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低着頭一句話不說,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沒事就行,都給你擦好了,躺下睡一覺吧,五點多了,我去集上給你買只雞回來燉了補補,要不然你再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了。”常五妹在家裡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可卻是挺懂事,而且手腳麻利,倒是個秀外慧中的姑娘。
這一覺睡的又死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太陽順着窗子招進來,把他身子曬的暖暖的。
咚咚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馬程峰揉了揉肉眼睛強忍着疼痛支撐着坐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開門。
“誰呀?”他弱弱地問道。小曼肯定不會敲門,他是怕佟四喜的人去而復還,再來尋麻煩。
“你果然在這兒?快開門,出事了!”門開了,外邊站着的竟然是那咻。
“我靠,你是不是屬狗的呀?這鼻子也太尖了吧?你怎麼找來的?”馬程峰問。
那咻打量着好兄弟,就見馬程峰身上包的一大層紗布,只露出一張臉,都趕上木乃伊了。
他捂着嘴嘲笑說道:“我是怎麼找來的不要緊,怎麼,我不在剛三四天的功夫,你就被人包成木乃伊了?簽證辦了嗎?聽說去埃及挺費事的。”
“你大爺呀!有你這麼做兄弟的嗎?我特麼被人傷成這樣,你不爲我報仇倒也罷了,還說風涼話?滾滾滾!”
“嘿嘿……開個玩笑嘛,至於氣成這樣嗎?不過我還真想知道是誰能把你馬程峰傷成這樣啊?”
馬程峰說你可別提了,我這次是真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自己大意了,而且還險些折了小狸,幸好有鬼瞳,可爲她暫時調息,不過估計一時半會兒小狸也恢復不過來。
他把那咻讓了進來,把這幾日在奢嶺尋找張鐵雞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
“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奢嶺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呀,兄弟莫愁,有我在,就算無雙尋來了也奈何不了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交給我吧。”無兄弟不江湖,身邊沒有幾個像小曼和那咻這樣的好朋友,他也是獨臂難支。
“對了,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跟着雲強嗎?他們把那棺材運到哪去了?”馬程峰倒在炕上又問他。
那咻說:“你可別提了,金童穴下的那個人形棺材可是不祥之物,雲強帶着它,還沒等走出興安嶺呢,就幾乎全軍覆沒了,現如今,他的情況恐怕是不比你強多少啊?幸好我再身後遠遠跟着,要不然,你這個兄弟怕是也折了。”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跟我說,是不是佟四喜派人做的?”馬程峰驚道。
雲強帶着那口小棺材,順着興安嶺就往科爾沁大草原方向走,其實他這是疑兵之計,那棺中的寶匣子已經取出來了,裡邊就只剩下一具半人半獸的孩童古屍。但中間卻出了大事,並非是人爲的,跟******,跟佟四喜都無關,只要不走出興安嶺林海,那就都是關東盜門的勢力範圍,其他股勢力幾乎不敢深入興安嶺林海作亂,都顧忌黑龍屯那羣老胡子。
這次險事,若不是那咻親眼所見,常人真是難以相信。
雲強帶着數十名馬幫兄弟,一路上護送着那口小青銅棺材朝着科爾沁大草原走去。這條路比較遠,馬兒在山嶺中又無法奔跑,只能穿過茂密的林區,一步步朝平原地帶行進,順利的話,也得走三天三夜。
那咻身法詭異,仗着自己手中的天蠶銀絲,一路尾隨,跟了一整天,走到最後,他發現雲強可能也有點迷路了,不停地跟手下人拿着地圖商量路線。他蹲在大樹上,遠遠的就見雲強跟手下指着地圖在大喊着什麼。好像是偏離了路線。
這時候天就已經黑下來了,雲強帶來的這夥馬匪都是蒙古族漢子,蒙古族漢子的信仰自然跟興安嶺人不同。在興安嶺中,入夜後,決不能妄入林海秘境,就算獵戶已經進了林子,也得趕緊找個地兒歇腳,準備充足的乾柴,沒有火,到了晚上,山中的那些狐仙鬼魅已經猛獸肯定是要找上門來索命的。
雲強仗着自己手裡有槍桿子,自己這一衆兄弟全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就沒有聽從當地嚮導的勸說,依舊執意趕路。
等到了後半夜時候,林子裡起風了,而且風聲中隱約就聽到有個女人的笑聲。那咻在後邊的樹上聽的是真真切切,那明明就是黃仙姑詭異的笑聲。
雲強是個不信邪的人,聽林子裡邊有古怪,立刻命令手下人抄起槍桿子隨時準備戰鬥。又派出三個手下衝入林子去一探究竟。但派出去的那三個兄弟等了半個鐘頭都沒回來。這半個鐘頭的時間裡,林子裡邊的風越刮越大了,那咻眼看着事出有因,卻不敢去提醒他。畢竟現在各爲其主,那咻是站在馬程峰這邊的,這時候出去好心提醒,雲強那暴脾氣知道背後有人跟蹤,不得一怒之下把他崩了?
那咻伏在樹梢上擦亮了招子緊緊盯着林子裡的動靜,但林中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幻化成美女的黃皮子靠近,不過這種安靜倒是有些反常,以那咻常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判斷,今夜林中必然是要出大事了。
林中別看沒有鬼魅出沒,可這羣殺人越貨的響馬子可有點按耐不住了,因爲馬兒們的情緒十分暴躁,不停地嘶鳴着,若不是他們的主子牢牢用繮繩牽着,早就衝出去了。馬兒是通靈性的,往往他們能感覺到一些人類未知的危險。那些都是有經驗的養馬人,就勸雲強趕緊退回去,下午時候見林子裡邊還有個少數民族村落,必須在那小屯子裡邊休整一夜,咱們的馬受驚了。
雲強也不傻,眼看着羣馬難以控制,再等下去怕是控制不住了,他也心知林子中可能藏着什麼邪祟妖精,趕緊就命令手下後退,不等那三四個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