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瘋魔 327一羣傻瓜 328大勢
今天某赫很努力~有沒有獎勵?
那本該是熱鬧溫暖的除夕之夜,每年的這種時候都會下好大的雪,也難得是時候和一幫族兄弟聚在一起喝酒談話,即便並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兄弟,即便懷着各種不同的心思,對他表面上尊敬背地裡卻是肖想着他陰溝裡翻船。^//^
司馬誠不會忘記第一眼見到那個小女孩的時候,從她出身之後的三年零九個月,她從未見過她一面,也正是那一年的除夕,老夫人將她領進了司馬家的門庭,說是要認祖歸宗,結果卻讓那不足四歲的小丫頭給拒絕了。
果然是傳承了他的容貌,不需要質疑的血脈,卻無絲毫親情可言。其實他也曾鮮果自己是否應該按照世人規勸的給這個女兒一點關愛,但是他總是有些力不從心。
這也許起源於那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懼怕。
沒錯,是一種懼怕,那個時候明明不過是不足四歲的丫頭,卻讓他覺得有些震驚,那不是一雙屬於四歲小女孩兒應該有的眼睛,這之後種種也顯示了,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小姑娘啊。
但是如果她能夠再普通一點的話,他又會如何呢?
迷亂之間,那一張張臉充斥着他的腦海,記憶深處彷彿那一雙冷冷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在他失去光明的日子裡,卻這樣一直盯着他,使他不寒而慄。
他猛地從牀上直起身子來,額頭上沁出汨汨的汗珠。他想要去點燈,又想起來她早就已經看不見了,讓他從腳底開始遍體生涼。
“誰在那裡!”司馬誠低呼一聲,明明是看不見的·可是卻是讓他有一種懼怕的感覺,黑暗中那個角落似是有人在盯着他。
司馬誠摸索過放在牆頭的劍,卻是被一雙柔軟的手抓住的手腕。
司馬誠“啊”地尖叫出聲,卻是被人猛地一推推到了牀角落·並且被捂住了嘴巴,所有的呼喊聲都碎碎落在指縫之間。
有人想要殺他?!這個想法讓司馬誠脖頸生涼,早在三個月之前就開始懼怕死亡,可是如今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更加深刻地懼怕。
千秋欣賞着他的表情,緩緩將劍從劍鞘中抽出來,冰涼的賤人抵住了司馬誠的胸口,朱脣輕啓道:“是我·盧千秋。”
司馬誠不可遏制地哆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更加茂密,他想他一定是在做夢,要不然她怎麼會在他的房間裡?
千秋將散發着寒意的賤人緩緩上移,在司馬誠的喉嚨處停頓,幽幽道:“你似乎很怕的樣子,我想你應該殺過不少人才是。”
司馬誠吞嚥下一口口水,掙扎起來·馮矣制止住了他的手腳,他無法掙脫。
“放心吧,還不到你死的時候·有人會收拾你的。”千秋微微一笑,歸劍入鞘,一邊說道,“這東西這麼危險,你現在都看不見了,要是你一不小心傷到了自己可怎麼辦呢,還是我幫你保管吧。”
馮矣對於收拾一個半廢之人沒有什麼興趣,不過看見千秋奚落晉國公倒是挺有意思的。
“就算是眼睛看不見了,也不至於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吧?你到底是做了多少虧心事啊,才這麼害怕?”千秋諷笑一記·一手用劍鞘一端拍了拍司馬誠的臉,“哦,我倒是忘記了,不是因爲你不想出去,而是因爲丟人吧?因爲時常控制不住自己,時常瘋言瘋語·比起死來,也許更懼怕失去自我變成一個可悲的瘋子。”
千秋低聲笑了起來,司馬誠睜大眼睛,驚恐地看着虛空,這是他爲數不多清醒的時候,這個時間應該是下半夜了,爲什麼她會在這裡?
