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一看不妙,連忙上前說:“陛下,這是微臣想的主意,就象鏡子,有五十文錢的,也有十緡錢的,十緡錢的果子裡面有燕窩、熊掌等貴重食材,實際那邊也有三十文錢的果子,味道也不錯,主要食材不同,滿足各個不同層次百姓的消費,陛下請嘗一下好看的小說。”
宋九指着兩種果子,讓服務員拿出來,道:“記我賬上。”
“什麼記你賬上?”趙匡胤聽得糊塗。
“陛下,國家有國家的規矩,這裡也有這裡的規矩,爲了怕賬目混淆不清,微臣規訂,不管是誰消費必須按照規矩付錢,那怕是契股也不行全文字小說。這樣賬目就清楚了。這個就象我朝官員差遣到外地規矩一樣,有相關的公使錢,不得超過公使錢使用範圍,以免引起不便。”
“無規矩則不立,你與趙卿說的話頗類似啊。”
“陛下,微臣那敢與趙相公比。”
“不用你掏錢,你將價最貴的果子,適中的果子與最賤的果子各拿出一樣,分與諸卿,然後算賬,朕來付。”
能與趙匡胤出來的大臣並不多,只有四十幾人,趙匡胤掏錢也不過是幾百貫錢,問題不大,宋九吩咐僕役將果子從琉璃櫃中拿出,一人三個散發。那可能一樣,十緡錢的果子味道不知道比三十文錢好到哪裡。劉溫叟捧着十緡錢的果子,差一點哭了,說道:“陛下,老臣終於吃到三貫錢一根的黃瓜,十緡錢一個的果子。”
其他大臣一起低下頭樂。
老劉也太苛刻,不就是十緡錢嗎,至於激動這樣?
宋九聽得卻感到不妙,連忙說道:“劉御史,這樣說不對的,河洲無論貴賤,它起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它……”
宋九一指白玉橋,道:“河洲第一個建成的是橋,河洲本身就是一座大橋,琉璃從大食過來很貴,馬上會越來越賤,鐵貴,還沒有好鐵,以後也越來越賤,當然也有一些變貴了,可有貴的理由。這是第一個橋,還有一座最重要的橋,爲什麼出現五十文錢的鏡子,三十文錢的果子,它是兼顧着平民百姓。實際利潤是在十貫錢的鏡子與果子上,它賺的是富人錢,再通過稅務流回國家,由國家再兼顧到貧困百姓身上。別的不說,微臣河洲這邊還沒有開業,前後交納稅務多達四千多緡錢。這個有賬目可查的,未來一年甚至會交三十萬緡錢。不用多,若有三四十個這樣的橋,國家還用得着徵稅嗎?還用得着從可憐的農民身上徵兩稅嗎?河洲是好,京城類似的地方有好幾處,還有各個城市,想選擇三十四個這樣的地方不難吧?”
趙普在,不然宋九能說一句,難道河北比河洲差嗎?
“宋九,勿得無禮,劉卿乃是清廉官員好看的小說。”
“是。”
“但你也不用太小心,河洲的用意,你向朕說了好幾次,朕明白。”趙匡胤又道,它主要作用還是起一個帶頭作用,讓大家向朝廷納稅,但這個也不能深說,首先還是趙普。而且現在納稅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宋九那些技術。
虹橋上儀式結束,可以參觀了,宋九先將君臣帶到正店。
他還是很慼慼,趙匡胤修乾元殿也不過花費了幾千緡,樂得不行。當然,他是官修,不大好說的,宋九說唐朝上陽宮花了三十萬緡錢,實際是兩三倍以上。有的說法也不對,例如木頭,雖然普通木質房屋沒有磚瓦房貴,可上陽宮會用多少大木頭,有的大梁重達一萬多斤。僅是運輸過程中損壞的車輛就不可估量。實際若是包括人工錢,造價遠勝過正店。
正店雖華麗,琉璃成本下來了,建築成本算起來未必有那麼高。而且物價那時的唐朝物價已勝過此時的物價。並且無論礦石與鋼鐵,朝廷都給予了直接或變相的照顧。還能有類比,呂蒙正吃飯,以雞舌頭下飯,爲了滿足他一盤菜,每天宰割幾百只雞,這樣奢侈,他的豪宅造價不足一萬緡錢。滕宗諒重建岳陽樓,不用官錢,不用民錢,只是讓欠朝廷積債的百姓捐錢建造,僅花了九千緡錢就將岳陽樓修起來。那時的物價早勝過了此時物價兩倍以上。
現在河洲三樣工程不計賠償,不計平整,甚至不計通向河南的污水管道,以及蔗糖與牛奶的訂金,造價都達到了二十七萬緡錢。可想正店的奢侈程度,用金碧輝煌也不能形容。
進了正店裡面,就是這羣大大佬們,也看花了眼。今天不打算營業,帷幕全部拉開,諸臣用手摸了摸帷幕縵帳,都是上等的絲綢,上面還布着絲絨,下層一上一下,共有六十張桌子,上面各自三十間包廂,中間是大廳,吊着八盞華麗的大琉璃燈,一道帷幕將正中的高臺罩起好看的小說。又有橫豎各四條水道。有欄杆,有石橋,邊緣還壘着帶花紋的銅邊。下面是河水,不過是暗水,四周的水道有鐵柵欄,內外兩層琉璃,水道里有荷花,還有荷花形狀的六十四盞琉璃燈。但美中不足就是水道上也畫蛇添足地蓋上一層琉璃,儘管它是透明的,趙匡胤問:“爲何上罩琉璃?”
