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想打開錦盒,可又想到師父說不到必不得己的時候,如今已是時候了吧?
揭開後,我看到十個不同顏色布料做的錦囊,師父並未提示先打開哪個,我隨手打開一個,裡面有張小紙條,只寫了四個:未雨綢繆。
我剛看到時,有些不剛相信居然僅有四個字,師父這是要暗示我什麼?
我反覆看了好幾回,都未能領悟。
或許是我涉世太淺,等回去的時候,問問外婆。
一去一回,花了一個月餘的時間,回到馬家,首要之事是把孃的骨灰安置好,外婆還特意做了個法,說是靈牌入位的必須,否則會令到列祖列宗誤會。
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懂,在旁看看。
孃的骨灰和靈牌處理好後,我便把師父錦囊的事給外婆說,老人家聽完沉思了會,猜測道:“或許你師父暗示你將有何大事即將降臨,是讓你事先做好準備。”
我聽完覺得有幾分道理,只是我都不知即將發生何事,如此,我該如何去做準備?
外婆聽到我的困惑,試着說:“不如你再打開一個錦囊。”
我猶豫了下,點頭,打開另一個錦囊,裡頭裝着依舊是張小紙條:靜候佳期。
師父的兩個錦囊看似都連起來的,未雨綢繆,靜候佳期——師父是讓我做好準備等待一個契機嗎?
只是我始終不明白他讓我準備的是什麼?
或許其他錦囊裡有寫?
可現在不適合全部打開吧?
對於師父這種奇怪的暗示手法,我實在參透不了。
最後外婆徵得我同意,把兩個錦囊的內容拿去跟馬家其他人討論。
有人猜測說:“吉祥的師父是否叫她把道術學好,未來將迎來大好前途?”
另個人又猜測:“依我看,吉祥師父不像這麼膚淺之人,或許是另有所指,道術固然要學好,或許是暗示因爲某些險惡的事情既然發現,又或是有何需要解決的事情,即將發生,所以暗示吉祥提前去找解決的方法?
我聽完他這番話,覺得不無可能,我現在要解決的是藍玉入獄的麻煩事,倘若師父是意指這個,那我是該好好想想在藍玉被判刑前,用什麼法子幫助他番身洗脫冤屈,又或是救他出天牢。
藍玉的事情,我並不想連累到馬家。
都兩個月了,京城那邊不知變成何樣,葛明他們可有平安回到天水?
保鏢放飛出去的信鴿至今沒有回信,讓我擔心壞了。
最後商量了下,我決定回京城一趟,我喬裝打扮成男子,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我。
可六個鏢師卻說我如此太過冒險,京城那頭估計也處在風頭火勢裡,葛家對皇家應該沒有任何影響吧,再說,葛家跟慕容府的關係本爲就差,可如此都受到牽連,那豈不是太冤了,而且那皇上也太過不分清紅皁白了。
我執扭着要回京城看看,鏢師最後擰不過我,就答應了,四個跟有我回京城,兩個留下保護君君,君君在馬家,暫時沒什麼問題,馬家的人都很喜歡他。
簡單收拾了下,次日天剛亮我們就出發趕回京城。
路上經過的城池,我有特意去聽關於京城所發生的事,據聞藍玉已判刑,因藍玉一起被捉的被冠了個叛逆的名字:“藍黨”,一干人等秋後處斬。
這消息對我猶如晴天霹靂,大腦空白,渾身麻木得似失去了知覺。
怎會?
皇上怎會處死藍玉?
他辛辛苦苦爲漢人打江山,開疆闢土,大明才成立兩三年的時間,居然就開始鬧內部政變嗎?
藍玉絕對不可能叛國,更不可能像那些外人謠傳那樣,可皇上卻不相信?
他們可是出生入死,一同爲漢家天下打拼撒熱血於沙場,爲何如今要如此對待?
是否可一起打天下,卻無法一起共享天下?
如此,那皇上豈不是獲兔烹狗,倘若是真,他不配當皇帝!
距離秋後還有兩個月多,趕回京城啼己,只是這次,我恐怕救不了藍玉,面對皇室強權,我寡力單薄,根本無法對抗……
藍玉要真救不了,屆時我該如何是好?
一直心心念念地盼着跟他重逢,到頭來卻是這般結果,教我怎甘心?
夏秋交替的時季,乾燥悶熱,一路馬不停蹄趕回京城,花了一個月餘的時間,再過半個月便又是中秋,今年卻又再顛沛流離,無法團圓。
我一身男子打扮,貼上假鬍子,畫上濃眉,跟四個鏢師進入城京時,便看到城門告示牆處貼着被通緝人的名單,裡有我名字和畫像。
不用猜,肯定是被慕容府的人出賣了,死都拖上我一起,他們還是歹毒,如果不是,那還有誰會曉得我的存在?
通緝公告旁邊還有一張若大的秋後處斬名字,其中藍玉的名字寫在第一位,往下是一些我並不認識的名字,我猜可能是跟藍玉關係不錯的友人,再往下是慕容府的家眷,我爹,張氏,吳氏,李氏,還有慕容詩文兄弟姐妹……我一路往下看,最後看到了葛明的名字……
天——怎麼會!
葛明怎麼會在被斬首的名單裡?
上次在丹城的分道揚鏢的時候,他還好好的,他跟娘他們一起……如果葛明被捉去秋後處斬,那娘他們現在人呢?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承受不住打擊,腳下幾步踉蹌險些摔倒,幸好鏢師有快手把我扶穩,與此同時不忘安慰我:“公子,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節哀……如果能不哀痛絕?
被處斬的名單裡有着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是我始致不渝,一個對我恩重如山……然而我如今卻什麼也幫不上忙。
師父的錦囊根本派不上用場,不如給我點實際的提示。
鏢師見我臉色不好,就帶我先去了客棧裡休息。
可我哪坐得住,急急地找他們商量,廂房門一合,壓低聲音迫切提議:“不如我們去劫囚車吧,把藍玉和葛明救出來!”
四位鏢師坐在我對面,叫何生的鏢師聞聲皺眉勸道:“三少夫人,此乃下下之策,望三思。”
另一個叫崔覺的鏢師點頭贊同:“三少夫人首要的是保護好自己,劫囚車這法子是行不通的,畢竟我們人少敵多,藍玉在國中影響力不小,處斬當天,不出意外,肯定會有暴亂與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