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讓你二人知曉此事,知曉愈多反而愈拘謹!”藍姐兒大言不慚道。
蘇若晨見藍姐兒毫不在意他們的身份,蘇若晨略有些尷尬但更是發自心底的佩服:“我最是欣賞藍姐兒這樣豪爽的人物!於皇宮之外,咱們無需如此拘禮,仍舊喚我夫人或者晨兒便好。”
“晨兒果然亦是性情中人!”藍姐兒爽朗地笑道。
“言歸正傳,”蘇若晨思忖道,“倘若那玉盒之中所寫果真是下一步何去何從的暗示……‘一水書明月,禪意寫丹青’,難道指的是‘一禪’法師?”
“怎會是他!”藍姐兒聽聞‘一禪’之名,霎時如鬥雞般炸開毛緊張地作出防禦的狀態。
“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藍姐兒對一禪法師仍懷有如此深的芥蒂?”玖然不解地問道。
以理而言,此乃藍姐兒的私人問題,玖然不宜過問,但玖然實在不忍心看藍姐兒故意欺騙自己,因而出言激將藍姐兒。
“說實話,當年那點恨意早已被飛速流逝的時光打磨殆盡,”不知是因天氣太過炎熱還是有別的緣由,藍姐兒臉上竟升起了一摸潮紅,“如今也就僅有那麼一點兒不甘而已吧!”
蘇若晨與玖然自是會意地笑了:“不如就隨我二人去一同去見他一面罷!”
“可是自他的方丈師父坐化之後,他便開始雲遊四海居無定所,誰能料定他此刻在身處何處?”藍姐兒也很是困惑。
“既然難以解答,我等暫且先莫要思慮此事了——先找個客棧吃點東西,避避太陽休息一會兒纔是當務之急。”蘇若晨又累又餓又熱又困,說起來倒有些眩暈了。
經蘇若晨提醒,此三人一刻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加快步子繼續向前走去,生怕稍有不慎便會中暑倒下甚至被烈日烤焦。
“可是……”玖然支支吾吾道,“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蘇若晨已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思前想後,擡起衣袖擦了把汗蹙了眉道。
“咱們的包袱在我二人落入那暗道之時便已丟掉了,”玖然內疚地道,“包袱裡都是換洗的衣物,浸了水之後異常沉重,奴婢落入水中後只覺那包袱拉了奴婢一直往下沉去,慌亂之下奴婢便將那包袱丟下水中去了……”
“啊,我的玉佩呢?”蘇若晨聲音略帶哭腔地急道。
蘇若晨急忙於自己身上四處亂摸,卻不見那半月玉佩的蹤影。
“在我這兒呢!”藍姐兒攤開手,只見一個已然汗津津的半月形玉佩安穩躺於藍姐兒的手心之中,“在落入隧道的一瞬,那玉佩自你身上掉落,我便幫你收起來了。”
蘇若晨本還對藍姐兒有所防範,以免她將那玉佩再次扔掉,如今見藍姐兒如此坦蕩,倒覺自己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倒有些尷尬。
“謝謝藍姐兒!”蘇若晨笑着道謝。
“其實我的意思是我等已然沒有銀子住客棧了!”玖然見二人誤解了自己
的意思,不由得解釋道。
“不能住客棧,咱們再找個破廟湊活一晚吧!”蘇若晨玩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不成咱們還沒地兒住了不成!”
“啊!又要住破廟!”玖然心有餘悸。
見玖然的臉如掛滿露珠的紅柿一般,蘇若晨覺得甚是有趣,只是頭疼的厲害,蘇若晨想笑卻擠不出一絲笑容。突然,似是一道煞白的光刺痛了雙眸,蘇若晨只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入夜,鮮卑部落大營之中一片漆黑,除了守衛兵四處巡視的腳步聲便是唧唧啾啾的蚊蟲低吟。
或許是由於困極了,一名守衛立於原地低着頭,似是睡着了一般。守衛頭領見了,怒火中燒,板着臉大步上前準備訓斥那衛兵幾句。等到頭領離那衛兵一步之遙之時,那衛兵突然擡起頭,在守衛首領一愣的剎那,一支長矛自那頭領的身後穿過他的身體,那頭領悶哼一聲便伏於地上死去了。
殊不知,那名“睡着”的衛兵早已死去,只是他身後有名水月國士卒於背後操控着他的屍體,因而與這黑夜中看起來如睡着一般罷了。
佑漁悄悄套上那衛兵頭領的戎裝大步穿梭於各個帳篷之間,見到衛兵便泰然靠近然後用短刃將其殺掉。不一會兒其他水月國偷襲士卒也逐個換上了鮮卑士兵的戎裝。
“那不是頭領,是水月國的人!”突然有一名守衛首先發現異常,大喊道:“水月大軍偷襲了!”
