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一十七 鬧劇收場
尉遲文見狀,也明白是要見好就收了,也不客氣,沉聲喚到:“傳西東院值班的丫頭。”
杜芝和應青被人傳了上來,看上去還有一些還安排,跪在地面上。
“你們二人今日值夜?把你們今晚所看到的都說出來。”
“是,”二人對視了一眼,比較穩重一些的杜芝壯了壯膽子把剛剛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條例清晰,不緊不慢。
“那麼,你們剛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是誰在這裡做那些事了?”
“是,”二人恭敬地答道,“奴婢們當時尚未反應過來,溫二小姐就已經喊着讓奴婢們去通報了。”
尉遲文輕輕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麼溫二小姐也着實好眼光。”
這一番話說得溫素春滿臉通紅,卻沒辦法還口半分,劉鳳荷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變了起來。
就在這時,溫素心站了出來,說道:“皇上,不如問問我的二姐姐與郡主的貼身丫鬟?”
尉遲文點點頭,“可以,傳二人來。”
溫素春的貼身丫鬟牡丹和安寧郡主的貼身丫鬟香疏被帶了上來。牡丹一跪下,便直接開始說了之前就對好的臺詞:“之前奴婢就有在溫府裡頭偶然間撞見四小姐與甄公子很緊密地站在一起,只是奴婢怕被小姐嫉恨,不敢說……今日之事,也是奴婢率先覺得有些不妥的。”
“也就是說,最先懷疑裡面的人是溫四小姐的人,是你?”
“正是。”牡丹壯了壯膽子,挺了挺胸部說道,“只是沒有想到甄公子並不止與一個人有關係,應該是奴婢看錯了。”
就在所有人都差點要對溫素心有了懷疑時,只見溫素心冷笑了一聲,上前柔聲問道:“你看見了我在溫府裡頭與甄公子一同站得很親密?”
牡丹看着溫素心的眼神,頓時心裡一哆嗦,不敢與其對視:“是……”
“可我從未見過甄公子一面呢……”溫素心輕輕地笑了一聲,“那麼,你是在哪裡看見的?”
牡丹略作思考狀,緩緩地說道:“是在靜蘿軒與月梅閣很近的一處小巷,那裡平日是溫四小姐單獨出去的地方。”
“嗯,確實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你平日在春蓮閣裡頭,離着這月梅閣和靜蘿軒都遠得很呢,是如何去那麼遠的地方?”
被逐漸拆開謊言的滋味聽上去並不好受,牡丹此時的語氣都已經弱了起來:“那……那時,奴婢正好去找月梅閣的丫鬟有私事相議。”
“你是什麼時候遇見的?”
“一……一個月前的初五。”
此話一出,溫素心都要笑出聲了,這個傻子,好挑不挑非說這日出來,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那麼,當時我是穿着什麼樣的衣服?”
“穿……”牡丹一時語結,她說這番話本來就是溫素春讓她說的,一下子問溫素心當時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誰知道啊?
她頓了頓,瞎說出溫素心一向喜歡穿的衣服:“那日,小姐穿的是平日喜愛的白玉蘭蘇繡的白色衣裳。”
“噢?你確定嗎?”
“確定。”
“單雀,雙鶯。”
“是!”單雀和雙鶯立馬站了出來,從袖子中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本子,遞給了一旁的宮人作爲證據呈上。
就在此時,溫素心緩緩地向各位解釋:“各位有所不知,民女的丫頭們對民女的穿着一向看中,這些姑娘爲了琢磨出民女平日的喜好,每一日民女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頭飾,都會有一本本子記錄得清清楚楚!”
“這本本子裡頭顯示的,上個月的初五,我穿的並不是白玉蘭的衣服,恰巧,那日民女爲了給殷王爺做糕點,特意換上了嫩粉色的蝴蝶刺繡百花裙!”
牡丹渾身一震,她的證言的可信度,已經暴露無遺。
溫素心輕輕地笑了一聲,只覺得這些人愚蠢,便看着同樣跪在一邊的香疏:“香疏,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袁雅英聞言,立馬眯了眯眼睛看着香疏。
若是她亂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出來,就不要怪她的弟弟和母親不好命了!
“是!”香疏應了一聲,便說了起來:“安寧郡主本想讓我在溫四小姐的衣裙上濺上酒漬,這樣就可以趁機帶着溫四小姐來到這個房間裡面,這裡的蠟燭加了藥粉,若是混上檀香,就會使人催發慾望。”
“什麼?!”
袁雅英大驚,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香疏居然能對着自己反咬一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狀況!
她震驚地轉向了溫素心,卻正好看到溫素心胸有成竹的笑容。
是她!
袁雅英什麼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溫素心設的局!
“香疏!你在亂說什麼!”
