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夥我這是第二次見到他,特意問了下他名字,叫趙義,十八歲。回我話時,神色靦腆。
趁水熱,我得先沐浴,藍玉和趙義就出了帳篷,留下寶香給我擦背。
“寶香,你覺得趙義這小哥哥如何?”我試着探探小丫頭的口風,能促成好事,也挺好的不是。
“挺好的,小姐爲什麼這麼問?”我感覺聽到寶香這話,感覺她像在裝傻。
“唉~寶香呀,明知道你家小姐我問是什麼。”我忍不住戳穿她。
“哎呀小姐,我還小,再說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地照顧你,其他事情等以後再想吧。”寶香說這話我並不贊同。
“寶香,你故然是要照顧我,可這並不影響你的終身大事呀。”我苦口婆心給她說,但願她只是害羞。
“可是小姐,我的終身大事,得在你跟藍大人之後,再說,人家現在才十四歲,想那些事情還太早了。”寶香這話說得是沒錯,十四歲是還早,但還差一年,就十五及笄了呀。
“姑娘十五及笄就能訂親嫁人,也不算小,就算你嫁得比我早也沒事呀,你不必圍繞着我來安排你的事情,再說了,我可從來都把你當小姐妹看的。”表面上寶香確實是我的侍女,但我從小在武當山上長大,並不是生活無法自理的千金大小姐,所以伺候這種事情,可有可無。
不過有個人陪在身邊倒也是挺好的,還得謝謝藍玉把寶香給我找來。
待我沐浴好後,我就讓寶香趕緊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天很晚了,畢竟還有藍玉在不是。
藍玉回帳後,寶香就回女眷帳篷了。
看着今天我給他找來的牀榻,心裡滿意,因爲又幫了他一個小忙,心裡覺得挺舒服。
夜裡休息的時候,他把吹熄剩下兩個燈籠,等時候過去很久後,仔細聽他若有似無的均勻呼吸聲,猜應該睡着了吧?
於是我敲敲黑匣子讓張大全出來。
“小姐,有何吩咐?”張大全一出來就衝我笑得有些恭維,感覺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查得如何了?”我小聲問了它一句。
張大全聞聲滿臉糾結,掙扎了好一會才吞吐說:“這個……還沒有……我把楚力弄丟了……”
“什麼?!”我幸好是意識裡記得要壓低聲音說話的,否則要把藍玉給驚醒了。
張大全這廝怎麼感覺越發靠不住了,居然能把楚力給弄丟了!?
見他怕怕的模樣,跟着問他:“在哪弄丟的?”
“就營裡……估計是被那蠱師給捉了……估計而已……也可能是楚力調查到了什麼,一時沒辦法回來跟我碰頭吧……”張大全的話越說越心虛。
他話剛說完,那頭我就聽到頭頂後面傳來楚力的無奈嘆氣:“在這,沒丟,沒調查到線索……”
“楚力你可算回來了,不好意思,把你給弄丟了。”張大全這話聽起來有點假,不過也沒辦法的事,他這鬼向來就浮誇,習慣就好了。
“小姐,你今日可有收穫?”楚力無視張大全。
我搖頭:“沒有,可疑的幾個人試探過,並沒有你倆說的特徵。”
“看樣子,對方是藏得極深,要挖出來只怕不易。”楚力說着捊了捊下巴的白鬍子,不知在思考何辦法。
“沒事,畢竟纔開始找,等天亮我再去探探風,你倆今晚要不再去找找?”我就不信對方有三頭六臂,在營裡能躲得到哪去。
“正有此意。”楚力點頭回話,跟着拽過張大全,給我又道了句:“小姐,時候不早,您早點歇息吧。”
“好,今晚辛若你倆了,去吧。”我頷首,他倆跟着就眨眼消失在我眼前。
回過神來時,我下意識聽了下藍玉的呼吸聲——沒變,我才放心睡覺,就怕他聽到我跟兩鬼的談話,覺得我故意瞞着他而不高興。
新的一天如常開始。
藍玉五更天就出去跟士兵晨練了。
寶香在天亮的時候,拎小木桶的水和早膳過來,膳後,讓寶香帶我熟悉營中環境,這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多地方我沒走動過,先前也沒有機會給我去熟悉。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跟寶香在營裡走動,每次有人給我倆打招呼,我都會示意寶香跟我過去,試着靠近他們,暗裡嗅嗅他們身上的氣味,有沒有奇怪的藥味,然而聞了好幾次都沒有。
好不容易嗅到一個身上有藥味的,可那並不算奇怪吧,畢竟是個病秧秧的小夥,身形瘦弱,說話都感覺有氣無力的樣子,聽說是從元軍刀下救回來的。
這個估計能排除,另外身上有藥味的,就是那幾個郎中,且都是中年男子,畢竟是郎中,身上有藥味也屬再正常不過之事。
此外,我還被個小女娃給撞到了,當時聞到她身上也有藥味,後來她爹爹見着跑過來趕緊抱起她,給我說她有傷在身,還染了風邪,最近一直在喝藥,加上打孃胎出來就體弱多病,是個小藥煲子。
如果都排除了這幾類人,那營中似乎已沒有什麼可疑人的錯覺——如楚力所言,對方太會藏。
找了一個白天,一點收穫也沒有,回到帳裡歇息的時候,心裡正納悶的時候,身上突然掉下只蟬殼,發出輕微的細悉聲,我要是沒低頭肯定沒察覺。
我撿起來的時候,蟬身出乎預料的冷硬鋒利,還不小心被它蟬翼給割到了手,傷口頓時變紫,流出來的血流變黑,嚇得我渾身頓時毛骨悚然,趕緊找來繩子把受傷的那節手指綁緊,讓寶香趕緊把清水給我端過來洗傷口,把血擠出來,擠到出來的血恢復鮮紅爲止,我才鬆口氣,剛纔的剎那差點沒了小命。
寶香當時被我手指上的黑血嚇壞了,要不是我喚她估計,要木好一會。
若沒猜錯,這蟬殼應該也是蠱的一種,本就蟬殼很脆,輕輕一捏就碎,而這個剛好相反,還有劇毒。
對方似乎已察覺到我的行爲,想要殺我於無形,但又不敢接近我。
而這個神秘的蠱師應該就是我今天見過的衆人之一,至於會是誰,我能否把範圍縮小在那幾個身上有藥味的人身上——看着最不可能的人,或許他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