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二十五章 以情動人

“如阿妹這般心善的美人兒當真是不多了!能交到阿妹這般真心的姊妹當真是阿姊三生有幸!”烏日託納馨口如抹蜜一般,一個勁兒地誇讚蘇若晨。

蘇若晨則謙虛幾句,然後語氣突然一轉,多了幾分責備與憐惜的意思:“這天氣才方有些轉涼,阿姊的手便這樣酷冷如冰,等真正到了冬天,可該如何是好!阿麗瑪,快去弄個湯婆子來給王妃暖暖手!”

烏日託納馨本也覺得有些冷,因而並未拒絕蘇若晨的好意。

見蘇若晨細心地注意到自己有些體寒,烏日託納馨心中猶如流淌過一陣暖流,倒真有些感動了,心匣子亦不自覺地開了條縫,話也變多了起來。

“是呢!阿姊這手腳冰涼是老毛病了,每當天氣轉涼,別人尚未察覺出冷意,阿姊便不得不裹上厚厚的棉衣。冬日裡,阿姊倘若與他人一樣只穿兩層厚實的棉衣夾襖會冷得牙齒頻叩,倘若再穿厚一些,臃腫不顯腰身也就罷了,行動亦很是不便。”烏日託納馨緊鎖眉頭,一臉愁霧地說道。

愛美是人的天性,而自古女子又格外注重衣着打扮。冬日裡厚厚的棉衣已是將女子們窈窕的身形遮個嚴實,倘若再多加一層單衣都覺得自己像個柴草垛,不僅凹凸有致的身形沒了,連高貴的氣質也沒了。

因此,但凡能忍受得住,美女們寧願凍壞自己亦不願多加一間衣裳。

提到這茬兒,烏日託納馨有一肚子的苦水欲往外傾倒,蘇若晨提及此事自然而然地充當了烏日託納馨的訴苦對象:“爲了保暖阿姊到底是不管美與醜了,只管往身上套棉衣,但即便身上好不容易捂暖了,手腳卻總是如千年寒冰,冷得做什麼事都安不下心來。無奈之下,每年天一轉涼阿姊便日日抱個湯婆子窩於寢殿之中,連串門都顧不得串,更莫要說出門去賞梅、賞雪了。”

“如此看來,阿姊這體寒的毛病已很是嚴重了,可曾看過大夫不曾?”蘇若晨亦蹙了眉,似乎感同身受一般,關切地問。

“看了。大夫看了不少、藥也開了不少,藥吃得多的時候一連幾個月都不曾停過。那些時日中,阿姊幾乎都以藥水代替飲水了,直吃到阿姊大老遠聞到那藥味兒便反胃。後來也喝過藥酒,用過偏方,也有些方子一直用着會稍稍好一些,但藥一停便恢復如初了。”烏日託納馨一臉愁容,似乎那些難以回首的日子依舊曆歷在目一般,彙集成一個“苦”字寫在臉上,“可是‘是藥三分毒’,阿姊總不能將自己日日浸於藥湯中,活生生將自己喝成名副其實的藥罐子吧!”

烏日託納馨的愁緒蔓延到烏日託納馨每一絲無法,每一根汗毛,也感染了蘇若晨。蘇若晨頗爲贊同地附和道:“阿姊所言極是!倘若體寒不曾好全卻又平添了其他的便得不償失了!”

“都說‘手腳冰涼的女子無人疼’,嫁人之後阿姊方對此大徹大悟——體寒的女子難以懷胎,即便懷了孩子亦難以保住。”說到動情處,烏日託納馨眼睛竟略有些溼潤,“‘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可想而知,男子將女子高高興興娶回,而女子卻多年不生養,任什麼樣的男子還能天長地久、持之以恆地疼愛那女子!”

