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拿着銅鏡好奇地看了半天,鏡子裡依舊灰濛濛的一片,什麼也照不出來。
“顧念,你看這個鏡子,真奇怪怎麼什麼也照不出來……”夏沫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左手手指不小心劃過地面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刺痛。
“嘶……”夏沫吃痛的把手縮回來一看,中指流了一點血。
“怎麼了怎麼了?”顧念聽到夏沫的吸氣聲,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跑過來查看。
“沒事兒,我的手不小心劃到司徒洛的劍了,流了一點血。”夏沫低頭看向地面,才發現自己剛纔劃到的是司徒洛的那把劍。
就在這時候,他們突然發現那把劍劇烈的抖動起來,片刻之後,劍身發出一陣耀眼的白色光芒。夏沫和顧念都被光芒刺的睜不開眼睛,紛紛擡起手擋住。過了一會兒,感覺到光芒漸漸散去,他們纔將手放下來,卻赫然發現,原本滿是古董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女人,長長的如瀑布般的黑髮披在腦後,白皙的皮膚幾乎將她與衣服融爲一體,柳葉吊梢眉下是一雙狹長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配上一張嫣紅的櫻桃小嘴,玲瓏有致的身材即使是寬鬆的裙裝也遮蓋不住。不要說顧念,夏沫的眼睛都看直了。
夏沫和顧念都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比起夏沫來說實在好看太多了,夏沫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頓時覺得自己不能被稱之爲女人。
那女人也眯着眼打量着夏沫顧念二人,片刻後冷哼了一聲,擡起頭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樓梯上,居高臨下望着他們三人的司徒洛冒出第一句話:
“好久不見,司徒洛。”
那女人說完這句話後就一言不發地看着司徒洛,那露骨的目光讓站在她旁邊的顧念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夏沫也看着樓梯上的司徒洛。而司徒洛卻一反常態地盯着那個女人出神,嘴裡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距離隔的太遠,夏沫沒有聽清。
片刻後,還是顧念一聲輕咳打破了寂靜:
“咳,那個,要不坐下來喝杯茶?”
司徒洛此時才猛然回神,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他直直地看着那個女人道:
“你先回去吧。”
那女人冷哼一聲,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夏沫。輕輕跳起,化爲一道白光,鑽進了司徒洛的劍裡。那劍輕輕的抖了抖,又恢復了平靜。
“劍靈……”顧念看到這一幕,吐出這樣兩個字。
“還看什麼看,都打掃乾淨了?”司徒洛不知怎麼,心情頗爲不好地對夏沫和顧念說道。
“那個女人是誰啊?”夏沫好奇地追問道。
“等你們打掃完再說吧。”司徒洛淡淡的留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又去了樓上。
夏沫撇撇嘴,看着自己破了的手指,心裡想她是不是闖禍了,不過司徒洛跟那個女人之間感覺好奇怪呀。他們似乎早就認識,甚至還很瞭解。看上去彼此好像都很在乎,卻又不願多說一句話。尤其是司徒洛,他看着那個女人的眼神太奇怪了,好像看的是她,又好像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夏沫,你想什麼呢?”夏沫的沉思被顧念打斷,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顧念道:“劍靈是什麼啊?”
“哦,劍靈啊。就是劍有了靈氣而孕育出來的東西啊,司徒洛這把是上古神劍,有劍靈不奇怪。”顧念忽而又想起什麼,“只是之前她好像被封印在這把劍裡了,剛纔應該是被你的血解開封印了。”
“這樣啊……”夏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咕嚕嚕……”她的肚子發出一陣抗議。
“額……我肚子餓了。”夏沫不好意思地看着顧念,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們快乾活吧,司徒洛說晚上請我們吃好吃的呢。”顧念毫不在意地笑笑,又埋頭苦幹了起來。
“呼……”夏沫直起腰,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終於幹完了。
她看着整潔的店面,露出一個微笑。滿地堆積的古董已經被分門別類的擺放好,地面被擦的光潔如新,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氣,頭頂的燈光被調成了暗黃色的,還真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終於像個真正的古董店了。
“呦,打掃的挺乾淨啊!”司徒洛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樓,大量了一圈乾淨整齊的店鋪,滿意地笑着。
“快,把自己洗一洗,我們出去吃好吃的!”