“皇上!奴婢所以皆是屬實!還請皇上明察!”香疏不顧袁雅英的叫聲,直接磕了幾個頭。
袁雅英大驚,衝上前就抓住了香疏的衣領,卻看到香疏用一臉不屑的冷漠表情看着她,她頓時覺得身子一抖:“小姐,奴婢的家人早已被轉移,你鬥不過的。”
“什……”
震驚之餘,誰知香疏突然就撩起了自己的衣袖來!
頓時衆人驚呼!
整隻手臂,滿滿都是紫色青色的傷痕!還有各種新傷舊傷!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
“郡主一直以來,對奴婢不是拳打就是腳踢,宛如一隻狗一般!只有心情好的時候偶爾還能給點東西,若是有一絲不順,把奴婢打到半死都不會解氣!”
在坐的都是大戶人家,即使奴婢在他們的眼中,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工具,或者說根本不能當做是人,但一般的大戶人家,都不會這樣虐待一個丫鬟!
“之前郡主就曾經威脅過奴婢,如果奴婢不按她說的去做,就把奴婢家中的弟弟和母親都發賣出去,或者虐待至死!奴婢沒有辦法,只能按郡主所說的去做!”
袁雅英這時候也已經跟着大亂,口不擇言地說道:“你血口噴人!”
“是血口噴人還是真相所致,明眼人都清楚!”
溫素心忍不住就罵了一句,心中也跟着冷冷地鄙夷了她們兩個人歹毒的計劃。
這就是惡有惡報的成果!
事到如今,還有誰是不明白的?所有的真相都已經放在了他們的面前。頓時在場的所有人看着袁雅英的神情都是鄙視和不屑的,沒有想到作爲一個郡主,她竟然可以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妄想把這髒水潑到溫府的四小姐,未來的殷王妃身上!
這樣的惡婦,真真是讓人氣惱!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聽聞安寧郡主素來傾心於殷王爺……”
“噢,肯定是妒忌溫四小姐的婚約,想要用這樣的伎倆來毀掉婚約吧?真是個歹毒的女人啊!”
“是啊是啊……”
溫素心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便轉過頭去款款一拜:“皇上!”
“哼,”尉遲文這個時候的心情也不見得好了多少,“這等刁婦,也確實該好好得個教訓了!”
“給朕下旨!”
旁邊的宮人立馬“是!”
“安寧郡主行爲有失身份,今收回郡主身份和權利,貶爲庶民,並賜婚給甄府的公子甄博明爲妾室!十日後必須完婚!甄博明,以後這樣的毒婦,你應該好好管教了!”
甄博明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出什麼事,還平白得了個妾室!雖然這模樣氣度看上去還比不上溫素心,可安寧郡主的樣貌也不是平白傳出來的消息,剛剛的滋味他嘗着也確實不錯!
至於歹毒?
哼,嫁到他的府上了,不順自己的意時,她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甄博明也歡天喜地地接了旨。安寧郡主袁雅英一時受不住打擊,聽到這張聖旨,就昏倒了在地,國舅公流着眼淚,不停地搖頭說着:“家宅不幸啊!”
國舅公夫人哭成了一個淚人。
溫素心冷眼看着這一切,朝着皇上拜了拜,就轉過身來離開。尉遲甫見狀,也懶得在這裡看戲,直接跟着溫素心離開。
出宮的時候尉遲甫執意讓溫素心坐上自己的馬車,讓他可以送溫素心回去,溫素心正好覺得有些累了,也不想裝着面具去對着溫府的那一羣人,於是答應了。
“累嗎?”
“有些。”
“明日我們就要出發了。”尉遲甫溫柔地說道,霸道地把溫素心攬過來自己的懷中,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懷中。
溫素心只覺得自己突然被人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陣龍涎香鑽入鼻尖,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也不掙扎,軟軟糯糯地就應了一聲:“嗯。”
“尉遲甫,你會不會覺得我今天的事情做得很過分?”
“怎麼會?”尉遲甫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怕是不知,若是我發現,她們對你施的計真的實現了,她們都不會有什麼活頭。”
溫素心只輕輕地笑了一聲:“啊……我可還是個大夫呢。”
“這都不是她們可以算計你的理由,自作自受的事情,你不必爲此自責。”尉遲甫說完,還用下巴蹭了蹭溫素心,“不過也好,至少我知道,我的殷王妃,是一個如此心善的女人。”
“……你真的很多話。”
到了溫府,殷王爺的馬車跟溫府的馬車正好到了,秉着後輩的想法,溫素心當然先讓長輩的劉鳳荷和溫素素先行離開。
等到溫素春與自己擦肩而過,溫素心冷聲地說了一句:
“你最好吸取教訓。否則,下次你就是下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