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您這……您這是不是有點太邪乎了啊?不至於吧?再大的蛇吧,咋還能趕上你這條船大?”那咻躺在甲板上問他。
“真事,你們幾個小崽子是外地人,不懂俺們水邊上的事,沒聽過嗎,大江大河裡邊都有龍王爺鎮守着。俺們那邊的也有牛b的老先生,老先生算過了,說那幾個高麗人的老祖宗死後墳就在鴨綠江的上游水域,以前那片都沒有水,後來幾次改道,這才大水淹了老墳,鴨綠江通着東海海眼呢,那死人吸了海眼中的龍氣可不就成精了嘛,鬧的老邪乎了!”老漁夫越講越邪乎,描述的也是聲情並茂,不過,這種民間段子多半不可信,又不是他親眼所見,估計裡邊指不定是被他添油加醋了呢。
馬程峰和那咻是走南闖北的孩子,自然是隻當個醉漢的酒話聽個樂呵沒當回事。
汽艇順流而下,開又開不快,後邊突突突的動靜實在是吵人,但聽慣了也就那麼回事了。眼看着水面越來越寬敞,太陽也徹底落下去了,江面上被月光一照,變成一片銀白色,十分好看。
“我說爺們,這……咱還得多長時間呀?您是不是開岔道了?咋還沒到啊?”馬程峰有些着急了,上了船都已經四五個鐘頭了,還不見到地兒。
那老漁夫迷迷糊糊地扶着甲板上的桅杆,往前忘了兩眼,按了兩下自己的太陽穴。“不對呀?這……這哪嘎達呀?唉呀媽呀,壞了壞了,走錯了,這片水域俺也從沒來過呀?完了,貪杯了,貪杯了,該不會是真開到將軍墳了吧?”
江面上水氣重,風也大,一下子就給他吹醒酒了。老漁夫也有點傻眼了。松花江支流很多,而且上邊連着黑水,下邊還跟鴨綠江聯通,完全就是一個扇面弧形,真要是開錯了,你現在回頭去找,都不知道是哪條岔道回去。
花不樂以爲這老漁夫根他們耍心眼子,碰上水賊了呢,怒道:“我說爺們,您這……這不是扯犢子嗎?說好的帶我們去任澤村的,這是把我們整哪來了呀?你該不會是水賊吧?我可警告你,我這倆兄弟都不是吃素的,我們是江湖人,你別起歹心呀!”
“哎喲喲,小兄弟哎,這玩笑可開不得,俺祖輩多少代都是地地道道的漁民呀!完了完了,要是真開到將軍墳咱可就危險了,不行,你們快坐回去,我要調頭往回開了,坐穩了啊!急轉舵了!”老漁夫在江面上打漁不少年了,水上駕駛經驗老道,他知道,這片水域入夜後不那麼太平,而且刮的江風是反方向的,如果不趁着現在趕緊回去,等過了十點你想回去也難了!這地方不能過夜,江面上經常出現暗流,暗流底下有說道。
大夥坐進了船艙裡靜靜等待着,漁船上的發動機發出突突突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但漁船把頭也調過來了,他越是給油,就越走不動,船頭上有一支船帆,大夥眼看着江面上的風向是逆向的,把船帆刮的都呼呼作響,這風勢是瞬間刮來了的,一道道大浪不停地拍打着船板,把胡小狸拍了個透心涼。
噗嗤一口,胡小狸嘴裡吐出了一隻小螃蟹,小螃蟹一隻鉗子還掐住了她的鼻尖,都給掐腫了,疼的胡小狸嗷嗷大叫,最後好不容易抖下去了,鼻子尖是又腫又紅,逗的大夥捂着肚子都笑趴下了。
“讓你去釣魚,你再釣啊?你會不會游泳啊?快進來吧,別在讓浪打下去!對哦,狐狸好像會游泳吧?”馬程峰笑道。
“程峰,這水面上的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看,咱們要不要先靠岸,管岸邊是什麼地方呢?最起碼兩隻腳丫子沾了地面咱也踏實呀!再這麼搖搖晃晃下去,我胃裡邊的膽汁都得給吐光了!”那咻捂着肚子說道。
“爺們,咱別往回走了,這風來的有點邪,能先靠岸嗎?不能再走了,風大呀!”馬程峰逆迎着風向喊道。
好在這位老漁夫船上架勢經驗真的很老道,這時候機械架勢已經不靠譜了,他索性熄了火,收了船帆,把木質船槳扔給他們一人一個,吩咐大夥聽着他的喊話,有節奏地往岸邊靠近,但他們正在江中心行駛着,想靠到岸邊,最起碼還有一段距離呢,江面上的風又大,現在小汽艇已經被刮的向一側載歪了下去。
“那邊,那邊!不樂,那咻,小狸,你們三坐那邊去,壓下去!要翻了快點!”馬程峰大喊道。大夥趕緊依他的吩咐跑到了另一邊坐定了,幸好馬程峰發現的及時,船身又慢慢被壓了下去,可江面上的大風依舊是止不住,眼看着風越來越大了,江面上猶如鬼哭狼嚎一般,刮的大夥五官都扭曲了。
“不樂,你幹啥呢?愣着幹嗎呀?抓穩了!”花不樂雙眼竟直勾勾地側身望着江面發呆。
“啊?程峰,水面下好像有東西!我好像看到一雙眼睛!”花不樂大喊道,這一句話說出來,老漁夫嚇的一屁股坐倒在地。這是哪呀?這裡可是將軍墳呀!本來這片水域的那些邪乎傳說就多,當地漁民自然是把這裡當做是地獄的入口。
話音未落,大夥就突然覺得汽艇下猛地傳來一股強烈的震動,好似是船下有個大傢伙撞擊了下。馬程峰那咻等人都有功夫再身,別看身體重重地被顛了起來,二人在半空中都可以穩住身形,可花不樂不行呀!船身這麼一晃,他本來就沒抓穩,身子一載歪,撲通一聲掉進了冰冷的江水中。
大夥有心去救他,可怎奈,一個個都不識水性,眼看着花不樂落進水中就沒了蹤影。
“爺們,快救我兄弟!”那咻喊道。可別說救人了,這麼大的風,船老大自己蹦進去能不能活着游上來都不一定呢!哪裡還敢往下蹦呀!愛莫能助!
幸好花不樂是江南人,從小也算是在水邊長大的,水性還不錯,掉進江水中後,立刻又遊了上來,抓住了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