話已至此,烏日託納馨不用點明蘇若晨亦能想象得出,烏日託納馨便是那多年不生養的女子,而拓跋宇則是因此對烏日託納馨失了耐心與疼惜的女子。

果然,烏日託納馨接着說道:“阿姊便是因爲這久治不愈的體寒,有孕幾次,落胎幾次,至今仍沒能夠生下一男半女!”

說着,烏日託納馨便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流淚不止。

見烏日託納馨在蘇若晨面前哭得如此傷心,如此歇斯底里,蘇若晨便可對烏日託納馨這些年來表面光鮮的生活中所遭受的來自周邊以及自身的壓力給烏日託納馨造成的苦楚有多深。

的確,一個難以生養的女子心中有多苦除了她自己無人能夠切身理解。

但“人心總是肉長的”,見到一向頗爲堅強的烏日託納馨哭成個淚人,任憑蘇若晨如何冷漠見了也於心不忍,何況蘇若晨早已在龍月傑的溫柔甜蜜中變得極易動情。

蘇若晨將烏日託納馨緊緊擁擁,任烏日託納馨伏於自己背上不停地流淚,蘇若晨亦忍不住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直到烏日託納馨停止了哭泣,擡起頭來,尷尬地抹着哭得紅腫的淚眼上零星滾落的淚珠,用略微顫抖的嗓音,略有些斷斷續續地對蘇若晨道:“阿姊失儀,讓阿妹見笑了!”

“阿姊沒有失儀,阿姊只是比較多愁善感罷了!”蘇若晨隨手爲烏日託納馨拭去臉上的淚水,儘可能地搜索着記憶中所有可能有用的話安慰着烏日託納馨道,“體寒並非無法根除的,阿姊可以長期堅持熱水泡腳,堅持多吃一些藥膳或是有驅寒食療作用的飯菜等,如姜艾薏苡粥、紅糖姜水、山楂桂枝紅糖湯、姜棗花椒湯之類的,莫碰任何寒涼食物,長此以往,體內寒氣定然悉數全無!”

藥膳或是單純食療相較喝又苦又辣又有一股怪味的難以下嚥的草藥要好多了,烏日託納馨心中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光亮。

“我們水月國有很多女子都是如此調理好了體寒,”蘇若晨唯恐烏日託納馨仍舊爲此心內鬱結,因而厚着臉面扯了個謊,“我們那兒有一位王妃便是如此調好了身子,今年開春的時候剛生了一對龍鳳雙生胎,如今一家人爲此可開心呢!”

此言一出蘇若晨便後悔地暗暗咬舌自責自己竟拿安玉溪扯些子虛烏有的事兒,當真是該打!

“如此說來阿姊我便放心了,多謝晨兒阿妹!”烏日託納馨已經擦乾淚水重新振作起來。

見蘇若晨如此既自己之所急,烏日託納馨任是鐵打的心也融化了。

“還有,倘若咱這些藥膳中的食材不好尋覓,等阿妹我回了水月國差人

給你送過來一些便是!”蘇若晨極其貼心地道,“阿姊儘管放寬心,‘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嘛!’”

“嗯!”烏日託納馨鄭重地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道,“中秋之宴妹妹於宴會上表現當真讓人讚歎佩服!”

“哪裡,”蘇若晨略有些尷尬地道,“只是此小孩子的玩意兒,不足掛齒!而且還是拓跋琥的布偶給了我靈感,又多虧了阿麗瑪幫我精心準備了那麼多東西。”

“阿妹過謙了!”烏日託納馨嘴角微微莞爾,“據說那幅呼延娜日居次的畫像可是阿妹你畫得!那幅畫阿姊我可是親眼看到了,當真是惟妙惟肖!沒想到阿妹不僅人美、性溫和,居然還有如此才藝,這真是讓阿姊開眼了,哪天阿妹有了雅興,可否亦爲阿姊畫幅畫?”

蘇若晨曾學過毛筆工筆畫,畫個人物肖像並不算難事。

“的確是阿姊謬讚了!”蘇若晨笑道,“不過倘若阿姊若是不嫌棄我的畫作,隨時找我畫便是!”

