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isverybeautiful,right?”忽然湊過來的同學看到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的女孩後頗爲感慨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也顧不上答話,陸澄隨意點了點頭。
“是你喜歡的女孩嗎?”忽然轉換成了蹩腳的中文,這個問題一出口竟頗具搞笑的味道。
等到安旬說完了該說的話功成身退後,陸澄纔好好的望了一眼面前的室友,苦笑了一下,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她……不喜歡你?”聽來還是很拗口,不過陸澄卻再笑不出來。
低下頭沉默了片刻,這才說了一句,“大概吧。”
“Ohmygod!”捂住嘴巴驚呼了一聲,他的室友像是覺得這是個多不可思議的消息。
其實他有如此反應也很好理解,陸澄身邊向來少不了女孩子的圍繞,只不過他極少會和她們過於親密,也沒有對誰表露出過明顯的好感,對於這一點他的幾個室友都開玩笑似的表示過嫉妒。
見他不再說話室友便也明白了,從來沒有在談及一個女孩子的時候見過他如此,她之於他是怎樣的存在已無須深究。
喜不喜歡的話題說起來還爲時尚早,不過唯一可以坦白的是,安旬是自己的執念,就像丁圩對於姐姐。
那一見鐘的不是情,不過在不經意間失了心。
回到家裡的安旬無意瞥見了不久前家裡才添的幾位新成員——她在之前超市的那個活動中免費收穫的小魚,心情大好的跑過去逗弄起來,完全把和丁圩約好的好好看顧的話拋諸腦後。
門鈴聲忽然響起,正不解在這個時間點會有何人來訪,一打開門進入視線的一隻巨型魚缸很好的解開了她的疑惑。
“終於送貨上門了,真是望穿秋水。”伸出手盤算了一下距那天已過了幾天,安旬引着那個送貨的人到了已經騰出來打算專門擺放魚缸的位置。
“我能問問你怎麼得到這份禮品的嗎?”擔心安旬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無理,那個送貨員趕忙又補充了一句,“因爲看我們負責人是一臉鬱悶的樣子所以才……”說到這裡那人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你說你們家那位大叔嗎?”現在想起他的臉安旬還忍不住想笑,“在玩釣魚遊戲之前我沒看到你們的宣傳板所以也就是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沒有花一分錢,莫名奇妙的就得了這麼一份獎。”
聽她這麼一解釋,來人忽然覺得負責人鐵青的臉色完全可以理解。在仔仔細細的交代了安旬魚缸裡的每一個部件的用途以及清理方法、注意事項之後,那人貼心的留下了一包魚食就離開了。
看着面前精緻的白色魚缸,安旬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來丁圩家裡的時候,他的家裡也是有這麼大的一隻魚缸和另一隻小型魚缸,不難看出照顧起病人耐心細緻的他把養魚當作是一種業餘的愛好,所有的東西的親自動手,小心翼翼。
她一直就想着什麼時候能讓他重拾舊夢,誰知如此一個可以稱之爲意外的情況下,就促成了這麼一件事情。
所以誰說世事不無常、不無奈呢。
一回到家的丁圩就看到了笑眯眯的給自己
開門的安旬,踮着腳捂着他的眼睛,安旬從身後推着他往前走,直到他站在了魚缸面前安旬才放開了手,“怎麼樣,驚喜嗎?”
一挑眉,丁圩上前一步有點無法相信的撫了撫那隻白色的魚缸,驚喜神色溢於言表。
明明那麼喜歡,當初爲什麼就那麼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呢,而那個讓你放棄的理由,真的值得嗎?
“該不會是有預感所以才這麼早回來的吧?”聽到安旬略帶調侃的問話丁圩還真就點了點頭,拿起魚缸上放着的魚食就很熟練的餵食起來。
安旬愣了愣,就湊到了他的身邊看着一羣魚爭搶食物的壯烈情景。
只是她並不知道被丁圩隨意帶過的那個真正原因。
他手頭的所有工作都沒有完成,今天提早到這個點回來就預示着後面幾天他要連續趕工,幾乎是需要一刻不停的埋頭在工作中,而他會回來的理由也只有一個——爲了安旬。
什麼都不要叫她知道,只要她在該開心的時刻開心,不再有那些麻煩纏身就好。
很多人都說安旬錯,可是丁圩卻從來沒有這麼認爲過,因爲那些人只是爲了讓問題儘快有答案所以纔會選擇了一個看似理所當然的處理方法,好像只要說是安旬的錯大家都可以理解。
可是她有什麼錯?做自己的人有什麼錯呢?
