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葉潯斟酌了一下,笑笑地道:“這事我不能干涉。”說着已轉身,“我去看看庭旭。”

趙氏倒也反應很快,即刻笑着讓近前的丫鬟帶路。

葉潯想着,趙氏大概早就看葉冰不順眼了,將方纔的事告訴她,是想讓她出面給葉冰難堪吧?毫無益處,還平白讓祖母、祖父面上無光。

祖母先前私下給了她那麼多銀子,如今便是再給葉冰一些梯己銀子,她還能反對不成?至多不過是怕祖母的銀子打了水漂爲老人家不值。

“祖母,”內室的葉冰正摟着葉夫人撒嬌,“我看大姐幫柳家五小姐開的那間香露鋪子很是賺錢,便也起了心思,想多點兒進項。可是……您也知道,我並沒多少傍身的銀子,要成事太難,除非跟婆家、孃家摘借些銀子。我爹孃這兩年不嫌棄我已經難得,怎麼肯幫我呢?我走投無路,只好來跟您借銀子。”

“開香露鋪子啊,”葉夫人淡淡地瞥了葉冰一眼,“那可不行。雖說走動得少,可葉家和柳家是親戚,既然是親戚,就不能搶自家人的生意。尤其阿潯和柳家的表小姐親如手足,您這麼來一出,不是叫她難做人麼?”

“那……”葉冰轉轉眼睛,“您說我該怎麼樣才能多點兒進項呢?您是不知道,我上面有個處處與我攀比的妯娌,平日沒少窩火。妯娌門第不如我,可傍身的銀子卻不少,我倒是想挺起腰桿做人,可手裡拮据,總少了幾分底氣。”

“我已不怎麼管這類事了。”葉夫人和藹地笑着,拍了拍葉冰的手,眼中卻已有些不耐煩,“跟你娘說說去,她若是同意,你便讓她幫着琢磨個營生,給你選個地段不錯的鋪子,到時候她出力,我儘量幫襯你一些銀兩——手頭雖說不寬裕,只拿得出幾百兩,可總歸是我一點兒心意。”又擡手扶額,“真是上年紀了,到了午間就乏得厲害,你難得回來,去外面陪着你娘說說話。”

在一旁服侍的丫鬟看出葉夫人的用意,忙笑着上前去,“夫人快歇息吧。”

葉夫人由丫鬟服侍着去睡了。

葉冰沮喪得很,卻也只能稱是退出。

迎面遇到了王氏。

王氏似笑非笑地對葉冰招一招手,“跟我外面,交代你幾句話。”

葉冰一聽就知道母親已經聽說了她的行徑,勉強扯出一抹笑,點了點頭。

母女兩個在院中的薔薇花架前站定,王氏一貫地直來直去:“你爹和世淇兩口子都跟我提過,問你是不是手頭緊缺錢用,若是那樣,他們會私下貼補你一點兒銀子。可我看你這樣子,還是過幾年再說吧。錢財給了你也是用來巴結人打水漂,犯不上。”

葉冰面色由白轉紅,低聲辨道:“我與人來往難道不對麼?我是爲了誰?不還是希望夫君來日仕途平順些——你們又不願意幫我,我可不就得自己出面幫他鋪路麼?”

“你幫他鋪路?”王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葉冰,“我倒是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這般能幹。”又低不可聞地輕哼一聲,“明明是自己好高騖遠貪慕虛榮,讓你一說竟是這般光明正大。”

“不幫我也就算了,還這般的冷嘲熱諷……”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葉冰險些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強行按捺着情緒,她憤然轉身,“大不了往後不來了!”

“巴不得呢。”

葉冰險些就哭了。

王氏看着女兒倔強的背影,無聲的嘆息。這孩子,不吃點兒落到實處的虧,是不能安分了。心痛、生氣,卻是沒法子。女兒出嫁前她都沒能管教過來,如今已不能時時在自己跟前,已經沒辦法悉心教導了。可別惹出大事來纔好。

等葉潯等人道辭各自回府之後,王氏忙與婆婆說起葉冰的事:“別聽她亂說,她要是手頭真週轉不開,我就會幫她了。今日竟到了您面前說這些……都是我的不是。”

“你也不容易。”葉夫人笑容寬和,“四個孩子都需要你照顧,難免有顧及不到之處。你可比我當年能幹得多。”是自來就知道二兒媳精明能幹,生平出過的岔子,也只有葉冰這一節。可是孩子大了,又豈是父母能真正左右的。

