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我們正在升龍教中議事,忽聽有門人稟報,說幻天盟的歐陽先生到了門外。
不知道這個傢伙來做什麼,我看看武年榮,發現他也不清楚後,我便起身帶着衆人將歐陽長陸迎了進來。
此時我的身份不一樣了,我是舵主,比他高了還幾個等級,所以按照規矩,歐陽長陸要對我躬身施禮。
等他盡了禮數,我將他扶起,問他到底所爲何事?
聽我發問,歐陽長陸嘆了一口氣:“舵主,據下面弟兄探知的消息,血盟衆人已經到了陝西,估計用不了半天,也許今晚就會打上茯苓山!”
“這麼快呀!”
聽見歐陽長陸的消息,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轉頭瞧瞧身邊的葛不語等人,我問歐陽長陸:“那對方是何人領隊呢,來的又是哪方勢力呢?”
“對方兩夥人,一夥神行教的,另一夥還不清楚。”
“神行教的人?”聽了歐陽長陸的話,葛不語滿臉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我說歐陽先生,你們探聽清楚了嗎,那領隊的可是二教主鄔玉,那另一夥人,會不會是伍柳仙宗的霍青呢?”
聽葛不語提起“霍青”兩個字,屋中人瞬間全都不說話了。
我看着衆人的表情,知道他們擔心我與霍青的掌門之爭會提前爆發。
但我卻覺得這是件好事,如果霍青真的來了,那麼我這一次就必須抓住機會,只要能除掉他與錢啓莊,那我的伍柳仙宗之行……就會大大的減少麻煩!
想到即將完成三爺和詹木的一個心願,我眼裡露出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看着我那期待的模樣,歐陽長陸尷尬的搖搖頭:“舵主,恐怕這次你不會如意了。來的另一夥人不是伍柳仙宗,那霍青如今還在鎮守雲南,據我們的情報來看,他可是一直也沒有動過。”
不是霍青,媽的,那又會是誰呢?
心裡感覺無比掃興,我笑着白了歐陽長陸一眼:“你們這情報也太粗糙了,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不是讓我兩眼抓瞎嗎?”
沒好氣的訓了歐陽長陸一句,我回頭看向了金面具。
對於我這個眼神,金面具瞬間心領神會。
他對着點點頭後,衝着歐陽長陸一笑,便快速走出了大殿,去安排起了手下人。
要說金面具負責情報工作,那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手。
就在我離開茯苓山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在茯苓山周邊一帶建造起了我們自己的情報網絡。
看着金面具離去的背影,歐陽長陸臉上有些尷尬。
但他畢竟是個場面中人,倒也沒顯露的太過做作。
讓大家再次入座後,我們就直接根據歐陽長陸帶來的消息,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由於此時屋中多出了武家哥四個,所以一時間大家的意見分成的兩派。
一派以葛不語和穆宇龍爲首,他們認爲我們應該在茯苓山周圍安排埋伏,爭取讓對方走不到山頂,就將他們劫殺於半路。
而另一派則以端玉奇、端玉景、潘峰、武家四人爲主,他們認爲我們山上的實力,不會懼怕血盟任何一個堂口,所以沒必要玩虛的,見面直接開打,以實力取勝豈不是痛快。
對於他們兩方面的爭執,說實話我是深感頭疼的。
因爲從理性上來講,我是比較贊同葛不語和穆宇龍的。但從性情上來說,我又覺得潘峰等人的辦法最爲過癮。
見我默不作聲
,大家的目光全都投在了我的身上。
我見他們看我,無奈的一笑:“我覺得咱們不如把兩個方法結合一下,就由穆大哥、帶着陸秋生、金面具去山中埋伏,而剩下的人,就隨我在山門口等他們,只要他們敢動手,咱們就來個裡外包抄,這樣既能滿足大家的要求,又能萬無一失豈不是更好?”
聽我拿出了“和事佬”的主意,屋中衆人全都笑了。
但我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所以他們當即就下去安排起了人手。
由於前一次大戰,我們傷的弟子們人很多。所以大家一致決定,讓這些帶傷的弟子繼續養傷,而我們空出來的部分,將由長流教的三千人補上。
畢竟他們這一次來,也是爲了兌現幻天盟對我的承諾,即便我們不出手,他們也會與來人以死相搏的。
但是,我們絕不會那麼做,因爲不管是從道義上講,還是從關係上講,武年榮都夠個朋友,對於朋友,我們是絕不能把他往火坑裡推的。
衆人下去安排之後,我身邊的十二生肖顯現了出來。
我看着“龍”和“虎”上次骨折的手臂,又看看其他受傷的幾個人,我對着他們說道:“這一次你們就別露面了,受傷的好好養傷,沒傷的保護其他人。”
“主人,我們沒事,可以參戰!”