只是不懂得阿諛奉承,不懂得低頭獻媚,不懂得刻意逢迎,只是因爲真實,所以就錯。
這些事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是錯的。
見丁圩盯着魚缸沒再多說什麼安旬也不再去打擾他,明明是很貼心的想讓他和魚兒們單獨相處,安旬偏偏要選擇不滿的語氣,“哼,你就只顧着你的魚了,那我也不理你了,我要去花房。”安旬雖是臨時起意,但在對丁圩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說走就走。
其實她說的花房是頂樓的一個透明的小建築,因爲樓頂的空地不屬於任何一層的住戶,所以他們就和小區的物管商量了一下,在上面搭了一個透明的花房,陽光極好,偶爾上去澆澆水、畫畫畫都是很不錯的。
安旬走進花房後不久丁圩也隨後走了進去,看到安旬小心地蹲在花旁用手拖着綻開的花很是入迷的樣子忽然也像被帶入了她的世界裡,眼神癡迷。
像是不想被輕易蠱惑,丁圩偶然間掃到了地上用來澆花的水管,還沒來得及把它放到合適的位置就已經擰開了水籠頭,結果自然是把始料未及的安旬淋成了落湯雞。
“太過分了!”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安旬當即站起來就大步過去搶水管,阻擋不及的丁圩也被侵襲,溼了全身。
二話不說的又搶過水管,衝着安旬就是一頓“水槍掃射”,在她左躲右閃的時候花房的透明玻璃上一條條的水跡流淌下來,像是形成了霧氣,從花房外面看猶如人間仙境。
二人還在爭搶着水管,不敵的一方用手做盆,把如花灑般傾瀉而下的水朝對方的方向潑,兩人都像個孩子一樣,追逐嬉鬧,這無疑是炎炎夏日最清涼的一道風景。
過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停戰,和丁圩並排坐着的安旬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
膀上,閉着眼睛仰起臉,很是享受的模樣,在她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麼。
不那麼肯定,卻又像是確實存在過,即使如曇花一現。
再度往透明的玻璃花房外看去,那裡是不是曾出現過一閃即逝的彩虹。
舒服到都靠在丁圩的肩上飽飽睡了一覺,醒來的安旬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家裡,頭髮已經被擦乾,身上裹了層大大的乾毛巾,睡眼惺忪的望了一眼把自己搖醒的丁圩,只聽到他說,“快點去洗澡,夏天要是得了熱感冒更不容易好。”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安旬扯下包裹住自己的大毛巾,慢吞吞的站起來朝浴室裡走。
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的陸璇遲遲未歸,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着,手機還握在手裡,好像在等待哪個人的來電,說什麼都好,哪怕只是冷淡的一句“早點回來。”,至少能讓她感受到一點點的在乎,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想期待什麼。
在這個讓人開心的日子裡恐怕自己是那個多餘的人吧,所以不出現纔是他們都期望的事情。
苦笑着望了一眼連條短信都沒有的手機屏幕,陸璇拉開包便把手機隨意朝裡一丟,正要拉上拉鍊,手機鈴聲忽然大響,她有些激動的顫抖着手進包裡翻找,觸到的時候心頭又忽然一涼。
一定不是他,因爲自己爲他設的鈴聲與別人都不同。
掏出手機一看是自己的弟弟,陸璇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溫柔的接起,“你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姐姐了是吧?”
“哪有啊,不過姐姐,你在哪呢?”聽到那頭的雜音,陸澄有些奇怪的問了句。
“回家的路上。”雖然這麼說着,陸璇的心裡卻是一片茫然。
家?雖然誰也沒有說過什麼,可是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外了,還,回的去嗎?
“那你自己注意一點,慢慢的。”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陸澄還是把他很關心的問題問出了口,“姐姐,你知道小旬怎麼樣了嗎?”
雖然早就做好了等待他這個問題的準備,可是當他問出來的時候陸璇還是沉默了。
安旬你看,不止是你口中的丁先生,連我最寶貝的弟弟都被你奪走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算我懇求你,可以給我個答案嗎?
“放心吧,她很好,從來也沒有什麼不好。”想到了安旬自信滿滿的模樣,想到了陸澄焦急等待的神情,陸璇給了他最想要的答案。
聽到了姐姐的回覆陸澄這才徹底放了心,不過又覺得自己很好笑。
她怎麼樣自己不是很清楚嗎,爲何還要多此一舉的打這個電話。
她的身邊有他,別人的擔心都多餘。
“姐姐你也別多想,自己保重,要好好的。”像是明白她長久以來的顧慮,陸澄又再多關心了一句,以此來代替差點要脫口而出的那句“放棄吧!”
不是“你還沒有死心嗎?”或者“到底什麼時候打算放棄?”這類的疑問句,而是“放棄吧!”簡單的三個字,像是祈使句的陳述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