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撇了撇嘴巴,安旬望着如此戲劇的場景忽然計上心來,弓着身子假裝在地上找着什麼,慢慢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朝那個男人的方向慢慢挪了過去。
“哎呦,是誰啊!”等走到了那個男人的旁邊,安旬看準了他腳的位置,毫不猶豫的擡起腳使出全身的力氣,一腳踩了下去。在那個男人慘叫的時候安旬才往後退了兩步,裝腔作勢的有點不好意思的捂住一隻眼睛,像是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
“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一隻隱形眼鏡掉了,我剛纔只顧着找了沒有看到有個人站在這裡,真是抱歉。”毫無認錯態度的道歉話語讓那個男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像是一件事情都不打算放過的問她要解決方法。
有點苦惱的嘟着嘴巴,安旬給人的感覺像是在認真的思考,脫口而出的話卻叫人意想不到,“這你可不能怪我,我的隱形眼鏡掉在醫院了,你的腳也是在醫院被踩的,那就應該是要找醫院負責啊,你找我算什麼!”帶着點蠻不講理,安旬雙手一叉腰擺出就是要死磕的態度。
那男人何曾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主兒,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似乎不想再聽他多說,安旬這才進入了重點,“怎麼,接不下去了?很不幸啊,我就是剛纔跟你學的,不過現學現賣。可是好像很可惜,你自己的招數自己都無解。”
“好啊,原來你們是一幫的。”那男人以爲自己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時間態度更爲囂張。
冷冷的哼了一聲,安旬的態度從不屑轉變爲鄙夷,“怎麼,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還要我繼續說嗎?”那男人見這架勢有點心裡沒了底,只不過還是不想放過這找茬的好機會,還在死撐着。
“你的媽媽差點摔倒,也就是說……”語氣一頓,安旬忽然眼神凌厲的朝那男人一瞥,“你當時是在場的。那麼我可以請問親眼看到自己的媽媽要摔倒卻不去扶的你,此刻站在這裡想要追究醫院莫須有的所謂過錯,是什麼心態?”
被這句話問的啞口無言,本來只是看那個小護士好欺負想要狠狠的訛一筆的男人怎麼會想到碰上了安旬這麼厲害的角色,一時成爲了周圍的人指責的對象,他被圍在中間進退不得,灰頭土臉失了先前的氣焰。
“您沒事吧?”先確認了一下那個小護士沒有受傷,安旬又轉向了被無辜牽扯進這麼一出鬧劇的那位老人,柔聲詢問。
“不打緊,你可真是個好姑娘,爲我身邊這個好姑娘出了口氣。”安慰性的拍拍始終緊緊的攙扶着她的小護士的手,那老人又有點顫顫巍巍的擡起手給了安旬一個大拇指。
早被鬨鬧的聲音引了出來的丁圩和隨着他而來的高錚站在人羣的最後,各懷心事。
一言不發的抿脣望着此刻笑眯眯的安旬,雖然丁圩的臉上太過冷淡可是心裡卻是在爲安旬的作爲拍手叫好。
“太了不起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高錚還是失聲把這句話低喊了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配合着這一聲他還小小的鼓起了掌來,“我怎麼早沒發現小旬還有當律師和偵探的潛質呢?”
“她很優
秀不是嗎?”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丁圩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旬的方向,剛纔的那句話也不知是問誰。“總是能做到我們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贊同的點點頭,高錚覺得如果自己遇到剛纔那個情況雖然心裡會很氣憤很想站出來說話,但是他一定不會選擇讓自己捲進去,而他也想不出安旬那麼好的辦法,也沒她那麼慎密的一整個思維過程,就好像是請君入甕,而君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她不是不可理喻,只是太有正義感,只是見不得別人被誤解、受委屈。
如果換個好理解的形容那就是多管閒事,偏偏這個不算討人喜歡的個性配合着她獨特的性格和處事方式,卻並不讓人反感,而是讓人想要拍手叫好。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奇妙的自我糾結情緒,高錚露出了有點苦惱的神情。
“怎麼,覺得小旬是個謎,很難解?”微微一愣,望向丁圩的時候高錚就看到了他平靜的目光,那目光雖然沒有看着安旬,可她分明在裡面。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每一次相處都會有不同的驚喜,很神秘。”努力搜索腦袋裡的詞庫,高錚想要找一個最爲適合的形容詞。
“小旬是個寶藏,需要去慢慢探尋,不放棄,就會是無價之寶。”一擡眸看見了望着他的安旬,丁圩略帶指責的給了她一個瞪眼,拍了拍高錚的肩膀告訴他自己要回診室去了。
人羣散去,那個主角也沒了蹤影,慢慢踱着步子走過去的安旬停在了高錚身邊,在完全傻掉了的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一個抽搐,高錚這纔回過神來。
