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便我去!”蘇炫很是氣悶,作勢便要往上走去。
“等等!”唐筱雯拉住蘇炫道:“我已在上面埋伏了暗衛。咱們靜觀其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打草驚蛇!——畢竟咱這扣押的可是建國夫人!”
憤怒歸憤怒,唐筱雯深知此時並非爭辯是非之時,凡事還需以大局爲重。此事一旦暴露,後果將不堪設想,爲此,唐筱雯也是提前做足了準備。
蘇炫聽聞此言面色凝重起來。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蘇炫思慮片刻說,“此處暗室有個後門,你們跟我來!”
“等等!”唐筱雯仍拉住蘇炫。
“怎麼?”蘇炫有些許不耐煩了。
“既然她已告訴你兵符的下落,”唐筱雯指着龔婉蓉說,“不如……”
蘇炫見唐筱雯心生歹意,對他做了個殺頭的姿勢,氣急敗壞地說:“糊塗啊,你!你已爲她所騙卻不自知!”
“哼!”龔婉蓉見蘇炫與唐筱雯如此愚笨不禁輕蔑地冷笑出聲。
“閉嘴!”蘇炫惱羞成怒,邊斥責龔婉蓉邊一掌擊中其頸部將其打暈。
“折影!”蘇炫向黑衣人叫道。
“屬下在!”黑衣人低頭抱拳迴應。
“揹着她!”蘇炫吩咐道。
蘇若晨等一干人下得洞來,只覺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片刻之後蘇若晨等終於隱約看清眼前通道,遂龍月傑、高忍、言云溪在前,蘇若晨等居中,一禪法師與馬半刀殿後,一字排開,沿通道而去,很快便找到那暗室。
“此處有血跡!”蘇若晨首先發覺此處有異。
“老夫人定是遇害了!”秋塘聽聞蘇若晨所言心中篤定此乃龔婉蓉所遺,淚水奪眶而出。
“秋塘姑姑莫擔心,龔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蘇若晨安慰秋塘道。
“龔奶奶應該尚無性命之憂。此處只見血跡而不見龔奶奶,可見龔奶奶尚且活着!”龍月傑分析道。
“此處亦有血跡!”紅葉喊道。
“龔奶奶的金釵!”隨後,秋塘亦喊道。
“此血跡尚且新鮮,他們定是往那邊去了。”言云溪邊推測邊於暗室中探尋機關所在。
只聽得“咔嚓”一聲,言云溪旋動了一處機關。
“小心!”幾處聲音同時響起。只見隨着石門緩緩移開,幾排暗箭自四面八方而來。
龍月傑等人瞬間騰起身子,拿兵器將箭一一抵擋了出去,並圍成一圈,將蘇若晨等人護在裡面進入新的隧道。
昏暗的石道曲折迂迴,黑暗漫長,衆人小心翼翼前行,無有一人發出丁點聲響,生怕不小心碰到機關,使衆人遭遇滅頂之災。
“轟!”一聲震天巨響之後,一片炙熱的熱氣裹挾着碎石將蘇炫與唐筱雯等撲到在地,使得蘇炫與唐筱雯耳中一陣耳鳴目眩。
“哈哈!早知此等蠢物必會踩到機關引爆暗室!哈哈哈哈!”蘇炫狂笑道。
“何事?”唐筱雯耳中仍是一片蜂鳴,只見蘇炫大笑卻聽不清他所說之話。
“是你們!”幾個憤怒至
極的聲音同時質問道。蘇炫的笑聲也卡在了喉間。
硝煙淡去之後,廢墟中出現了幾個滿頭滿臉滿身佈滿灰塵的人影,映着朝陽的斜暉,看起來似乎是幾座大放異彩的金像。
“你等……”蘇炫張大嘴巴詫異地喊道,“未死!”
“我等是鬼……拿你命來……”紅葉調皮地伸長舌頭翻着白眼做鬼臉嚇唬蘇炫與唐筱雯等人。
“咦?是那黑衣人!”紅葉突然驚叫道。
“什麼黑衣人?”蘇若晨不解地問道。蘇若晨自是對此毫無印象,只因那日刺客潛入之時蘇若晨已被迷香所迷。
“那便是在滇水天悅客棧那名黑衣人刺客!我記得他,他手上有一道傷疤!”紅葉答道。
“對,就是那樣的傷疤!就是他用帕子迷倒了我,擄走了老夫人!”秋塘也大驚失色地說道。
“撤!”突然明白了一切的蘇炫邊喊邊轉身向後奔去。
那名對龔婉蓉行刑的黑衣人稍猶豫片刻扔下龔婉蓉也轉身向蘇炫追去。
“帶上老夫人!”唐筱雯不甘地喊道。
“不用了,我已在她身上下了劇毒,她已活不過今日!”蘇炫遠遠地喊道:“我得不到的誰也甭想得到!哈哈哈……”
“看來今日我必須拿出我的殺手鐗了!這可是龔奶奶當年贈予我的救命法寶,我可從未用過,恰好今日便試上一試。”唐筱雯斜睨一眼龔婉蓉,自懷中摸出一個雕了鶴紋的玉哨吹了起來。
未及蘇若晨等人說出“卑鄙”一詞,只見十二名身着青衣的武士魚貫而出。唐筱雯也趁機而逃。
“是你!”一禪法師對着領頭的武士驚道。
“是我!”那人乾淨利落地答道。聽聲音那人居然是一名女子。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一禪法師雙手合十,恢復了一貫的淡然。
“少在那裝慈悲,曾經你也未曾少做那些喪盡天良之事!”那人怒罵道。
“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老衲已改邪歸正,只勸你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禪法師勸道。
“少廢話,看招!”說着那女子便持鞭衝上前來,其他青衣武士見狀也加入了混戰之中。
兵刃相擊聲、呼叫衝殺聲混雜一片。
經過幾個回合的拼殺,龍月傑等終於制服了十二名武士。
“你走吧!”法師對那女子說。
“法師,俗話說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您爲何不殺了她?”高忍不解,遂問道。
“貧僧不殺生。”一禪道。
“哼!”那女子並不領情,對一禪法師冷哼一聲,揮手對其手下說:“我們撤!”