“看娘說的。”王氏訕訕地笑着,虛扶了太夫人,“我近來是按倒葫蘆起了瓢,頗覺力不從心。”心裡倒是長舒了一口氣,婆婆沒有幫襯葉冰的心思就好。

不是她這做孃的心狠,是不想女兒在長輩的幫襯下錯得越來越離譜罷了。

知道這件事的滿打滿算不過幾個人,並且沒人往外聲張,可江宜室還是很快知情了。葉世濤留在葉府的眼線細細告知了她。

到了今時還留人在府裡,興許有失厚道,可葉府對於葉世濤來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觸。江宜室明白他的顧忌,自是不會反對。再說了,日子偶爾平靜至無趣的地步,聽說點兒新鮮事只當調劑了。

聽說這事情之後,不大確定葉潯清不清楚,串門時就說了,還講述了結果:“祖母和二嬸都懶得理會,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我只是擔心冰兒日後還會惹禍。惹到軟柿子還好,碰到硬茬可怎麼辦?”

“她碰到的硬茬還少麼?”葉潯笑道,“孫太太、羅氏都不是縱着她的人,不然她也不會這樣了。”

“那倒是快些把她收拾得老實下來啊。”江宜室比孫家的人還着急。

葉潯笑道:“那你幫她們出出主意。”

江宜室斜睇葉潯一眼,忍不住笑,“你這小妮子,從哪兒看出我有那個本事了?”又有些唏噓,“只是盼着冰兒早些讓二嬸省心些。”

“二嬸有分寸,我們還是當做不知情就好。”

江宜室贊同地點了點頭,轉頭去抱庭旭,很快將這件事放下了。

時光流轉至漫長炎熱的夏天。

葉潯除了得空就去燕王府、柳府消磨半日,閒時還如以往,安心留在家裡。誰要有事,來府裡找她就行。

夏天最擔心的就是庭旭起痱子,每日她和太夫人都親自給庭旭塗上防止起痱子的藥粉,讓小傢伙清清爽爽的。

再讓葉潯記掛的,便是江宜室的身體。打聽了幾位有名的婦產千金大夫,親自拿着江宜室的藥方去登門拜訪,證實自己給嫂嫂調理的章程適宜,這才放下心來。

每次她與江宜室去葉府給二老請安的時候,都是儘量帶上庭旭,讓二老如願多看看多抱抱孩子。

比起葉潯的喜靜,太夫人倒是如她所願,平日來往頻繁的人又多了兩個,也是每次赴宴或是設宴時結緣交好的。是以,整個夏季,葉潯差點兒忘記設宴請客這一茬,太夫人倒是讓她吩咐下人準備了幾次,平日來府中找太夫人的不斷,找葉潯的還是來來去去那幾個。

庭旭過了百日後,小臉兒的輪廓慢慢清晰了,膚色也是越來越白皙。葉潯和裴奕閒時一大愛好,就是用手指摩挲孩子的下顎、脣角,見孩子輕勾脣角漾出笑容,便也會隨之自心底笑開來。

至於朝堂上,皇上和一干大臣膩歪了幾個月,還是不顧反對,往西域撥了銀子、增派將領,意思已很明顯了,早晚要在那邊用兵,把西夏長達百年生事作亂的這筆賬找補回來。

楊閣老及一衆言官依然強烈地反對——只要用兵或準備用兵,便遲早是勞民傷財的事。誰都不會懷疑皇上用兵佈陣的能力,可問題是那邊好不容易消停下來,西夏又自來是不乏驍勇善戰的名將——何必折騰這一番呢?

這種問題,在歷朝歷代君臣都不可能心思一致,從來會分爲主戰和不戰兩方。如今亦然,否則也不會爭論這麼久了。

可皇上還是拍板做了決定。

做了決定,部署下去,他就和皇后去山中消夏了,讓柳閣老、孟閣老等人幫他收拾爛攤子。

柳閣老和孟閣老只好幫皇上安撫反對皇上這番作爲的人,再大的脾氣,都要被一干沒完沒了糾纏的官員磨沒了。

葉潯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看着裴奕常常下午很早回家覺得奇怪,問起他才知道了原委。他在家裡的時間,庭旭就不需要她照看了。這人不論是出於對她的體貼,還是因爲對孩子的喜歡,都恨不得只要在家就讓她一邊兒涼快着。

她也樂得輕鬆,一心一意地幫太夫人把建造在竹林裡的屋宇佈置起來。

懷孕到底是耽誤了不少事,尤其這一樁。今年開春兒,她有心讓工匠儘快完工,可太夫人卻是極爲謹慎,不想外面的人出入府中,擔心會橫生枝節。所以屋宇建好之後,到如今都沒好好兒佈置。

再不抓緊,這件事恐怕就又要無限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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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