“陛下,你看水道的琉璃,它的作用就是起阻止外面的蚊蠅進來,但裡面的琉璃是可以活動的,之所以設琉璃,是防止冬夏時調控溫度,若是將水道打開,裡面冷暖不好調節。”
“控制溫度?”
“就是利用筒車的高大,將水送到順店頂部,若是夏天到來,將冰放入水池,通過管道在順店內部循環,適當地降下一些溫度。升溫更容易,從廚房間接管道到順店,輕的一氧化炭順氣窗送到外面,熱空氣進入管道,送入順店內部。”
趙匡胤嘆了一口氣道:“這纔是人間天堂哪。”
“陛下……”宋九愁眉苦臉道,還好,管事機靈,聽到外面喊果子貴,將菜譜全部拿走,不然這些大臣們看到上面的菜譜價格,首先劉溫叟就要捶胸頓足。
“你不用擔心,它是橋,想溝通必須要起到橋的作用。”
“謝陛下。”
“聽說你排練了歌舞。”
“陛下稍等,”宋九一拍手,大伯過來,宋九道:“喊舞女過來跳那支千手觀音。”
“喏。”大伯退下。
趙匡胤坐在椅子上,忽然跳了起來。
“陛下不用驚謊,它下面安裝了一些彈簧與軟墊。”
趙匡胤又坐了下去,吩咐大家一起落坐,這就是簡易沙發,坐上去雖怪怪的,肯定比大椅子還要適意全文字小說。劉溫叟也坐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能說了,人家講明瞭,是賺富人的錢,再利用稅務將錢重新交還給朝廷,還能說什麼?
可大家夥兒再次訝然,歌舞女出來了,但不是從大門出來的,而是乘小舟從水道里出來的,就在琉璃下面劃小舟。有兩艘小舟從趙匡胤身邊經過,趙匡胤不由俯下身體觀看,隨後失笑:“這方法好。”
“陛下,還有一條途徑,你看那帷幕,裡面有升降臺,若是表演的人少,可以從升降臺直接落在高臺上,因爲帷幕隔着,大家一起看不見。”
“十五萬緡稅務,外加商稅城郭稅,不易,你也用心了。”
“是啊,想交齊這個稅務,還讓諸契股能分到紅,不用點心思是不行的。”
小舟進入高臺下方,看不到了,一會兒帷幕升起,歌舞記一起出現在高臺上。雖知道里面有通道,大家夥兒還是覺得很新奇。新奇的舞蹈,新奇的衣服,還有新奇的音樂……但沒有關係,這支舞蹈本身很莊重肅穆,還有那份大慈悲。趙匡胤道:“美妙的舞蹈。”
實際舞記才訓練不久,加上對面坐的人可是皇上,舞記有些緊張,動作都變了形,不過也足夠了。趙匡胤說道:“這支舞是誰設計的。”
“大家羣策羣力,有微臣的一些想法,一些行首的建議與指導改進,還有諸衙內也提了一些意見。”
“羣策羣力,這說得好,你那個酒呢?”
