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端王
衆人不曾想千秋竟是將幾位長輩說得如此不堪,而司馬星竟是牢牢站在了她一邊,五叔公司馬拓奇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你……你說我們是一堆只知道敗家的老傢伙?”
“你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外人罷了,你又不姓司馬,還是一個女流之輩,居然敢這樣子說話,還不快滾出去!”
“這裡容不得你來置喙!”
“星兒,你少聽她胡言亂語!”
接連不斷的詈罵聲都集中在了千秋一個人身上,千秋走到了司馬誠面前,指着他道:“那你們又將他放在眼裡了嗎?”
“我們自然是……”
司馬星冷笑着對那順口接上的人道:“我爹現在是又瘋又瞎,想來這晉國公的名號你們都覺得礙眼了吧?”
司馬旭奇瞪着司馬星道:“你說什麼胡話,你怎麼能跟外人串通一氣?”
司馬星口中咀嚼着“外人”兩個字,這些人自然是從來滅有將千秋當做個自己人,但是他們口中的自己人又真的能夠相信嗎?
“我是女流之輩,然而正是你們口中瞧不起的女流之輩,卻握着你們都看好的司馬檀的原本身家。我是外人,但是晉國公司馬誠卻是偏偏將一切交給了我和司馬星,這不管是他年老悔悟了對我有所補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然而這是他親口所說的,司馬東平,沒有錯吧?”千秋對着大管家司馬東平說道,司馬東平被擺在了檯面上,只得悶悶地點了點頭。司馬舜華暗自焦急。千秋的目光卻是掠過司馬重華,想來這人也是自我感覺不錯,以爲娶了吏部尚書的嫡次女應該獲得更多的東西而想要渾水摸魚,不過千秋心中可是劃得清清楚楚,該給他的不會少。不是他的他最好也不要指望。
好在司馬重華還算是一個聰明人,不會像司馬舜華一樣咋咋呼呼到頭來卻是自取其辱,將當日司馬誠所託與衆人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年紀?親疏?既然都來了
。有什麼就說什麼吧,免得到時候又來一次,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陪着你們鬧騰!”
“……你。你居然說是鬧騰!”司馬旭奇估計想要吐血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不把長輩放在眼裡的人,就算是司馬誠在他面前也不曾這樣子對他,好歹也是客客氣氣的稱一聲“三叔”的。
“我看就這樣子吧。”這個時候,九爺司馬宣忽然冷着臉站了起來,三叔公司馬旭奇和五叔公司馬康奇皆是一愣,而七爺司馬檀則是驚詫地想要阻止。九爺司馬宣對着千秋道,“我也確實鬧騰得有些夠了。”
司馬檀拉着司馬宣道:“老九,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宣有些厭惡地掙脫了司馬檀的手。整了整衣衫道:“我急匆匆被叫過來這是非之地,倒是將原本的事情落在了一邊,既然這丫頭說得有理有據。我們都找不出來爲難的藉口了,還要坐在這裡浪費時間做什麼。反正大家也不是真的互相關切的關係,我要回豫州了。”
司馬檀看着司馬宣有些不可思議,鄙夷道:“是因爲剛纔盧千秋沒有指責你,所以你沾沾自喜了,你是被她收買了嗎?”
“收買?”司馬宣陰冷一笑,“老七,別的不說,你和趙文思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本來來這裡以爲是一個不怎麼樣的丫頭,如今算是見識了她了,便也沒有話好說,但反正說來說去這晉國公的位子也輪不到我做,何必拉下來這個臉。”
司馬星微微一笑,話語中泛着諷刺意味道:“九叔說話還真是直白啊。”
司馬宣撇了撇脣,便不再理會衆人,揚長而去。司馬舜華“啊”地想要叫住人,無奈司馬宣去勢不減,只得回過頭來看着衆人,司馬旭奇司馬康奇幾個人都是怒氣衝衝地看着千秋卻不知道該怎麼發火,一時之間正堂內氣氛十分詭異。
千秋擊掌兩聲,道:“哦,看來大家都可以散了,若是誰想要留下來吃晚飯的先說一聲,幾位老人家似乎氣得不輕,要留下來喝幾杯壓壓驚嗎?”
司馬旭奇和司馬康奇面子上掛不住,都是一甩袖子走人,司馬誠“呵呵呵”地傻笑了兩聲,一不小心從椅子上栽下了跟頭,磕在了地上紅腫了一塊兒,司馬速忙將人扶回了院落給瞧一瞧,剩餘的人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難不成真的要等吃晚飯嗎?
