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木豆如此舉動,場中衆人無不表情大驚。
武年榮看着木豆猴急的樣子,他剛想出言阻止他,但木豆這小子手太快,他打開小瓷瓶的蓋子,就將藥粉倒進了空空大師的嘴裡!
“師父,你醒醒,有解藥了,你怎麼樣?”
看着懷裡仍是閉目不醒的老和尚,木豆急的帶起了哭音。
而我們衆人看見他如此模樣後,卻是不好再埋怨他什麼,紛紛向着緊鎖雙眉的老和尚看了過去。
盯着空空大師嘴角的血跡,我心說上天保佑吧,這老和尚一輩子積德行善,可沒做過什麼缺德事,如果這種好人都不長命的話,那也太沒有天理裡。
就在我心裡想着的時候,就好似這上蒼冥冥之中聽見了我們衆人的祈禱一般。
那人事不醒的空空大師眼眉抖動了幾下後,他竟是真的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啊?師父,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看着懷裡睜開雙眼的老和尚,木豆再也忍不住喜極而泣的大哭了起來。
在他的哭聲之下,場中衆人也是一陣歡呼。
我們幾個小輩大笑老和尚醒了,就連大師伯等人都笑着抹起了眼淚。
而就在衆人羣情激動之間,場中唯獨武年榮仍是深深皺着眉頭。
他看着空空大師逐漸紅潤的臉,這老頭搖頭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麼東西。
但此時衆人都是羣情激動,根本就沒有人去理會他的表情。
就在這種既激動又不安的氣氛下,空空大師轉動二目先是看向了木豆,緊接着又看向了大師伯和妙虛道長,最後在人羣裡搜索了片刻,找到我的身影。
空空大師看着我激動的表情,他對着我微微挑起了嘴角,他顫抖着嘴脣想要說着什麼,但他使了幾次力氣,也沒能說出想說的話語。
看着老和尚這副模樣,我猜想他是要問我伍柳仙宗的事情。
我笑着對着他點點頭,剛想告訴他我們已經大功告成,結果我話還沒說出口呢,空空大師卻是一聲乾咳,嘴裡猛然噴出了一股鮮血!
“啊?師父!”
看着空空大師突然口吐鮮血,我們場中歡聲雀躍的衆人全都嚇懵了。
那木豆抱着空空大師,整個人呆傻大吼,而大師伯幾人也是身子癱軟,哭着呼喊空空大師的名字。
就在這老和尚命在旦夕之際,武年榮一聲大罵就在人羣裡喊了起來:“你個小兔崽子,藥是這麼喂的嗎?老二,救人!”
武年榮的這句大罵,說的是木豆。
他怪木豆毛毛躁躁,但卻無可奈何,只好呼喚自己的兄弟過來救人。
人羣中的武家老二聽見武年榮的呼聲後,他連忙從懷裡拽出了一套金針,跑過來推開木豆,就雙手揮舞,用金針灌頂之法,連封了空空大師十三處大穴,這才保住了他胸中一口真氣不散。
看着空空大師又陷入了昏迷,武年榮走過來一把就搶走了木豆手裡的小瓷瓶。
他手指着木豆的鼻子,說了好幾個“你呀你呀”,最終他心疼滿臉眼淚的小和尚,沒有捨得責罵出口。
看着武年榮怒急的表情,呆傻的木豆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他知道自己闖禍了,他一把抓住了武年榮的手,求他無論如何,也要救老和尚一命。
聽了木豆的話,武年榮長嘆了一口氣:“唉!小子,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那解藥能如此服用嗎,就算是真的,那也得需要引子才行,你倒好,這
……唉!”
聽武年榮如此一說,木豆哇的一聲就哭開了。
他說自己不懂藥理,也沒見過什麼解藥,但電視上不都是那麼演的嗎,中毒吃一口,保證起死回生嗎?
見木豆竟然把電視劇裡情節信以爲真,可真是讓我們場中衆人哭笑不得。
常言說的好,是藥三分毒,那天下間最好的靈丹妙藥,都是毒藥,如果像電視劇中一樣,中毒吃上一口就能起死回生,那還要什麼中醫的陰陽調和,藥理互補呢?
見木豆一副孩子心性,武年榮也被他弄無語了。
他推開面前的人羣,來到血盟一具屍體的旁邊,就扒開了屍體的嘴巴。
衆人見他行爲古怪,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麼,只聽武年榮說:“這藥是霍青給的,那就不得不防,以那小人的心性,我懷疑這藥是假的!”
武年榮說着,就在我們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將小瓷瓶裡的藥粉倒出了一些在屍體的口內。
隨着藥粉進入屍體的嘴裡,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地上的屍體突然無故自己抽搐,隨着他嘴裡一片黃水流出,那屍體的皮肉,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黑紫了起來。
眼見這具屍體起了如此變化,場中衆人無不驚呼出聲。
話到此時,衆人也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那霍青給我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解藥,而是藥性極猛的毒藥!
“好你個霍青啊,你他娘太缺德了,我與你完不了!”
看到這小瓷瓶裡裝的竟然是毒藥,大師伯一聲悲呼就喊了起來。
而我聽見大師伯的話,卻是羞得滿面通紅,簡直無地自容。
我心裡暗自咬碎了鋼牙,心說霍青呀霍青,你他媽的王八蛋!你等着小爺的,縱使追到海角天邊,我也定將你碎屍萬段!