司徒洛話音剛落,剛纔還彷彿累到不行的夏沫拔起腿就衝向衛生間。在裡面不超過一分鐘後,她乾淨利落的出來對已經愣住的司徒洛和顧念說:
“走吧!我收拾好了。”
“天吶……女人真是神奇的動物,這麼快……”顧念呆呆地看着夏沫,彷彿不認識這個女人一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能相信這就是剛纔那個蓬頭垢面一身疲憊的女孩呢。他的眼裡露出欽佩的目光。
“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呀!快去洗洗我們趕緊吃飯去。”夏沫看到顧念還呆愣着,不滿地催促道:“我都快餓死了。”
“啊?哦好,等我一下我馬上!”顧念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飢腸轆轆,終於回過神來。
“你招的店員還挺可愛的嘛!”夏沫笑了出來,對司徒洛說道。
“可愛?他那個叫傻。”司徒洛滿不在乎的撇撇嘴角。
“我這種纔是男人該有的樣子。風流倜儻,陽光帥氣。”司徒洛得意地挺起胸膛。
“得了吧,就你還陽光?你個陰暗的酆都引路人!”夏沫毫不留情地拆穿司徒洛,漂亮的眼睛白了他一眼。
“那你也是陰暗的酆都執筆者!”司徒洛很快地反擊回去,得意的看着夏沫氣紅了臉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
“你們又吵什麼呢?咱們走吧?”這時顧念從廁所裡出來,茫然地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誰跟他咱們啊!”夏沫哼了一聲,扭頭率先往外走。司徒洛邁出長腿跟上去,只是衝身後還一頭霧水的顧念輕飄飄地留下一句:
“記得鎖門哦。”
熱氣朝天的火鍋店裡一片嘈雜聲,到處熱氣蒸騰,時不時傳來啤酒碰杯的聲音。司徒洛斯文地吃着碗裡的東西,眉眼帶笑地看着坐在他旁邊狼吞虎嚥的夏沫,時不時爲她夾一筷子涮好的羊肉。
一旁的顧念也是餓了一天,急急的往嘴裡扒拉着,只是比較可憐的只能自己夾東西吃。他看着這兩個上一秒還在吵架的死對頭這一秒就能和諧的吃着飯,感嘆食物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
“對了,下午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夏沫吃着東西,含糊不清地問司徒洛。
“顧念不是跟你說了嘛,是劍靈,她叫雪。”司徒洛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與下午見到雪時的反常截然不同。
“你怎麼什麼都能聽到啊!”夏沫奇怪司徒洛明明上了樓怎麼聽到她跟顧念說話的。
“拜託,那可是我家。”司徒洛無奈地看着夏沫,他的耳力是比一般人好些,而且他們說話的聲音真的不算小。
“哼!”夏沫嘴上冷哼着,心裡卻想以後說話要小聲一點,不能什麼都被司徒洛聽到。
“你跟雪以前就認識嗎?她是被誰封印的啊?”夏沫很快想到了關鍵問題。
“她很早以前就出現了,後來……犯了點錯,我就把她封印了。”司徒洛含糊不清地說道。
夏沫撇撇嘴,知道司徒洛不願多說,也就識趣的沒有追問雪犯了什麼錯,只是想到另一個問題:“那你還打算繼續封印她嗎?”
司徒洛瞪了夏沫一眼,“她都被你放出來了,你知道封印一次要耗費我多少精力嗎?”
“那她不是犯了錯嗎,你不要繼續懲罰她了?”夏沫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慢慢喝起了飲料。
“這麼長時間了,她也該放下了……”司徒洛輕聲說道,眼睛看向遠方,那裡有着夏沫看不懂的傷感和無奈。
就在這時,餐廳的電視機裡放起了新聞:“據悉,本市今天下午發生一起命案,死者死狀極爲恐怖,被人掏走了心臟,隨意丟在角落裡。現場專家初步鑑定,認爲死者的傷口不是被利器所致,而應該是被人直接用手捅破,取走了心臟……”
司徒洛等三人的目光漸漸被吸引到電視上,電視畫面裡一閃而過一張現場照片。一個青年男子倒在血泊裡,左胸初心臟的位置空着一個大洞,血跡已經半乾,沾的滿身都是。男子臉色蒼白,雙脣微張,眼睛也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來似的。
夏沫只看了一眼,就感到渾身一陣惡寒,馬上移開目光不再看下去。她和司徒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沉重。
“這案子,不像是人做的。”兩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旁早已吃飽的顧念卻若有所思地開口。
“我們得調查一下,不管這個東西是什麼,看上去來者不善。不能放縱它繼續害人。”司徒洛的神情嚴肅起來,“看來又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