無論自己對自己的技藝如何自我感覺良好,倘若能受到他人的認可與喜愛卻更是再好不過的了,如今蘇若晨便有了這樣一個能欣賞她畫作之人,蘇若晨自然樂意爲其作畫。

“好!”烏日託納馨突然記起什麼,連忙慌亂地將守於門外的可雅叫進房中,接過可雅手中的點心盒,取出點心碟遞給蘇若晨,笑着對蘇若晨說:“看阿姊這記性!阿姊給你帶來了上好的羊乳酥與馬奶酪,恐是早已涼透了!可雅這丫頭也不知道提醒於我!小小心意,還望笑納!”

蘇若晨當着烏日託納馨的面揀了一塊羊乳素放入口中,邊細細品味,邊稱讚道:“不涼!嗯,果然是絕品點心!”

然後蘇若晨另拿起一塊遞與烏日託納馨道:“阿姊,你定然尚未吃過吧,呶,你也嚐嚐!”

“不了!”烏日託納馨道,“阿姊草原生、草原長,除去跟了合罕去水月國時離開了那算時間,阿姊我哪天不吃這些乳製品,還是阿妹吃吧!”

“烏木達穆娜可敦到!”

聽到通傳聲,烏木達穆娜立即起身請辭道:“既然阿妹這裡來了客人,阿姊我便先走了!”

“好!”烏日託納馨毫不避諱讓蘇若晨知道自己與烏木達穆娜的關係,因而烏日託納馨要走,蘇若晨亦並不挽留。

“太子妃別來無恙!”烏木達穆娜進來房中之時只有蘇若晨一人,烏木達穆娜心中暗暗長舒一口氣,開門見山直說道:“多謝太子妃昨夜機智救阿琥之舉!”

畢竟呼延飛與呼延娜日等人是烏木達穆娜自作主張請去的,烏木達穆娜摸不清蘇若晨是會持氣惱於專爲蘇若晨舉辦的宴會上請去異邦單于搗亂的心思,還是會持嘲笑烏木達穆娜自作聰明反倒弄巧成拙的態度,因而心中略有些不安。

第三百二十六章 突然別離

“這是本宮應當做的!”蘇若晨倒是並未思慮太多,只隨意應着,並吩咐阿麗瑪換了新茶。

但這個貌似隨意的舉動卻沒能逃脫烏木達穆娜的眼睛,烏木達穆娜見蘇若晨桌上擺了已經吃過的點心,又叫阿麗瑪去換茶,便知定然是烏日託納馨來過,但仍裝作很是隨意地問道:“太子妃這兒方纔來了客人?”

“今個兒您是第一個!”蘇若晨面上看不出絲毫波動的痕跡,溫潤地笑道。

蘇若晨心想,烏日託納馨是自後門離開的,烏木達穆娜定然也只是猜測而已,倒不如打消烏木達穆娜的疑慮,以免橫生事端。

見烏木達穆娜仍是有些疑心,蘇若晨又笑着補充道:“可敦來得當真是趕巧——本宮叫下人剛煮好了一鍋茯茶,方纔本宮獨自添了一杯,味道尚可。本宮已叫阿麗瑪添茶去了,還望可敦賞臉,一會兒與本宮一同品茶!”

“太子妃與我拓跋無需客套!”烏木達穆娜覺得蘇若晨所言有理,恐只是自己多心罷了,因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以前是我待客不周,讓太子妃受了許多委屈,今日此來誠摯地向太子妃道歉!”

“可敦快別如此說,”蘇若晨並未想到烏木達穆娜竟然突然如此披懷虛己、平易近人,因而也不好太過目中無人、妄自尊大,遂急忙道,“原是我叨擾多日,給可敦帶來諸多麻煩,本還想着一會兒去找可敦謝別,沒想到可敦竟先我一步來這兒了!”

