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下了狠手,死命得掐,越掐越狠。
朱由崧伏在她肩上,痛得直打哆嗦,痛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捱打了,內心想不明白,母妃到底是怎麼了,一擔打起來便越打越狠厲,就好像停也停不下來似的,她這種樣子好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但這一次屁股被掐得實在太痛了,他也不想再忍下去,反正這事兒與他沒多大關係,朱由崧強忍着痛,開口了。
“母妃,其實夜間就是睡不着,孩兒走到了林間小道那兒,在那兒孩兒看到了何浩傑他們。”
“何浩傑?”
驀然聽到這麼一句,姚氏手上一頓,將他抱到眼前,目露思索道:“莫不是那大耳青年?”
本來王府防衛,這等下人她是不會去注意的,但今天傍晚上浮雲觀,當初在山道上,那趙南星的婆娘要挖那護衛的眼珠子,這才關注了下。
但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林間小道’,那兒本是後山,大半夜的,首領護衛不守着觀海閣四周,反而落在那地兒,這可就蹊蹺了。
以目前的情勢推論,當初護衛守在那兒,想來爲得就是那狐狸精了。
一番推理,姚氏心中想了個通透,目光猶自落在朱由崧臉上,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剛纔怎麼不說?”
我怎地不說?朱由崧一臉鬱悶,看了她一眼,抿緊了嘴。
“痛不痛?”
許是知道剛纔打狠了,姚氏將他翻過來看了看,屁股上一簇簇烏青,整個屁股上也是紅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能不痛麼?朱由崧抿了抿嘴,也懶得再說了,目露委屈地再次看了她一眼。
“哼,瞧你一臉委屈樣,扮給誰看?”
饒是見了朱由崧這般模樣,姚氏氣不打一處來,哼聲道:“母妃還沒問你呢,既然知道她在那邊,你還跑去幹嘛?”說着也不等他回話,又問道:“跑去討她歡心麼?”
“母妃,孩兒就是想去看看。”
“看什麼看?”
說到這兒,姚氏一把將他重新抱起,讓他踩在自己腿上,一邊幫他搓澡,一邊沒好氣道:“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爲母妃不知道,不就是想往她身上蹭麼!”
“母妃,哪有?”
饒是姚氏這般說道,朱由崧燥得臉紅,嘟吶地回了一句。
“母妃都看見了!”
一想到福八當時抱着蹭臉,心裡更是來氣,那親熱勁……,心想自個還沒被福八這樣蹭過呢,真真來氣,天生狐狸精,越想越氣,手在他身上搓得越發用力了。
擡首看了朱由崧一眼,再次說道:“哼,以後不許去找她,聽到沒?”
“知道了母妃。”
低聲回了一聲,朱由崧愉愉看了她一眼,再次說道:“可是每天還要請安咧。”
“請安後就回來!”姚氏頭也不擡得回道。
“那以後不去習字了?”
朱由崧心中微喜,如若不用再去鄒氏那兒,那可自由多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在姚氏面前表露出來。
“哼,在王府你有習字麼?”
姚氏擡首瞥了他一眼,道:“習字歸習字,別的時間不許呆在她那,聽到沒?”
“知道了,母妃!”
姚氏說到這份上,朱由崧也無可奈何,他算是看清了。要說以前在正妃鄒氏那,稍呆久一點也沒關係,但以後恐怕時間一到,她應該就會叫人來催促了。
這般看來,經過今晚這事,倆人的矛盾已經實質化了,姚氏對自己的控制也會變得更加嚴。
這般想着,朱由崧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姚氏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了,她的性子異常多變,變得更加急躁,有時顯得更加瘋狂,嗯,就是瘋狂,尤其是打自個的時候,那般狠厲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一般做母親的哪會這樣?
越想,心裡越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一般來說,姚氏脾性也算好的,可每次發起火來卻是不顧一切,彷彿有不共待天之仇似的,就像今晚,那真得像發瘋了一樣,太誇張了。
這種樣子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朱由崧目露思索。
“福八?”
“啊,母妃?”猝然間聽到姚氏的叫喊,朱由崧這纔回過神來,心裡也禁不住納悶了,搖自個身子幹嘛?
“福八,你在瞎想什麼,母妃叫了那麼多次!”
姚氏面露不悅,開口道:“今晚崖壁的事不許說出去,知道不?”
“母妃,知道了,孩兒有那麼傻麼?”然以爲她會說什麼,沒想到是這事兒,點着頭就應下了。
“哼,就你機靈。”
這般說着,將他拎起,姚氏兀自張開了腿,將其放下。許是大腿被朱由崧站得麻了,又按捏了下準備起身,剛伸手扶在桶沿,一聲輕呼,不竟的手扶了腰緩緩原坐回了原地。
眼見於此,朱由崧一愣,瞬間腦子裡閃過一段話——人的暴躁,一般來源於情緒失控,但有的人是天生,由於未知激素刺激神經,形成一種暴力傾向。
暴力傾向分爲兩種,一爲語言暴力,另一種是行爲暴力,但暴力傾向也分爲主動暴力與被動暴力,亦或是兩種皆有。
所謂的主動暴力,即主觀能動性的破壞慾;被動暴力,即受虐傾向,兩者皆是某種程度上的心理釋放。
“母妃該不會有暴力傾向吧?”
猶是想起前世看到得這種行爲心理學,看姚氏顧自揉着腰,朱由崧心裡不免想道:“自個被打得那般狠,母妃應該是主動暴力傾向,但被動暴力呢?”
朱由崧心跳加速,母妃現在不是腰痛麼?想到這兒,心下打定主意乘這個機會試上一試。
朱由崧恬着臉問道:“母妃,腰很痛麼,要不孩兒幫揉揉吧?”
“會麼?”
姚氏美眸瞥向了他,淡淡地問道。
“孩兒試試。”朱由崧走近了一步,待要探手時發現自個居然夠不着,具因爲姚氏坐在浴涌底,自個若蹲下準被水給淹了,一時竟是無計可施。
“還是母妃自個來吧!”姚氏白了他一眼,自個兒搓起澡。
這一次,姚氏洗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出了浴桶,又將朱由崧抱了出來,期間也是皺緊了眉頭,想來腰際很痛,待試淨身子,便讓朱由崧自個去屏風外的睡牀上。
等他在牀上躺好,一會兒姚氏包了裹巾也走了出來,掀開被子鑽了進來,“你不是想幫母妃揉揉麼,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