可能是感覺到兄弟們拼命自己養傷有些不好意思,“龍”不等大家發言就對我叫了起來。
我看着他那張堅定的臉,又瞧瞧他那掛着鋼架的右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爭辯了,聽我的,你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把傷養好,想打仗以後有得是機會,等我下一次用你們的時候,我希望你們各個生龍活虎的。”
見我主意已定,這十二個人不好再多說什麼,彼此看看嘆了一口氣,便各自隱遁身形走了出去。
當天無話,接進傍晚的時候,金面具返了回來。
他通知我們開會,說已經查明瞭對方的身份。
來人是血盟的六大神壇之二,四川的甘馬洞,還有南海的神行教,他們已經到了茯苓山周邊,看樣子今晚就會動手。
一聽說對方是甘馬洞,坐在屋中角落裡的吳博安,頓時有些緊張擔憂了起來。
瞧着他那惶恐的樣子,我猜想這小子一定是不想與昔日的大哥見面。
於是我琢磨了一下,對着他點點頭,讓他等下藏進赤血龍潭大廟裡,不想見面,就不要出來。
對於我如此“善解人意”的決定吳博安是千恩萬謝的,他瞧瞧屋中的左華丹大喇嘛,心裡多少平靜了一點。
他的事情結束後,我又想起了神行教的事情。
心說前段時間去南海,倒是忘記問他們的事情了,他們既然也在南海地區混,那麼以落鴻真人幻天盟盟主的身份,怎麼會沒有拿他們開刀祭旗呢?
心裡想着,我就轉頭問向了武年榮。
聽了我心中疑問,武年榮苦笑着搖搖頭:“我們哪裡會放過他們呢,在幻天盟成立之初,我們就去了他們所在的海島進行圍剿,結果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息,竟然讓這幫孫子溜了。”
武年榮頗爲氣惱的說完,我心中頓感泄氣。
心想世事難料可真是所言不假呀,難怪神行教會一直與霍青綁在一起,鬧了半天,他們是老家被幻天盟給抄了。
既然如此,那今晚是說什麼也不能放他們離去了,能斬斷霍青的一條“手臂”,我還是很開心的。
就這
樣,做了一翻部署後,穆宇龍、葛不語、陸秋生、金面具,帶着龍騰四海的人員進山埋伏了起來。
我讓左華丹繼續鎮守自己的大廟,而我們剩下的人,則就坐在升龍教裡,等着對方來犯。
一夜秋風習習,山中草木皆兵。
在這種蕭殺沉悶的氣氛中,夜裡兩點左右的時候,血盟的人員終於出現了。
他們就與我們當初攻打茯苓山一樣,全都趁夜色的掩護,向着茯苓山上潛入。
但與我們不同的是,他們的人數可比我們上一次多多了,這一次甘馬洞與神行教,可以說傾巢而出,他們帶來的門人弟子不下八千餘衆,光隱藏在隊伍中的高手,就不下幾十人之多。
看着山中這浩浩蕩蕩的人羣,穆宇龍他們有些擔憂,派門人第一時間給我們送來了消息。
當聽說對方來了八千人的時候,也把我嚇了一跳,雖然我們山上的人數加上長流教並不比他們少,但我們山上人員一小半都帶傷,那是根本算不得戰鬥力的。
所以想着僅憑藉長流教的三千弟子,今晚一戰非得被打光不可。我便與衆人緊急商議,決定改變我們的計劃。
對於我這個提議,武家四人是非常欣喜的,因爲他們四人聽見穆宇龍的消息時就非常擔憂,生怕我會爲了自己的門人弟子,讓他們去打前陣。
看着這四人喜形於色的樣子,我對着他們笑了笑,隨後與衆人說出了我剛剛想到的計劃。
我的計劃很簡單,我想給甘馬洞和神行教的人來一招敲山震虎,再給他們上演一出空城計。
既然我們如今拼人數不是人家的對手,那乾脆我就不讓弟子門人蔘與,就憑藉我們衆人的本事,去前方詐敵。
如果對方上當,那我們就提出條件,與他們單打獨鬥,解決兩方的紛爭。
如果對方不上當,那我們就憑個人本事,在敵營裡廝殺,反正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門人弟子都會保全下來,而對方的門人弟子,卻會在我們的殺戮中無盡的消耗。
對於我這個大膽而實際的主意,衆人顯得很糾結。
但彼此看看後,他們出於對我的信任,便紛紛點頭同意了下來。
此時時不我待,對方已經到了茯苓山的半山腰,所以我們要想上演空城計,就必須要馬上動手。
心裡想着,我們當下吩咐一衆門人弟子保護傷員向着茯苓山後山轉移。
而我們衆人,則起身闖出升龍教,提前堵住上山的路線,各自找地方隱藏了起來。
急切的做好這些後,不多時我們就看到了山道上的血盟衆人。
他們路過赤血龍潭的時候,讓我們意外的沒有駐足停留,而是頗爲不屑瞄了幾眼,便繼續向着升龍教的方向趕了過來。
瞧着山頭上黑壓壓一片人影,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可等我躲在暗處在對方的人羣裡找到鄔玉的身影后,我心裡的緊張,卻瞬間被怒火和殺意取代了。
想着當初蠱王大會的事情,我心說今天算是老天給了我一個報仇的機會,要是當日沒有他和霍青,我怎麼會丹田破碎,筋脈寸斷呢?
心裡想着,我偷偷向後面潛去,找到一棵參天大樹,我就飛身跳上了樹頂。
揹着手站在樹上,我一直冷眼盯着山道上的血盟衆人。
直到對方詫異的發現我後,我這才一聲大笑,對着他們玩味的說道:“兄弟們受累了,半夜上山送死,在下真是歡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