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和楚墨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都發出了輕輕的笑意。
“好。“
我輕聲道。
跟着楚墨一起,推開了這扇大門。
坐在屋內的人很多。
有秦致遠,帝嵐,杜心語,莫離,於老父子,諸葛青雲,無須子,還有那位黑衣女子。
我沒有去猜測,爲什麼這些人會全彙集在這裡,我看到那名黑衣女子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眼淚在眼眶內打轉,跑到她面前,喊她“娘“的瞬間,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她的眼底,也閃着淚光,站起身安撫我,卻沒將我抱在懷中,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我和楚墨都坐在了沙發上,所有人對視,以爲要開始談論對策的時候。
諸葛青雲,於老父子,無須子,還有柳詩釩從一同站起了身子。
她輕輕開口。
說她們先走了。
月朔王朝見。
沒有多停留一秒,他們一羣人,直接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一時間,客廳有些安靜,所有人都在相互的對視,卻又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帝嵐受了那麼重的傷,此刻竟然已經完全恢復,坐在沙發上,明明沒有盯着我看,卻又讓我感覺,他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獨獨不敢看向秦致遠。
我忽然很怕面對他。
忽然很怕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神色。
他和命運做了交易,出賣了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在加上我對他的愧疚,各種情緒,根本看不出來現在的秦致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他。
因爲從他離去到歸來,根本沒有任何兩樣。
誰都沒開口說話,讓我有些不太習慣,楚墨坐在我的身旁靜靜的凝望我。
就好像我一直在躲閃秦致遠的目光,可是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彙集在了我的身上。
小金和我的淵源,雪女和我的關係等等,我都理的十分清楚。
卻有一件事,我一直理不清楚。
就是被我忽略已久,卻又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物——李甜。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也很久很久,沒被人在我的耳邊提起。
我卻感覺,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我指的是她的身份。
陸堯是什麼人?
一個吃人都他媽不吐骨頭,到現在老子都還摸不清他到底想要幹嘛的人,他擄走的人,會是那麼簡單的嗎?
我還真的不相信,他是什麼爲了保護李甜之類的爛藉口才擄走她的。
先不說老道士,大師兄都是他安排的人,就拿我和楚墨來說,都是絕對不可能讓李甜出事的。
小霸王一個人,想對李甜下手,也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且,陸堯一個讓重視李甜也就算了,外婆也十分的重視,甚至還把李甜弄回自己的手上看管。
要說,不是因爲這兩件事情,我真的會以爲李甜就是單純的,老婆婆的遺孤,需要我照顧的遺孤。
可是現在,我卻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很有可能,在接下來需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沒有李甜,是辦不了的。
幸好,李甜在外婆的手中!
可是風怡呢?
好像所有人都出現了個遍,就差被楚墨給囚禁起來的鳳怡了。
最後的關頭,要說鳳怡不出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楚墨會怎樣安排,會不會安排鳳怡出現當個炮灰?只不過這個前提是,要先解開我和她之間的締結。
沒人說話的氣氛實在過於尷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杜心語自告奮勇的去打開了門,來人是誰都不太歡迎的陸堯,身後還跟着老道士和大師兄。
挺噁心的,在這種時候,還能找到這邊。
陸堯一進門,就像是個黑社會的頭目一樣囂張至極,一屁股,就坐在了原先柳詩釩坐的那套沙發之上。
還點了一根菸,煙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牌子,菸蒂很漂亮,老道士和大師兄分別站在了他的身後。
兩個人的瞳孔沒有半分清明,就像是兩隻沒有神識的傀儡。
我見此,不由得凝目,問陸堯。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陸堯卻是笑了笑,拿自己手中的煙,放在菸灰缸上點了點,絲毫不把自己當成外人,二郎腿一翹,直接無視了屋內的所有人,囂張的回答。
“我對自己的狗做什麼,需要指示你?“
他這樣的人,善變到讓你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
和他做朋友,很可怕。
和他做敵人,更可怕。
可是最最可怕的還是,自己都分不清,和他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
見我的面色不悅,帝嵐扭動了動脖子,將手上的煙給滅掉,對我十分客氣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只不過這句話沒有得到我的迴應,此刻的我當真是一點都不想理他。
他笑了笑,也不在意,問我。
“打算什麼時候去最後一張地圖?“
和陸堯對話,你沒看到他的下一步動作永遠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我都懶得猜測,反問。
“難道你不知道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楚墨在身邊,加之一旁的人,都是自己的人,顯得十分有底氣。
陸堯見此,也沒多說什麼,既然附和的點了點頭道。
“對啊,我不知道呢。“
語氣中的散漫,讓人都不想理會他。
幾乎是他說話的瞬間,他站起了身子,彷彿是想要朝着大門離去,離開之前,對我說了一句話。
直接攪亂了我的心神。
他問我,你知道爲什麼張東陽和向天會變成這樣嗎?
我沒理他。
他的面上卻是帶着幾分陰邪。
“主人,都不喜歡不聽話的狗。“
一句話,讓我猶如夢中警醒!
他這是在告訴我!
大師兄和老道士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爲我!
人,都是有感情的。
哪怕是因爲目的而接近的我,可是我們卻相處了這麼久,一起在生死邊緣徘徊了這麼久,哪怕是目的不純,最後也把我當成了自己人,是嗎?
很有可能,是陸堯讓他們對我下手做了什麼事情,他們沒做,陸堯記恨已久,到現在用不上他們了,才做出這種的事情。
也很有可能,是他們知道陸堯打算幹嘛,沒有忍住,在爲我求情,最後落得這副田地。
不管他們是怎麼樣,我心裡都十分的不好受。
而這該死的陸堯,居然攪得我心神亂成這樣之後,直接離開了秦致遠的家中。
我沒忍住,心口忽然涌出一口積血,是這段時間積澱已久的。
直接噴了出來,噴的很遠,可是噴完之後,我卻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之後昏了過去。
在夢裡,我又夢見了許許多多前世的東西。
我夢見最多的,居然是秦致遠。
夢中一直在迴旋秦致遠問我的那一句話。
兵荒馬亂,小妍,我握着你的手,帶你走好不好?
好不好?
就像是電影中的回放一樣,一直在播放這段畫面。
要是一次還好,這麼多次,總讓我感覺,是有人在對我下手。
他的目的我想都不用想!
就是想讓我對秦致遠的愧疚越來越深!!!
可是我對秦致遠的愧疚那麼深,對於他有什麼好處嗎?
想來想去,我真的想不到什麼人,有什麼理由,可以來算計我這個東西。
越是到後面,我越是可以感覺到,每個人的動作都十分的小心謹慎,就拿今天的柳詩釩來說,一見我完好無損的回來,放下心之後馬上警惕的離去。
就拿今天的陸堯來說,明明是來試探的,卻圓滑的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