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頭頂上,依然一片漆黑,我不知道頭頂上會有什麼“不測”,斬月上的光亮根本照不到那麼遠,我擡着頭,朝前走着,忽然被什麼東西絆倒一樣,整個人摔了下去,斬月飛出去好遠,我嚇的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趕緊跑去撿斬月。
可是將斬月撿起的時候,我發現。
斬月竟然插在了一個冰棺上,我將斬月拔出,發現冰棺的裡面躺着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是我娘,柳詩釩的……
我登時嚇了一跳,整個人朝着後面摔了幾步,今天遇上的事情,衝擊力都太大了,根本不是我能夠把控的……
仙人墓裡,有楚墨的師父,貴妃墓裡,有我前世的屍體,還有孃親的屍體。
那麼其他還沒被發現的密境呢?
我有些害怕,嚥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走上前,看着孃親“熟睡”的容顏,我竟然也不覺得害怕了。
因爲,她是疼我的娘啊。
我對她的記憶,停留在了我和楚墨浪跡江湖之前,孃親經常坐在油燈旁縫縫補補,對我說着墨哥哥曾經的事情。
孃親說,她對不起墨哥哥,讓墨哥哥,陪着她一起吃苦了,也對不起我,因爲沒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自我有意識起,我就是被孃親拉扯大的,我沒見過爹爹,每次問的時候,孃親的臉色都不好看,甚至我都懷疑,我不是她親生的了。
可是自從問了墨哥哥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墨哥哥記事起,也沒有爹爹,和我一樣。
所以孃親又當爹,又當媽,我知道,她一個女人,過的很苦,很苦。
更何況當時的思想很封建,對於寡婦帶的都是有色眼鏡,更何況,娘生我之前,並沒有和什麼男子有過多的交流。
我從小到大,一直被人喊,野種。
可是這些我都沒和墨哥哥說,因爲我不想他爲我難過。
看到孃親的屍體,我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隔着“冰棺”,撫摸着她的臉,很柔,很慢。
孃親不像死了,而像是沉睡,在“冰棺”裡沉睡,我看着她熟睡的容顏,竟然有幾分想哭。
孃的屍體很美,很年輕,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
沒錯,一絲皺紋都沒有,我這才發現了異樣,因爲孃親早年要養家餬口,累的臉上已經爬出了細小的皺紋。
可是這裡的屍體竟然沒有皺紋!!
這是怎麼回事?
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孃親之後還有沒有在出現過?
而且,孃親是怎麼被人放入這具“冰棺“的?
我拿着斬月,在這“冰棺”裡四處搜尋,一直想找,到底怎麼樣,才能夠把這冰棺打開?
可是我卻失望了,因爲我發現,這冰棺就像是天然形成的冰塊一樣,並沒有一點縫隙,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光潔!
那麼孃親,是怎麼被人放在這裡面的?
我想帶她走,可是我怕她的屍體一離開冰棺就會腐爛,我也不敢貿然行動了,我四處的瞭望,發現還是一片的漆黑。
我心中忽然升起幾分自嘲。
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竟然還在想其他的事情?
忽然,地板上一陣晃動,四周的冰塊似乎都有些脫落。
這是貴妃墓要炸了嗎?
我的內心十分的驚恐,我嚇的將血蓮花塞在了腰間,握着斬月,就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跑。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耳邊傳來的都是爆破聲,我心裡很擔心,楚墨怎麼樣了?
是他和“雲輕狂”打起來了,還是外面來了人?
由不得我想那麼多,頭上掉下的石條,差點將我砸到。
我的內心很着急,真的很着急,孃的屍體在裡面,可是我卻帶不走,我百分百可以確定,那是孃的屍體,因爲我看着她,就有種與神俱來的親近。
我在黑夜中慌亂的跑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跑過了多少扇門,多少個墓道,竟然都沒有意思異樣的東西出現。
終於,眼前一陣光亮射向我。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竟然在個農戶的家中。
瞧見我醒來,一位長相甜美的小妹妹對着外面喊。
“阿奶,姐姐醒了。”
隨後,進來了個老婆婆,長相十分的和藹可親。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整個腦子都還在天山上的貴妃墓了,一醒來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掀開被子離開這裡,可是渾身上下一陣的劇痛讓我停止了動作。
“你是脫力了。”老婆婆說道,隨後將手裡的湯藥端起交與了我的手上。
一陣中藥味撲鼻而來,我聞的那叫一個頭皮發麻,真的很怕聞到這種味道。
看着我皺眉的樣子,老婆婆輕笑了聲,帶着幾分古樸。
“喝吧,沒毒。”
有些像是哄小孩一樣,哄我。
我的心裡有些暖暖的,可是卻還是十分的不放心。
任誰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也不敢隨便喝他們給的東西吧?
我環顧了四周,發現這裡是座很古老的土房子,四周有些家徒四壁,可以看出,老婆婆家裡的條件並不是很好。
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也是非常的破舊了,看來已經有些年頭。
我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不知道是出於同情,還是可憐。
老婆婆見我這樣,問我,是不是嫌棄她家。
我連忙搖頭,說沒有,心裡閃過一絲愧疚。
我問老婆婆,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邊說着,一邊將這碗湯藥給喝了,湯藥很苦,我喝的連連皺眉,而且味道很衝,可是我還是咬牙喝了。
老婆婆見我這樣,搬了個凳子,坐在了我的身邊,竟然讓我有種,看見了外婆的感覺。
小時候,我生病的時候外婆也是這樣搬個凳子,坐在了我的牀頭,哄着我喝藥吧?
哪怕外婆有很多事情瞞着我。
可是她在我心裡,永遠是那個,“哪怕我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將你逆天改命”的外婆。
我忽然,有些想她了,要是沒發生這麼多變故,或許我和外婆永遠都是生活在彎子溝的普通人吧?
不過這個年頭,我只能想想了……
老婆婆和我說,她是在樹林裡採藥開口到了我昏迷不醒,在深山老林裡,可是我聽了卻是很疑惑,因爲我的印象裡我可是在貴妃墓裡四處亂串,最後看到一絲光亮倒下……
我問老婆婆,這裡是哪裡?
她和我說了兩個字。
貴州的某某村落……
嗯,沒錯又回到了貴州,而且離彎子溝非常的相近……
似乎一切的源頭,都和彎子溝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會不會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外婆帶着我從小到大生活在那裡?
這個我目前不得而知,老婆婆是個好人,是當今社會最稀缺的好人了,我對她已經沒有了一絲防備。
因爲老婆婆對我真的是太好了,好到每次都讓我想起我外婆。
那個彎子溝大名鼎鼎的陳仙姑。
在這裡住了幾天,我也瞭解到了老婆婆的家事。
老婆婆有個兒子,因爲家裡很窮,娶了個傻子媳婦,可是有一天,這媳婦卻不見了蹤影,兒子以爲媳婦跑了,漫山遍野的找,最後一個失足,從上坡上滑落,死了。
流下了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女孩的名字很好聽,叫李甜。
人如其名,笑起來很甜,很可愛,可是我卻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到淡淡的哀愁。
她父親死的時候,她才兩歲啊,現在也不過七歲,這麼小的孩子,就要經歷這麼多酸甜苦辣。
老婆婆的家在深山上,周圍的陰氣有些重,這還是我可以感受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