“水月國主力已攻進來!快逃命啊!”水月國偷襲部隊由於均已換上敵人的戰衣,不但不懼怕暴露,反而邊跟着大喊邊見人便殺。
一時間,喊殺聲、痛哭聲、兵器碰撞聲、呻吟聲、怒罵聲不絕於耳,身穿鮮卑戰服的兵卒將領倒下無數。由於水月國偷襲者亦穿了鮮卑人的服飾,無人知曉自己殺得是敵是友,只能見人便砍亂殺一通。剎那間,鮮卑幾十萬大軍亂作一團。
“佑漁將軍!”一名士卒向佑漁提醒道,“太子有令,我等攪亂敵人陣腳便立即撤回,讓我軍主力乘勝進攻!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咱們放了那信號彈,撤吧!”
“好!”佑漁爽快道,“放信號彈!”
突然,“嗚嗚——”一陣號角聲自營帳最後面響起,幾乎所有尚還能動的鮮卑士兵無一不扔下正在拼殺的對手向營帳後方奔去。
“這號角聲是何意思!”一名身穿鮮卑服的水月國士兵邊將自己近旁的一名鮮卑士兵砍殺,邊問佑漁道。
“不曾聽到過如此奇怪的號角聲,似是極有節奏,怕是什麼暗號吧……”佑漁推測道。
“那這信號彈,放還是不放?”那士卒猶豫道。
“莫要再放了,既然鮮卑大軍已然開始集合,待我軍主力衝將過來他們便有足夠的時間打我軍個措手不及!”佑漁思忖道。
“那我等……”那士卒面上流露出恐懼之色。
“跑,跟着鮮卑人跑!”佑漁突然下命令道。
不明所以的水月
士卒立即全力奔跑開去,卻不知就在他們離開的剎那,他們身後下起了一大片來自鮮卑的箭雨。
片刻之後,僅剩二十萬將士的鮮卑大軍排着整齊的隊伍集中於後方一塊空曠的平地之上。
“未受致命傷,而在身上要害處出現大片血跡者,格殺勿論!”鮮卑大將庫狄風面無表情地命令道,“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人!”
接着便是數十隊鮮卑部隊快速穿插於整個隊伍之中,進行搜捕排殺。
水月國整支偷襲隊伍均套了自死去的鮮卑人身上剝下的戎裝,因而都沾滿了血跡,不一會兒便被鮮卑人認出幾個並一刀斃命。
“不管了,與其坐等被鮮卑蠻族屠殺,不如奮力一搏,拉幾個墊背的!”一名水月兵卒高呼一聲,便對其周圍的兵卒大砍起來。
佑漁等人見此,亦不能坐視不管,只能跟着廝殺起來。
結果可想而知,剛開始水月士兵周圍亂作一團,但不用一會兒的功夫周圍的鮮卑人反應過來,羣起而上,水月國兵卒除佑漁之外無一不被砍得血肉模糊。佑漁也受了重傷,免得一死,只是被人帶到了庫狄風面前。
“將軍!此人據說是一位頭領,我等並未貿然將其處死,請將軍發落!”幾名鮮卑兵押着佑漁對庫狄風道。
“一個小小的頭領何足掛齒!”庫狄風大笑道,“給他鬆綁將他放回去,讓他回去報信,就說不出一月,我庫狄風定要奪下水月國五座城池,半年之內必將水月國帝都踏入我旋風馬馬蹄之下!哈哈哈!”
“啊!”庫狄風的笑聲突然卡於喉中,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聲嘶啞的悶哼。
原來佑漁在轉身的一剎那以暗器發出一枚毒針刺中了庫狄風,只是由於相距甚遠,毒針並未刺中庫狄風的要害。
“保護將軍!”“殺了他!殺了他!”衆人亂作一團。
“殺!”庫狄風吼出一個殺字便暈倒於地。
自然,押送佑漁的士兵手起刀落,佑漁人頭落地。
東方已然漸漸發白,水月國大軍整齊列隊等候在空曠的草原上。
“爲何還不見佑漁將軍放出信號彈!”遊刃略有些焦急地道。
“嗚嗚——”未等龍月傑接話,鮮卑大帳內傳出了奇怪地號角聲。
“晚了!”龍月傑面色陰鬱地兀自叨唸道。
“什麼晚了?”遊刃不解地問道。
“佑漁將軍怕是不能發出信號彈了!”龍月傑解釋道,“鮮卑已經集合完畢,咱們怕是無法進行主力攻擊了!”
“那佑漁將軍呢?”遊刃突覺心一沉,慌然問出。
“怕是已然遇難了!”龍月傑面色悲傷地道。
“報——佑漁將軍所率偷襲部隊全軍覆滅,佑漁將軍不幸罹難。另外佑漁將軍遇難前以暗器傷了敵軍統領庫狄風!”一探子來報。
“佑漁將軍之死都怨末將淺薄,考慮不周,末將願以死謝罪!”遊刃內心自責因而跪地謝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