她用了什麼手段在這裡了?她想要對他做什麼?越是這樣想着的時候,無邊無盡的黑暗與恐懼吞噬着他的心靈,讓他無法冷靜地思考。
“印章在哪裡呢?你也是時候該將事情好好交給自己的孩子了吧?”千秋輕聲在他耳邊說道,“你的所有東西,我就勉爲其難地統統都收下好了。”
司馬誠感覺自己的眼皮無比沉重,意識好像被一股巨大的浪潮所衝散,迷迷糊糊間聽着一個女子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一些什麼。
千秋將他的身子翻了一下,牀鋪掀起來,便看見一個九宮格子的鎖,研究了一下很快就打開了,從中拿出一枚小小的印信,那是從司馬誠從老晉國公手中繼承過來的,如今算是落在了千秋手裡。
千秋繼續在他耳邊說道:“明天早上,你會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你會同你的管家懺悔你之前對我娘盧雨蟬與我所做的一切,並且決心將一切都交給我,讓我輔佐司馬星打理晉國公府。”
馮矣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千秋,微微一笑,可以操縱人心的本事有無數,可是他卻是第一次發現有人在施展這種方法的時候讓人覺得漂亮呢。
千秋嫌惡地擦了擦手,倦倦道:“雖然說有悖於我的初衷,不過這樣子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那東家原本是怎麼想的?”
“讓司馬家見鬼去,讓司馬誠生不如死。”千秋說得很是自然,這個想法從四歲那年就開始有了,如今司馬誠算是塵埃落定,不過還有一頭猛虎在西北頻繁活動呢,要是他也落得死無葬身之地,那她就安心了。
馮矣“嘻嘻”一笑,道:“那東家你現在要如何擺弄司馬誠?”
“這個嘛······”千秋把玩着司馬誠的印信,腦海中想的已經是明日裡晉國公府會變成什麼樣的情景了。
翌日上午,司馬誠房間裡頭炸開了鍋,張姨娘驚叫道:“老爺,你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怎麼白日裡說這種胡話?”
司馬誠拂開她的袖子,斥責道:“我還沒有瘋呢,你才說胡話,難道我要找回我的親生女兒有錯嗎?”
張姨娘不敢置信地掃了一衆人·對大管家司馬東平擠眉弄眼了一番,司馬東平一邊擦汗一邊也是做無可奈何狀,今早上被丫鬟叫過來說是晉國公有事吩咐,卻是交代了一系列盧千秋的事情·說是自己病了之後痛改前非,對於之前重重深切懊悔自責,有生之年再不能虧待那流落在外的女兒,不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找到她給她補償,要將這個家交給盧千秋。
“老爺,妾身只是覺得這與你平日裡做的相悖太大,讓妾身一時間不能接受啊。”張姨娘看了鄭姨娘一眼·那女人怎麼能如此冷靜?
“我不是讓你來接受的,我只是告訴你這個事情而已,東平,你聽見了沒有?”
司馬星在一側要比任何人來得都冷靜,而司馬舜華卻是陰着臉作出一副可恨的表情,司馬重華抿着脣面色肅然,張姨娘在那邊不停啜泣。
二管家司馬速也實在是覺得這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了些,道:“老爺您是下定決心了嗎?”
“星兒你過來,你聽着,現在就是我的意思這個家就交給你同你大姐了,這本來也是你奶奶的意思,要是有什麼人違逆了,你是嫡子,你該知道要怎麼做。....”
司馬星無聲點了點頭,道:“爹,你若是真心的我也無話可說。”
司馬舜華咬牙切齒,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原以爲司馬承病重,司馬星還小撐不起這個晉國公府那麼就算他是庶子又不是長子也能分一杯羹,如今怎麼無端端要插進來一個被趕出家門的人?
“還不快去!”司馬誠推了一把司馬東平,司馬東平連聲道“是”。
司馬星出了房間,將司馬東平找來,道:“雖然不知道爹這性情大變是怎麼回事,先不論事情好壞你暫且找個大夫給悄悄是怎麼回事,有沒有被人威脅了什麼。”
司馬東平連連點頭道:“三少爺,小的也覺得很是可疑呢,不過老爺近身的都是自己人,怎麼着也沒有人下毒纔對。”
司馬星心中對於司馬誠的做法反而是接受的,其實很早以前他已經從心底裡接受了千秋這個姐姐,只是如今要讓她來當家覺得有些稀奇而已。司馬舜華與司馬重華的反應他是不會理會的,不過嫺要等找到了盧千秋再說。
鄭姨娘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房間,心中對於司馬誠的決意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比變天更加可怕。
而此時此刻千秋倒是閒閒地側臥在房間中看書喝茶,馮矣則在一邊剝花生吃,他已經將吃花生這種技術進化到了一種藝術的境界,諍輕輕一捏,就將花生平均分成了兩半,將其中的花生輕輕一拋丟進了嘴巴,美美地吃掉。
“怎麼着一副見鬼的表情?”千秋心中大抵是知道鄭姨娘會出現這種表情的原因的,不過是隨意問了一聲罷了。
鄭姨娘死死盯着這個少女,千秋翻了一個白眼白眼,道:“莫非是晉國公府要垮了嗎?”