司馬舜華氣急敗壞地看着司馬重華,這人一直都悶聲不響的,但是他知道這人心中不是真的服氣
。司馬重華對着司馬舜華道:“好歹我們是一家人,那些叔公叔伯和我們關係又不同了一些。”
司馬舜華對“一家人”三個字異常不屑,千秋看着司馬舜華離開,心道這也是一個禍患,也許說不定就給出事了,怎麼樣才能處理掉這個禍胎呢?直接派人暗殺嗎?
她微笑着看過司馬重華,司馬重華卻是冷不丁地感受到了一股肅殺之意,心道魔妃千秋心中是在打着什麼惡毒的主意不曾?
司馬星舒了口氣,將一杯茶一飲而盡,道:“這一次多謝你了,大哥。”
司馬重華多少有些意外,只道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司馬星知道司馬重華司馬都不做就已經是足夠了,他道:“新帝登基大典就在三日後吧?”
司馬重華點了點頭,目光由不自禁地看向千秋,不知道她可知道剛剛從宮內流傳出來的消息,新帝能夠順利登基阮胥飛居功甚偉,千秋在其中也起了作用,新帝太子爲了褒獎犒賞阮胥飛,又正值阮胥飛與千秋大婚之際,在新帝登基的時候,欲封阮胥飛爲異姓王。
這一舉動在大家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對於阮胥飛的態度也前後改變甚大,真的見要接納這位朝臣新貴了。
而相較之下,趙明初是擔着叛徒的污名,就算是最後投誠了,也是被格去了康成伯這個爵位,很快便要他戴罪立功,往北同呼延王琅玕一通應付北方的朗懼等人。
在阮胥飛失蹤數日之後,終於於登基大典前夜出現,新帝極爲不爽地一番責罵,阮胥飛都微笑受着,嘴上連呼“臣知罪”,新帝瞧着他的模樣知道他根本就是沒有悔過之心,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氣,將一卷聖旨丟給他,道:“朕賜你‘端’字可好?”
左亮拍了拍阮胥飛的肩膀,笑道:“喲,兄弟你厲害了,我家老爺子身子硬朗得很,輪到我做武威伯的時候我兒子都有我現在這年紀了。”
阮胥飛道:“陛下說好那就好了。”
新帝嫌惡地看了阮胥飛一眼,左亮哈哈一笑道:“陛下您就是太寬容了,要臣來說就該讓這人直接去守皇陵得了。”
“青龍山人煙稀少,周圍環境雅緻安寧,倒是一處不錯的居所
。”阮胥飛說道,聽得新帝和左亮一驚,怎麼聽着有歸隱的意思?
“那哪裡成,朕這兩天都忙着處理這些日子堆積下來的各地奏摺,你卻跑得沒有蹤影,你接下來就該給朕做牛做馬!”
左亮還要讓禮部走一遭,率先告退了,未央宮內燈火減弱了一些,卻並不昏暗。新帝讓小滿子弄了一些韭菜上來,叫阮胥飛陪着喝兩杯。新帝如有所感地抿了一口貢酒,道:“上一次與你一起喝酒的時候,朕實在自己的東宮呢,雖然是一直盼着等夠坐上這個位子,如今是真的坐上了,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可朕心中着實有些虛幻的感覺。”
阮胥飛笑着安慰道:“陛下無需多想。”
新帝嘆了一口氣,作苦笑狀道:“你說得對。”
他說着一口將一杯酒都喝了,哈哈一笑,心中一陣暢快,將這陣子積壓的鬱結之氣都一掃而盡,又道:“胥飛,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可總算是等着她長大了。”
話題似是轉到了千秋身上,阮胥飛的表情舜而變得溫柔許多,低頭淺嘗了酒水,道:“初霽小晴又雨,無情復又傷情。來者去也,去者不歸。”
“小丫頭就算是再厲害,還能翻了天去不曾,朕看你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心思不少,終究會明白的。”
阮胥飛緩緩點了點頭,道:“如今臣封異姓王,往權臣之路再走一步,陛下是要迎合那些人的想法嗎?”
新帝舉杯在前,阮胥飛一愣,只聽他道:“那你會嗎?就像是當年父王與肅王,我們都是咋那場悲劇下掙扎着活下來的人,會重蹈覆轍嗎?朕記得你小時候那一次本來想要殺朕的吧,最終不是沒有下手嗎,你知道朕與葉旭雖有兄弟之名卻無兄弟之實,但是朕和你不同,朕不是先皇,你既然早已舍下,你還會將他重新拿起來嗎?朕也許不夠睿智,但是朕看人還算是有些眼光,尤其是你,正因爲是阮黎的兒子,胥飛你纔對朕如此吧?”
那是阮胥飛心中緊緊守護的一條線,絕對不能跨越的一條線,若是跨了過去,便正好順應了英帝的話了。阮胥飛低垂着目光,想起英帝當年看他的眼神,也許他早已在年幼的他的心目中掩埋下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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