“告別?”烏木達穆娜大吃一驚,但烏木達穆娜立即便明白蘇若晨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我並非此意!如今我挽留您都來不及怎會拐彎抹角地催促你離去!”

烏木達穆娜記得上次蘇若晨提出要離開便是因自己利用蘇若晨謀財致使蘇若晨尊嚴有損,這一次,烏木達穆娜自然想到蘇若晨之所以再次提出欲離去,自是因爲誤以爲烏木達穆娜再次逐客!

不過此次倒是烏木達穆娜意會偏了蘇若晨之意。

“本宮當真是該離去了!”蘇若晨誠懇而不容反駁地道,“本宮之所以逗留拓跋爲的便是養傷,如今本宮已然傷勢大好,自然應當離去!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本宮日日掛心,寢食難安!”

蘇若晨似乎去意已決,對烏木達穆娜的挽留不猧不魀、左右爲難。

“太子妃所言何事?”烏木達穆娜見蘇若晨提出還有一事令其掛懷猶如抓住了一絲挽留蘇若晨的希望一般,立即問道。

“實不相瞞,”蘇若晨本也未打算隱瞞,“本宮所掛懷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前往鮮卑多日,至今毫無音訊,生死未卜。此種情形之下,本宮怎能安居拓跋,養尊處優!本宮去意已決,還望可敦莫要再強行挽留!只是楊桃至今仍爲甦醒,倘若本宮離去,還望可敦代爲照料!”

“太子妃……”聽聞蘇若晨此言,烏木達穆娜欲言又止。

“欲言”是因烏木達穆娜的確尚有難言之隱需要蘇若晨出手

相助,“又止”卻是因蘇若晨之言句句在理、無可辯駁。

蘇若晨看得出烏木達穆娜似乎有些舉棋不定、心神不寧,本已十分堅決的想法不禁有些動搖,竟又鬼使神差地問烏木達穆娜道:“可敦可有何難處,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蘇若晨此言正中烏木達穆娜下懷,烏木達穆娜立即抓住機會,作一副很是爲難的模樣,對蘇若晨道:“此事本也不想麻煩太子妃,但是可惜我才疏學淺,身邊又沒有個可心的人兒幫着出謀劃策,一旦遇到問題便不得不一籌莫展,四處求賢!”

蘇若晨既然有言在先,幫烏木達穆娜一同解決問題,便不能食言。此時蘇若晨即便已有些後悔但仍不得不耐心聽烏木達穆娜緩緩道出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快速解決此事。

見蘇若晨並不開口評論自己所言,烏木達穆娜繼續說道:“我們拓跋部落的近鄰呼延部落乃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其部落單于呼延飛能征善戰、脾性暴躁,多年來我拓跋受盡其欺壓,但總算還相安無事。但中秋晚宴上阿琥不甚惹惱呼延飛最疼愛的愛女呼延娜日,爲此呼延飛對我拓跋耿耿於懷,頗有微詞。今日竟出言威脅,說倘若無法使得呼延娜日原諒,討得呼延娜日開心,便掃平我拓跋!”

烏木達穆娜的確收到了呼延飛的信函,但信上只說是希望拓跋獻上蘇若晨以博得呼延娜日歡心,烏木達穆娜爲了使蘇若晨留下,隱瞞了呼延飛索要蘇若晨一事,而故意誇大其詞說呼延飛要對拓跋不利。

不過其實烏木達穆娜內心當真篤信倘若拓跋不獻上蘇若晨便會遭呼延部落滅頂之災。

“這世上竟有如此無理之人!”蘇若晨義憤填膺地譴責呼延飛道,“可敦對如何處理此事可有了眉目?”

“沒有!”烏木達穆娜作一副一籌莫展的模樣,重新點出自己的意圖:“正因如此,我們拓跋希望太子妃能留下來助我等一臂之力!太子妃聰慧過人,定能想出兩全之計!”