宋九喊大伯過來上酒,幾個靚麗的小姑娘捧上酒具,高腳琉璃杯,上面還有一些精美的圖案,僅是這個琉璃杯就是一個藝術品。透明無色的高度酒倒了進去,宋九親自替他們斟酒,不多,一人只倒了半兩。呂端能幹倒,不能將趙匡胤幹倒,那麻煩大啦全文字小說。
這是最好的酒蒸餾出來的,不但烈,也有一種濃香甘飴。甚至在蒸的過程裡,宋九讓酒匠根據宋人的喜歡,在裡面少放了一些蜂蜜與砂糖,不過它主要特點還是一個字,烈。
喝了一口,趙匡胤大喜:“這纔是好酒。”
“陛下,這個千萬不能吃多了,那怕半斤都能吃醉人的。”
“朕知道,你就是用它來治傷口?”
“不是,那個酒我也讓酒匠蒸了,是很賤的高梁酒反覆蒸餾的,就是度數高,口感不行,”宋九讓侍衛騎馬去酒作坊掏一瓶過來。又說道:“它也能喝,但是爲治傷的。陛下若急需,包括微臣那種硼酸粉,都可以適當和買。”
“多少錢一斤,貴了朕也買不起。”
幾十個大臣一起搖頭。
“也不是,陛下若有意,二十文錢就可以和買一斤。”
“當真?”
“陛下,有的錢不能賺,例如教育,因此微臣的書只售六百文錢,管事叫苦連天,但他不懂。還有治死扶傷。還有救災賑濟,還有幫助寡貧。最後就是……反正有幾條錢皆不能賺,這是微臣的道德底限。”宋九本來想說記子的錢不能賺,但趙承宗那邊賺得不亦樂乎,趙普在,不能說。
“爲何朕看不到多少金色?”趙匡胤擡頭看了那些茶色吊燈奇怪地問。
“青衣案後,微臣心中慼慼,顏色當中正黃色全部避免,金色是少用爲妙。數字當中一九一六也不能碰,圖案當中一龍一鳳也不能用。河洲一切能富貴,能好玩,能奢侈,但不能尊貴。”
“宋九,你名字中還不有一個九全文字小說!”趙匡義喝道。
“是啊,陛下,要麼你替微臣賜一個名字吧。”
“二弟,不要嚇他啦,這個名字好,若賜,朕還是賜你這個名字。”
舞蹈跳完,舞記下去,衛士拿來一瓶治傷口的高度酒,宋九小心地替大家倒斟了一點,不多,一兩錢。就這麼一點酒,許多大臣差一點喝吐掉,楚昭雄大叫道:“這是火啊,哪裡是酒。”
“楚使司,正是它烈,所以才能殺菌。再過一段時間吧,等微臣安定下來,慢慢將那個能看到遠處的鏡子縮小,再發明一種鏡子,它能放大,能將頭髮粗細的事物放大成樹幹一樣粗細,大家就能看到這種細菌。不過技術落後,想試驗出來,太困難了。”
“不急,可以慢慢來。”趙匡胤又喝了一口,說道:“雖烈,也是好酒啊。朕擔心到了軍中,不是來治傷口,會讓軍士偷喝掉。”
這叫喜者是真喜,特別是趙匡胤這樣喜歡喝酒的人,酒量又好,一般酒根本滿足不了他的嗜好,這個七十度的酒,鋼鋼的,他反而喊來勁。
幾人來到頂層,上面兩層還有十六張桌子,實際整個順店座桌不及任店一半多,也可以增加,但那樣空間必然壓縮,顯現不出來奢華,而且它也不是走大衆化路線,真正的精品路線,每天也不要坐滿,只要坐到三分之一客人,那就大賺特賺。
到了第五層,很高了,能清晰地看到四周的環境,但大家看着河對岸,一個個直皺眉頭。幾十人坐在這裡聊天,北岸越堵越厲害,這是小偷們的天堂時刻,有的被抓住了,打得七死八活,有的沒有抓住,失竊者大叫大哭。還有的小娘子沒有坐車來,擠在人羣中,被好色者揩油,有的不敢叫,有的叫喚起來,又是一頓揍。整個河北烏煙瘴氣。趙普的兒子趙承宗也急了,人多是好事,但這人也太多了,都要將他的店鋪擠倒,不停地在吆喝着,讓百姓不要靠近。至於生意,這時怎麼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