“真是奇怪,你和老師怎麼總是能明白眼神暗示的意思呢?我就怎麼都看不懂。”很是疑惑的揉了揉本來就不太整齊的發,高錚撇撇嘴。
“那是你笨。”很不給面子的說完這句話,安旬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高錚的視線。
反應慢了半拍的高錚伸出手的時候安旬已經走得遠了,他緩緩垂下手,望着那個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過了那個拐彎的安旬也停了下來,側過身用背抵着牆,露出了在她臉上難得一見的苦笑。
有的問題不是沒有答案,而是明知道答案,我卻不能說。
還沒真正同意接任學生會的宣傳部長,屬於宣傳部的麻煩事就開始不斷的主動上門去找安旬了。
“安旬同學,學校話劇社需要一些舞臺劇的服裝,大部分我們的社員都自行解決了,但是還需要一套白色染血的女鬼服飾和凌亂的假髮,我們借遍了都借不到,所以這纔來麻煩你的,對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以通過聲控就可以自動發出聲音的設備。”就在安旬想帶着調笑的語氣禮貌的多問上一句還有沒有什麼要求的時候,那個來找她的同學就像是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方便的話鬼音也麻煩你幫我們錄進設備裡。”
聽她自顧自的都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了安旬也就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想能幫的上忙的就儘量幫。
“學生會的宣傳部負責的事情還真是瑣碎,怎麼感覺像個處理雜事的部門。”剛巧碰上了一
一視察每個部門的沈彥,安旬有點百思不得其解的問了他一句。
“你可別小看這個職位,它處理的可不是雜事,而是疑難的事物。也不知是學校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傳統,總之是在我任職之前宣傳部長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和極高的能力要求就已經擺在那裡了。”想要打消安旬的顧慮,沈彥描述的繪聲繪色,怕她不相信,還特意加以了非常生動的面部表情。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本來是衝着這個職位來的,但是因爲能力不及才當上了學生會會長?”
面對安旬這愛挑刺的個性沈彥也只有哭笑不得,認輸般的雙手合十朝安旬拜了拜,“你說是就是。”
向來不喜歡勝之不武的安旬對於這太過輕易的服輸覺得很沒意思,嘟了嘟嘴巴就不再理人,託着腮幫子想辦法去了。
無聊的玩着手裡的筆,折騰着折騰着,安旬還真就想到了一個可能幫的上忙的人。
“真可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個大忙人、大能人,終於是想起我這個小店了。”有點不滿的抱怨起安旬的長時間未出現,雖然嘴上逞強,對於安旬的出現,貓貓的臉上還是難掩的開心。
“你說對了,還真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輕輕點了一下貓貓的小腦袋瓜,安旬很不給面子的打擊她。
鼓起了腮幫子宣告不滿,貓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對了,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關於你的那個新聞,其實我早就想問你的,但是怕打電話去會打擾你所以一直拖到現在。”看安旬的樣子估摸着所有的陰霾已經煙消雲散,貓貓這才小心的提及。
往事重提,安旬一時有點感慨,雲淡風輕的一個笑容,帶過了所有不爲人知的插曲。
“話說,照片裡的那個神秘人,是你們家丁先生吧?”一臉得意的昂着頭,貓貓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瞭。不過會這麼想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不信安旬是報道中寫得那種人,不信在別人面前安旬也會那麼自然的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那些,恐怕只屬於丁先生。
敏感如安旬,也只有在和丁先生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忽略周圍那些潛在的危險,所以被偷拍下那些見報的照片的吧!
假裝生氣的一蹙眉,安旬順勢捏了一下貓貓的鼻子,“就你最聰明瞭。”
“很久沒見你和你家丁先生一起出現了,他最近是很忙嗎?”可憐巴巴的捂住受傷的鼻子,貓貓還是沒能敵過傳聞中“殺死貓”的好奇心。
“大概吧。”難得的不確定的回答,貓貓不自覺的爲這次的異樣朝安旬投去了視線,卻看到她低着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很忙嗎?或許是吧,可是他忙我卻從來都不會從他的口中得知,只因爲只要我一句話,他哪怕再忙也會立刻丟下手頭所有的事、留下滿辦公室等着他的人,然後來到我的身邊。
安旬還記得很多人對她說過羨慕,因爲她很瞭解丁圩,好像丁圩在她面前就是個透明人,什麼都瞞不過她,包括行蹤、喜好、習慣。
可是安旬卻想說,你們都錯了,我不瞭解他,一點也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