鄭姨娘一屁股坐在了牀邊,道:“老爺想要見你。”
千秋淡淡一笑,道:“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他,這有什麼可稀奇的,況且他想見我我就一定要見他嗎?”
“老爺不止是想要見你,還要將你找回來,讓你做晉國公府的女主人。”
千秋表現出稍稍有些興趣的模樣,一旁的馮矣心中偷笑,這東家平日裡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模樣,沒有想到演戲起來也是有木有樣,這表情幾乎都能騙過了他去。
千秋合上書冊,道:“怎麼說?”
“老爺他對於之前對你們母女所作所爲懊悔不已,決心要好好補償你,不論如何都要讓你回來司馬家。”
千秋面上嗤笑,心中卻是鄙夷,這不過是表象罷了。
鄭姨娘懷疑地看着千秋,莫非這人是對晉國公做了什麼,威脅逼迫了他嗎?可是看晉國公今日裡如此誠懇的模樣,不像是被逼迫的樣子啊。他平日裡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對着大傢伙說出這樣一番話呢?明明是作爲晉國公作爲父親,卻是說得自己好像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他腦子被驢踢了嗎?”千秋說道。
鄭姨娘倒是想說司馬誠很有可能是被驢踢了,不過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說老天爺突然開眼了。好在她見機得早,早早地歸順了千秋近期又對她多發照料,要是照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她回來算總賬的時候應該不會找她的麻煩吧?如此想着鄭姨娘暗自慶幸,順便對於張姨娘幸災樂禍起來了。
“小姐這可是好機會。”鄭姨娘心中決意已定,便和千秋商量起千秋如何進府的事情來,雖然她現在人是在晉國公府沒錯,可是不能這樣子突然出現啊。
千秋沉吟了一聲,道:“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答應呢······”
鄭姨娘一驚,規勸千秋千萬不要賭氣耍性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想一想這不是管理一個普通的家,而是慢慢觸及晉國公府的核心,也有可能滲透烈日皇朝最爲極爲重要的部分。
千秋仲了一個懶腰,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就隨意透露給司馬星我的消息好了,讓她來荷花臺那裡找我。”
鄭姨娘剛想說她該怎麼透露,千秋卻是準備起身而馮矣也已經準備就緒要走了。
就在當日天黑之際,司馬星匆匆趕來了荷花臺,便見千秋穿着一身男裝無聊地在划槳即便荷花臺都結了一層冰,四周的精緻也都是肅殺之意。
當下都是二皇子的人,司馬星在路上還在想千秋好大的膽子會出現在這裡呢,於是親眼見到千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訝。
千秋抱着手臂,將漿扔了,道:“還要多謝你救了那傻丫頭呢。”
司馬星一滯,冷着臉道:“沒什麼,我只是不願意順了趙家的心意罷了,我並不是爲了你。”
千秋笑笑,不管這小子是出於什麼意圖反正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撣了撣身上的殘雪,道:“怎麼樣,找到我要說什麼?”
司馬星聽她語氣像是早就知道了他要來找她的模樣,心中對於司馬誠的事情越加懷疑,可偏偏之後司馬東平找了好多大夫來給司馬誠瞧病的時候都說了沒有中毒,讓司馬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暫且相信於這就是天意了。
司馬星嘆了一口氣,少年的面上露出疲憊之意,猛地抓住千秋的手腕,對着千秋道:“跟我回家。
千秋一怔,這本是一句幾位溫暖人心的話,即便是出自於這個從小就關係疏遠的幾乎沒有什麼交集的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口中,也讓她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
回家?晉國公府從來就不是她的家,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也根本就不想要將那裡當做她的家,她的家可以是威儀將軍府,可以是盧氏別莊,卻不會是晉國公府。
然而手中被他握着的地方是如此熾熱,千秋低頭看着他抓着她手的手,笑道:“你還真是一開口就說這件事情,我以爲你至少會問問我是不是耍了什麼把戲的。”
司馬星冷哼一聲,道:“我是想要問的,不過要等我找打了切實的東西再說。”
千秋忽然對司馬星有些迷惑,怎麼說這小子都是知道他母親公主出事和她關係重大,現在司馬誠性情大變什麼的也有可能是她的原因,明明他心底都是有數的,如今卻還要對她說這種話?