說實話,我當時的心情簡直是無法形容的難受。
我暗恨霍青陰險狡詐的同時,我也暗恨我自己。
我怎麼就沒想想這藥是真是假呢,以那霍青的人品,我怎麼就不起半點的猜疑呢?
虧我當時還以爲在那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霍青會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結果到頭來可好,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那種死了以後,還有被人唾棄骨頭的惡魔呀!
就在我暗自懊惱悔恨的時候,木豆衝過來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領子:“碧璽,你小子是不是儍,是不是和小和尚一樣儍!你說,你怎麼就不看看,你怎麼就被騙了?你還我師父,你還我師父!”
被木豆大力的搖晃質問,我簡直是無言以對呀。
我看着木豆大哭的臉,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我的右手也被上官雲秋拉住了。
她對着我搖搖頭,伸手將木豆拽了開,安慰他這事不怪我,隨後她就看向了武年榮,問他老和尚到底還有沒有救。
聽了上官雲秋的話,武年榮無奈的搖頭苦笑:“唉,老姐姐呀,有沒有救誰知道呢?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吧!”
見武年榮臉上露出了及其爲難的表情,我們衆人心裡也是瞬間冰涼清楚了大概。
看着躺在地上滿嘴血跡的空空大師,場中衆人無不搖頭嘆息,大罵那霍青陰險小人。
在衆人的罵聲中,落鴻真人讓潘峰再度把老和尚背了起來。
他目光炯炯的掃視場中衆人,對着我們說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不是人力能夠更改的。好了,大家都看
開些,大和尚還有口氣在,我們就還有機會!”
落鴻真人說着,轉頭召來武家兄弟與丘錦南,讓他們帶着空空大師和木豆,趕緊趕奔龍背島,不管能不能救,一定要保證老和尚活的長久。
隨後他又招呼衆人趕緊清理鳳鳴崖,聚攏伍柳仙宗留下的弟子。
畢竟如今我們打下了山門,那這座伍柳仙宗就是我的了,他要趁着這個機會,昭告天下,親自爲我舉辦宗主大典。
在落鴻真人的安排下,衆人有條不紊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那武年榮救人心切,他們幾人就不能留下給我觀禮了。
臨分別的時候,我把武年榮送下了山,我拉着他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他也對我拍胸脯保證:“賢弟,你放心,回去之後我一定竭盡全力,保住老和尚這口氣在,但你們要快些行動纔是,這大和尚可撐不了多久啊!”
“前輩,你說空空大師能撐多久?”
聽武年榮如此一說,我當下心中皺起了眉頭。
見我臉上起急,武年榮低頭琢磨了一下對我說道:“嗯,依我看少則十幾天,最多兩個月!”
孃的,這麼短啊!
看着武年榮爲難的眼神,我知道這已經是他的能力極限了。
感激的對他一躬到地,我求他多想辦法,並把這毒藥是兩百年前五毒天尊葉鶴留下的事情,與他交代了一遍。
送走了武年榮後,我也沒什麼心思參加宗主大典了。
但落鴻真人主持的,我心裡再急,也不得不留下聽他的安排。
因爲此間事急,我們也沒選什麼黃道吉日,待伍柳仙宗山門整理,收攏了剩餘的門人弟子後,我們就在第二天,在全場幾萬人的見證下,鴻雁傳書,召開了宗主大典。
一翻過場之後,我受門中弟子禮拜。
坐在高高在上的宗主寶座上,我的心情並沒有我當初設想的那麼開心,反倒是因爲空空大師的事情,顯得有些鬱鬱寡歡。
強打着精神忙完了一切,我又傳下口諭,恢復了大師伯昔日大長老的身份,喝令他統領全門,監督弟子門人的修煉。
期間禮畢過後,我本想擺宴在山中款待落紅天尊等人。
結果這老道推脫衆人事情繁忙,我們此刻又不穩定,說待他日找個機會,我們再聚一場也不遲。
送走了龍背島的衆人之後,天水派的人也在天水魔君的帶領下離開了。
但讓我意外的是,張六麒卻選擇留了下來,用他的話說,他見伍柳仙宗景色迷人,想要多玩幾天。
其實我知道,他們天水派的景色也不比伍柳仙宗差多少,他這麼說,實則是想留下來給我幫忙,看看我有沒有需要他的地方。
感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什麼也沒說,安排弟子給他收拾房間。
在這些勢力中白雲宮的人與我最爲親近,他們見我做了伍柳仙宗的宗主,簡直沒把自己當外人。
三四千個瘋丫頭,整天大叫着把伍柳仙宗鬧了個遍,見了幕鸞雙的面,就調笑說這個地方是她們“姑爺”家的。
對於弟子門人的胡鬧,上官雲秋也是樂得眉開眼笑。
但她知道我此時有心事,任由弟子在山中玩了兩天後,便喝令他們自行回去白雲宮。
送走了他們之後,我們老少衆人齊聚一堂。
上官雲秋問我有什麼打算,我想都沒想,就說我要去一趟雲南,我要去找霍青搶回掌門之印與解藥,同時也要與他新仇舊恨,一併清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