完全可以擺平這些人的。
忽然,榮景不動了,眼看十幾把大刀就要砍到榮景的頭上,只要這些刀落實的話,榮景必死無疑,顧長歌都還以爲榮景這一次已經不會有任何希望,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榮景忽然大喝了一聲:“何紅楊!”
何紅楊這會兒正在凝神對付張顯宗,見榮景喊他,立馬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榮景,只是這一看,卻成了這輩子的最後一眼。
榮景見自己無法躲避這麼多人強烈的一擊,直接衝到了何紅楊的面前,趁着何紅楊對他沒有絲毫的防備之心的時候,直接提着何紅楊給他擋了擋箭牌,只見那十幾個人同時麾下的大刀齊刷刷的砍在了何紅楊的身上。
何紅楊以爲自己會死在顧長歌的手中,卻沒想到,到頭來,自己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而這個人,還是和自己同一條線的上人,要不是他對榮景根本就沒有一點防備的話,榮景也不可能這麼容易的,就把何紅楊哪來當自己的擋箭牌了。
“都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甘心啊。”何紅楊喊出了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隨後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了,沒了呼吸了。
榮景看着已經身體冰冷的何紅楊,冷漠地說道:“這一次要不是你大意的,我們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局之中,你就算是死一千次也是死不足惜,如今能夠爲我抵擋一命,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還好何紅楊已經死了,要是何紅楊聽到這些話,多半不用這些殺手了,直接就被榮景這些話給氣死了。
顧長歌冷笑了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狠辣,當初我真的是瞎了眼,會這麼死心塌地的相信你,纔給了你機會,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榮景不可思議的看着顧長歌,喃喃的說道:“真的是你麼?”
顧長歌搖搖頭:“當初的我已經死了,我現在的名字叫顧長歌,來找你報仇的顧長歌,榮景都督,讓你逍遙快活了這麼年了,今天你也是時候,給我全家一個交代了!”
顧長歌這會兒也不怕這些人知道。同時這些沒頭沒尾的話,除了她和榮景以外,其餘的人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能夠大概的知道,顧長歌和榮景早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至於這仇恨是怎麼來的,他們不知道,顧長歌也不準備說。
榮景呵呵一笑:“沒想到真的是你,我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成也是因爲一個女人,敗也是因爲一個女人,難道這就是報應麼?”說道這裡,榮景其實這會兒已經不對自己的命報任何的希望,他也知道,在這麼多人重重圍困之下,自己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能不被顧長歌活活整死,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不過榮景現在既然都已經是那砧板上面的肉,顧長歌想怎麼弄死他都可以,自然不會讓榮景這麼容易的就死了,那豈不是太便宜這個人了麼。
榮景也不是準備反抗,而是看着顧長歌問道:“這麼說來,周明幽和我的矛盾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了?”
“那個賤人,等我回去之後會慢慢收拾他的,怎麼,你現在還在想着那個賤人麼?你們的矛盾不僅僅是我一手策劃的,就連周明幽去了楚孜然的身邊,也是我一手策劃的,我就是要讓你嚐到自己所愛的人離開你是什麼滋味,可惜那賤人天山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貨色,我這麼做倒是讓你看清了他的本質了,這樣的女人拿來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對麼?”
“你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榮景不禁有些顫抖的說道。
顧長歌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瘋狂而又瘋癲,顧長歌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榮景的面前,他知道現在的榮景對他已經無法構成任何的威脅,所以她根本救救不會怕他,顧長歌站在榮景的面前,嘴角劃過一抹狠毒的神色,隨後說道:“當初要不是你,我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那周明幽這樣的貨色也值得你這麼做?現在後悔了麼?我的好都督。”
榮景臉色一臉的慘白,有些無力的看着顧長歌:“落到了你的手上,我認栽了,你想要怎麼做隨便你,就當是我以前對你所做的一切的補償把。”
“你還有臉跟我說補償?我一門被滅,你拿什麼來補償我?用你的一條狗命就能補償了麼?”顧長歌此刻用近乎瘋狂的語氣說道。
此刻兩人的對話,讓一旁的楚鈺白和劉燁等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而顧飛華更是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根本就聽不同自己的大姐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們的父母都還好好的,什麼滿門被滅了?
楚鈺白的臉色則是有些難看起來,在最近這些年來,在京城之中滿門被滅的人家族屈指可數,除了最近這一年,大理寺寺卿李慶宇一家當時被二殿下楚宏景帶兵滅了滿門,就僥倖逃掉了一個李正雄之外,要是再往前一點的話,就只有當年震驚了朝野的丞相周家的事情了。
當年周家被扣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而帶兵圍剿丞相府的,正是這中軍都督榮景。
整個周家,當時就只剩下了周明幽母子倆,至於其他的人,全部都死在了榮景的劍下,根本就沒有一個活口。
這件事情當時在京城可以說是非常的轟動,整個京城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遍了整個京城的街頭巷尾,而且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大梁國更改了一個制度,那就是廢除了丞相制度,建立內閣制度,將權力分散於各個部分。
楚鈺白目光驚訝的看着顧長歌,剛剛聽顧長歌提到父母,難不成這顧長歌就是當年丞相的大女兒周緋顏麼,想到這裡楚鈺白又皺了皺眉頭,隨後搖搖頭,想想也不對。
當年這周緋顏被殺死的時候,他也曾經見過周緋顏的屍體,身子被捅了好幾個窟窿,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那現在的顧長歌又到底是誰?
從當初一個端王府的小妾,搖身一變就成了瑞安王的大女兒,隨後又是現在的安南縣主,今天的事情,讓楚鈺白本以爲已經把顧長歌就快要看透的心思忽然變得朦朧起來,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顧長歌一樣,忽然是那麼的陌生。
顧長歌這會兒根本就沒有再去注意身後的人,壓抑了這麼多年的仇恨,在這一次全部都爆發在了榮景的身上,陰測測的說道:“我的榮景都督,你放心,怎麼你我當年也曾經有過一段感情,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痛快的就死了對不對,那豈不是對不起你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榮景一眼不眨的看着顧長歌,然後說道:“你問吧,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有現在的下場,也是我自找的。”
“當年你有沒有真心的愛過我。”顧長歌看着榮景的眼神,似乎不需要榮景回答,只需要在那個眼神之中,就能夠看到答案一眼。
榮景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說道:“愛過,而且深愛過,不過有些東西並不是我自己能夠左右的,我是楚宏景的人,我這一聲的成就,也是楚宏景賜給我的,你應該明白。”
顧長歌閉上了眼睛,當榮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裡面忽然一顫,仿似有千萬根刺刺進來一樣,眼前的這個男人,終究是他這輩子第一個愛國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