蘇若晨見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烏木達穆娜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充滿期待的眼神中一股晶瑩的淚若隱若現,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君子不強人所難’,”烏木達穆娜收回可憐兮兮的表情,換之以濃濃的失落,輕輕嘆了口氣,對蘇若晨道,“我等不會爲難於太子妃,是去是留,悉聽尊便,我等絕無怨言!”

說罷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殊不知,這亦是烏木達穆娜懷着賭一把的心思,爲留下蘇若晨所使出的一招“欲擒故縱”!

“阿姊!”未幾,拓跋洋、拓跋琥與普跋再次進入蘇若晨寢殿。這一次他們個個神情複雜。

蘇若晨心想,這三個孩子今天爲何如此古怪,一個時辰之內兩次登門,而且還擺出一副愁腸百結的模樣,讓人有些心疼、有些奇怪、又忍不住想要啞然失笑。

“阿姊,我們的確希望你能留下來對抗呼延,但卻不願看你羊入虎口!”拓跋洋首先開口道,“你還是走吧!”

原來如此!聽完拓跋洋之言,蘇若晨立即明白三個孩子再次登門且滿面愁緒的緣由了。

“我等已爲您備好馬車,就在殿外!”拓跋琥不捨的眼淚已在眼中打轉,“您可以隨時啓程!”

蘇若晨因孩子們能思慮如此周到而驚訝的眼神對上自拓跋琥以及拓跋洋、普跋的眼中流露出的濃濃不捨使得蘇若晨有些窒息。

蘇若晨多少個夜裡曾猜測過無數自己離開時的場景,但卻只猜到了孩子們不捨,未猜到自己的心痛。原來古詩中那些“萋萋滿別情”“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云云並非矯情,亦並非噱頭。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蘇若晨卻早已與孩子們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濃厚的感情,待到此時要她們將要彼此分離,竟果真猶如傳言中那般剜心之痛。

看到孩子們如此“悽悽慘慘慼戚”的模樣,蘇若晨再沒了發笑的心思:“阿姊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蘇若晨只說了這樣一句便哽咽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阿姊,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再相見,我等實在放心不下,”拓跋洋自普跋手中接過一隻鳥籠,裡面是一隻羽翼尚未豐滿的雛鷹。拓跋洋聲音竟也有些哽咽,“阿姊將這隻鷹帶在路上,倘若想我們的時候便以它給我等傳個信兒。倘若可能,我等會去看您!”

“小小男子漢要學着堅強些,莫要學着阿琥那般兒女情長!”雖然說着此般責備的話兒,蘇若晨還是毫不遲疑地接過了鳥籠。

拓跋洋被蘇若晨如此一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滴碩大的眼淚卻順着眼角咻然滾落,拓跋洋尷尬地低首將淚珠拭去。

“阿姊,一路保重,希望你平安到達水月國!”拓跋琥已淚眼朦朧,“希望阿姊經常回來看我們!”

“會的,”蘇若晨使勁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卻別鼻頭一酸,一滴晶瑩的眼淚掉落,擠出來的笑容變成了非哭非笑的奇怪、糾結的模樣,“阿姊會回來看探望你等,你等亦要保重!”

閒話不多說,蘇若晨收拾了少許路上用得着的細軟,登上馬車。幾個孩子堅持要送蘇若晨到城外,因而另叫了一輛馬車緊緊尾隨。

城門外蘇若晨與三個孩子揮手作別,淚眼再次模糊了視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一曲只有風聲伴奏的《送別》響徹身後,蘇若晨心中洶涌澎湃,淚水澆溼了衣襟。

“這不是我一直追求的嗎?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儘早養好傷離開拓跋回到水月國麼?如今竟這般容易便得以離開,我爲何卻如此錐心!”蘇若晨不停安慰自己但心內仍舊隱隱作痛,“生離死別我都已經麻木,我爲何還要爲離開幾個孩子哭哭啼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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