“我們追!”高忍喊道。
“不用追了,先把龔奶奶帶回我府中醫治吧!”龍月傑揮手攔住了高忍。
“大夫,龔奶奶怎樣了?”蘇若晨關切地問。
方大夫搖搖頭:“老夫已經盡力了”。
“老夫人!”“龔奶奶!”秋塘與蘇若晨聽聞方大夫所言立即跑到龔婉蓉牀前。
“秋塘,你暫且迴避一下,
我跟晨兒有些話兒要說。”龔婉蓉顫顫巍巍地對秋塘說。
“嗯。”秋塘點了點頭,眼淚順勢掉落了下來,落在龔婉蓉所蓋的錦被上,沒入其中。
“我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龔婉蓉臉色蒼白,嘴脣烏青。
“奶奶,晨兒不許您如此說自己!”蘇若晨眼淚奪眶而出!
龍月傑見狀眼睛也不免有些溼潤。
“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與你聽。”龔婉蓉閉了眼休息了半晌,似是攢足了力氣,睜開眼對蘇若晨說。
蘇若晨見龔婉蓉如此吃力,不免心疼地說:“奶奶您先莫要說了,好好休息吧!”
龔婉蓉使勁搖了搖頭:“扶我起來!”
見龔婉蓉表情堅決,蘇若晨只得將她扶坐起來。
龔婉蓉自身上抹了片刻,摸出一塊半月形玉佩,抖抖索索地交於蘇若晨手上,然後湊近蘇若晨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只見蘇若晨沉重地點了點頭,淚水如珠簾一般流了下來。
“可否扶我出去外面走走?”龔婉蓉說道。
蘇若晨猶豫道:“讓晨兒扶您躺下歇會兒吧!”
“也罷。”龔婉蓉順從地躺了下去,閉了眼,似是睡去了。
“龔奶奶!”等了好一會兒龔婉蓉仍舊無一絲反應,蘇若晨終於意識到龔婉蓉已駕鶴西去。
這個冬季的雪花終於姍姍飄落,如同漫天冥幣,洋洋灑灑。
舉國哀喪。
整個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書院都傳頌着建國夫人與她將軍兒子的故事。
“大皇子!”唐筱雯嫵媚地擺動着腰肢不請自來:“近來您的精氣神兒可好些了?”
“託你的福,本皇子一切安好。”惱怒歸惱怒,龍霍雲終究未忘龍謙所言,“何以有空來我這了?”
“瞧你把人家說得,就跟冤家一般,”唐筱雯順勢斜依於龍霍雲一側,嬌滴滴地說,“人家不是想你了嘛!”
“嗯,”龍霍雲將一塊糕點放入唐筱雯嘴邊,“嚐嚐,我府中新來了一位廚娘,手藝還不錯。”
“你倒還有閒情,”唐筱雯一把抓了龍霍雲的手,將點心送入龍霍雲自己口中,“你可知道我爹爹大難臨頭了?”
“當然知道,”龍霍雲將手中的點心碟放於桌上,“你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哪有,大皇子又在責怪雯兒了不是?”唐筱雯面帶委屈地說,“之前是龔奶奶不准我跟你來往,我怕傷了龔奶奶的心,所以才表面上跟你劃清界限,其實雯兒心中是一直愛着三皇子您的!”
“呵呵,”龍霍雲笑道,“可是你父親所犯的那可是重罪,我何以爲你父親開脫?難道讓我冒着被株連的危險去求父皇?”
“有何不可嗎?”唐筱雯正色道,眼睛直盯着龍霍雲,似乎想自他眼底看到他心中所想。
“當然可以,倘若你希望我此時去求父皇,讓父皇連同我一起治罪。”龍霍雲說得輕鬆但話語中滿含不情願。
“瞧把你嚇得,”唐筱雯笑道,“我自是不會讓大皇子白白送死——還記得我所說過的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