葉潯打量着五間房裡的格局,讓工匠照着她和裴奕的心思完善細節,至於一應陳設,是她最樂於做的事情之一,常常在庫房親自挑選,不知不覺就會消磨大半天的時間。

忙碌多日,工匠們又時常趕工,房子終於竣工。再過些日子,去去潮氣,就能入住了。

這一樁事了了,葉潯又開始幫太夫人抄寫經文。

抄經這回事,最能讓人心靜平和。雖然民間有些個別的寺廟之中,總是出一些齷齪事,可佛經中卻包含諸多至理名言,也是很多人不常去寺廟卻在家中潛心禮佛的原因之一。

太夫人從頭到尾地看着兒媳爲自己忙碌,滿心滿意地感動。等葉潯抄寫完一部經文,就如何也不讓她再繼續了,“好好兒照顧庭旭,平日聽聽琴、會會友,別做這些費眼睛的事。”

葉潯稱是,轉頭便又找到了新的事由,慢吞吞地給孩子、長輩做衣服鞋襪。這一次,自然是將祖父祖母那一份也算了進去。

這天,江宜室來了,落座後猶豫片刻,還是將聽說的一件事告訴了葉潯:“冰兒那個糊塗的,和妯娌越鬧越不成樣子了。還是她的貼身丫鬟回葉府時與人說的,我這才聽說了——她妯娌羅氏固然也是個厲害的,如今卻也深受其害,兩個人都沒好日子可過了。”

葉潯有了好奇心,“出什麼事了?與我說說。”

“唉……”話剛開個頭,江宜室便已是滿臉苦笑,“妯娌兩個鬥法,各買通了對方房裡的妾室通,甚至大丫鬟都開始在自家房裡的爺們兒跟前獻媚了……”

“都有妾室通房嗎?”葉潯訝然,“我對冰兒婆家那邊一向是不聞不問,不曉得這些。”

“那你以爲呢?當誰都像世淇、侯爺不成?”江宜室笑着打趣一句,這才繼續道,“也不知兩個人怎麼就鬧到了這情形,我那時再不濟,可身邊的丫鬟卻從不敢生出這般妄想,唉——”她又忍不住嘆氣了,“眼下可好了,羅氏房裡的一名大丫鬟有孕了,關鍵是她和小妾、通房還沒動靜呢。出了這樣的事,羅氏已氣得病倒了。”

“……”葉潯想想,羅氏也真是夠倒黴的,被房裡的丫鬟鑽了這種空子,心裡得是個什麼滋味?“丫鬟只能打發掉了,日後防患於未然。這樣的事……”其實不見得需要跟孫家大少爺說明白,可要是說明白會更好一些吧?起碼能讓他學會約束自己。

“事情到了你手裡,自然是簡簡單單的,可到了別人手裡,哪兒有那麼容易?”江宜室苦笑道,“羅氏既恨冰兒,又恨丫鬟,最恨的還不是枕邊人?眼下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到底是孫家主母,主持着中饋,有這樁事在前,冰兒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那依你的意思——”

“冰兒是自找麻煩,我只是替二嬸難過罷了。”江宜室道,“二嬸這段日子只顧着教趙氏主持中饋,不愛理會冰兒,冰兒呢,這陣子也沒回去過。我心裡犯嘀咕,就是擔心二嬸還不知道,想着要不要知會她一聲。”

葉潯想想,還真是如此,卻不能滿口贊同,“你要是把這件事說給二嬸聽,她會不會連帶的察覺出你和哥哥在府裡有眼線啊?要是那樣,不大好吧?”任誰發現這種事,便是待人再寬和,心胸再開闊,也總會有些意難平。

“這一層我竟沒想過……”江宜室懊惱地蹙了蹙眉,“你哥哥要是知道我不聲不響地把他賣了,少不得生氣。”

“那你跟我哥商量商量?提醒二嬸是好,可怎樣說,還要斟酌一番。”

“還真得聽聽他的說法。”江宜室更加惱火葉冰,“你說她安生一些就不行麼?總讓別人跟着她上火,着實惱人!”

是這個理,可葉冰是帶着一股子火氣度日的,別人還真沒法子。作爲旁觀者,江宜室都要斟酌一番,葉潯就更不能拿主意了。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不便干涉二嬸身邊的事。

送走江宜室,葉潯想着,自己也只能等個回信了。卻沒料到,羅氏來訪。

以往羅氏也曾遞過幾次帖子,葉潯每次都是給個回話,說自己不得閒,便應付過去了。今日羅氏分明是反常的,難不成是越過葉府到她跟前數落葉冰?

是非是越躲反而越演越烈,那就不如一早做到心裡有數。

葉潯命人將羅氏請進來。

兩人在東次間落座,寒暄幾句,羅氏說起來意,未出聲便已淚盈於睫,“我這陣子被氣得病倒了,思來想去,覺着那些堵心的事直接鬧到葉府去總是不好,便想着您是我二弟妹的長姐,前來與您細說原委,請您評評理。”

“不急,你慢慢說。”葉潯客氣地笑着,“不管什麼事,我也只能盡力而爲。我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關乎孃家的事,總是不好置喙。”

“是,正是夫人說的這個理。”羅氏頻頻點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我要不是被氣得一佛出鞘二佛昇天了,也斷不會來打擾夫人的。”

葉潯啜了口茶,靜待下文。

羅氏話裡話外,倒是與江宜室先前的說辭大同小異,指責葉冰的錯,也沒忽略自己的過失。看得出,是個明辨事理的。

“丫鬟不懂事,自然是因我管教無方,說到底還是我的不是。這些我都認。”羅氏語聲有些哽咽,“可每日裡被二弟妹戳着脊樑骨說成婚這麼久還沒生個一兒半女,還說我遲早會落得個被休棄的下場……這又是何苦呢?我便是平日待她再刻薄,也不需這般的咒我啊……不懂事的丫鬟我已打發出去了,也跟夫君提了兩句,他也是有些歉疚的,不論是對我、對那丫鬟,還是無法出生的胎兒,都很是歉疚,要我整頓房裡的風氣,說自己也不會再重蹈覆轍了。我這心裡總算是好過了一些,這才能下地,如常料理家務。”

要是真的,葉冰的嘴還真是歹毒。這話讓葉潯聽了興許不當回事,要是讓江宜室這種和羅氏同病相憐的人聽了,怕是會惱恨上葉冰——生孩子是自己想有就有的事嗎?

“我清楚,這些都是我不對,不該跟二弟妹爭長短,這才自食其果,日後是再不會如此了。”羅氏捏緊了手裡的帕子,“我能有這般心思,我那二弟妹卻是大相徑庭。我起先也是想着,去和孃家或是葉家人說說這些事,可終究是太上不得檯面了。再者,世子夫人這段日子都很是忙碌,連我二弟妹都沒空見,更別說見我了。這到最後,還是隻能找您說說這些,還請您給我句話,也能讓我知道如何處事。”

葉潯能給羅氏什麼話呢?給外人出主意整治葉冰?那樣的話,別說葉冰一輩子再也擡不起投來,連帶的自己也會攪入這樣的渾水之中——事情萬一聲張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待葉家的人?姐妹出嫁之後還相互拆臺……那樣的處境太難堪了。

“這樣吧。”葉潯分析了方纔聽聞的一番話,給了羅氏一個安撫的笑,“我只能是盡力而爲,你說的這些話,我難辨真假——我和冰兒到底都是葉家嫁出去的人,也一向覺着她聰慧懂事,心裡不免偏向她幾分。”話違心,卻不得不這麼說,“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跟我二嬸說說你這次過來的事,讓她明白原由。你也該明白,不論我是怎麼個想法,都沒置喙的餘地,只得讓長輩操心這些是非。”也是聽得出,羅氏是想將這樁事捅到二嬸面前,二嬸卻是連葉冰都不見,更別說孫家別的人了。即便是稍稍有種讓人如願的惱火,於情於理還是要這樣做。

羅氏本就做了兩手打算,要麼是成功地利用了葉冰和葉潯之間不睦的情形,將這些齷齪事鬧大,讓葉冰臉面盡失,再不能在她面前趾高氣揚;要麼就是眼下葉潯這打算,不論怎樣,讓葉府的人得知這些事也就足夠了,世子夫人是個明白事理的,總不會不聞不問。

由此,她站起身來,曲膝行禮,語聲誠摯:“多謝裴夫人幫襯。”

“不必客氣。”葉潯笑微微的,“日後少出這種事纔好。便是事情鬧大了,你也是傷人八百子孫一千——這就要看葉府這些姻親到底願意幫誰了。”軟話說完了,硬氣的話也要擺到明面上。

羅氏連忙應聲:“是是是,夫人教誨的是。”

葉潯又客氣兩句,端茶送客。隨後,分別命新柳、新梅去了江宜室、王氏那邊傳話。讓江宜室不必心煩了,她就能利用羅氏前來的由頭告知二嬸,另外就是讓二嬸心裡有數,適度地敲打葉冰一番。

但是到底是有些火氣的,最討厭的就是幫人收拾爛攤子這種情形了。況且以羅氏的一番做派來看,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葉冰要是還不知道深淺,日後可有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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