千秋猶豫了一下,司馬星道:“如今二皇子的人肯定在找你,阮胥飛不在,你還是老實一點聽我的話吧,就算你是一個再了不得的女人,你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千秋本來還想要反駁一下的,扁舟輕搖了一下,盪開了旁邊漂浮的磣冰,風吹起她的髮絲,千秋點了點頭,道:“好吧。”也許就是因爲司馬星這讓她疑惑的態度,才讓千秋無法狠心完全對付司馬家吧,要說這是司馬星的軌跡吧,千秋也只好暫時吃了他這一套了,且看看他要準備怎麼對付她。
馮矣遠遠看着兩人,對然和司馬星是同胞雙生的是司馬月,不過如今單單看着這兩個人的話,也會覺得是姐弟吧,兩人的面目在暮色的渲染下如此相似。
千秋終於光明正大地進了晉國公府,她並沒有急於去看司馬誠,而是將所有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司馬星坐在上座右手千秋坐在了左邊,千秋笑眯眯地掃過衆人,道:“大家多是心中抱着很不服氣的態度吧?”
張姨娘在一側陰測測道:“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說這種話就算盧姑娘是再厲害的人也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怎麼能將這偌大一個晉國公府交給你呢?”
千秋看了張姨娘一眼,張姨娘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而她身邊司馬舜華更是冷聲道:“你不是不稀罕進司馬家嗎,怎麼現在反而舔着臉進來了,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叫我縣主!”千秋面色一沉,“那也要有人求我進來才成你若是心中有怨氣,便同司馬誠說去。”
司馬速氣急敗壞道:“你……你怎麼能直呼老爺的名諱?!”
“叫我縣主!”千秋再一次強調道,餘光掃過司馬星冷淡的臉,他只是就這麼坐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
司馬重華站起身來,道:“既然是爹的意思,那我也滅有上面好說的了,若是縣主有什麼事情要問我我會配合的。”
千秋滿意地點了點頭,鄭姨娘也稍稍鬆了一口氣,還以爲自己的兒子也會有些固執偏激呢好在沒有什麼異樣。司馬舜華則是非常不服氣,這女人一定是耍了什麼手段,怎麼能如此放任了她呢?
千秋挑眉,見司馬舜華那好像一碰就會爆發的模樣,心情極好地對司馬星道:“好了,給我挑一間院子吧。”
司馬舜華立刻道:“梧桐院不是空着嗎?”
千秋“嗯”了一聲,道:“梧桐院是不錯,不過那裡到底僻靜了一些,倒是適合你靜養呢,我看我就住在清芳閣吧。”
司馬星目光一變正要出言反對,卻是先聽司馬舜華惡毒一笑,道:“清芳閣?你也配住在那裡?”清芳閣是原本公主的住所。
“怎麼不能?反正那裡也空着不是嗎?”
司馬星眸中閃過怒意,道:“晉國公府那麼大,清芳閣還是算了吧。”
“不,我決定了就住在清芳閣。”千秋說道,就對着大管家司馬東平下令道,“如有不服的人,便去找司馬誠說吧,大管家你說是不是?”
司馬星恨聲道:“盧千秋,你不要太過分了······”
千秋卻不理會他的話,步態悠閒地出了門,她這就去看看司馬誠變成了多麼聽話的狗。
司馬東平有些緊張,在門外通報了一聲,司馬誠便讓人都進去了。司馬星搶先一步進了司馬誠的屋子,而張姨娘和司馬舜華在則門外觀望着要不要進去。
屋內並不晦暗,司馬誠就坐在外間的軟榻上,道:“千秋回來了嗎?”
千秋淡淡應了一聲,司馬星注意着千秋的表情,心道他倒是要看看千秋真的有無耍了把戲。千秋很是淡定地坐下,故意朗聲針對外面張姨娘母子道:“我要住在清芳閣,可以吧?”
司馬誠道:“你想要住在哪裡就住在哪裡好了。”
司馬星蹙眉,壓抑着情緒,道:“爹,那是孃的居所。”
司馬誠卻道:“你娘在別莊養病呢,那裡反正也空着。
司馬星被司馬誠這一句話給說得心中怒火大起,不過並不是針對千秋,而是針對司馬誠,他去查探過司馬家所有的別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情,公主根本就是落在了葉臻手中,以至於現在音訊全無,說什麼在別莊養病,這也太敷衍他了吧?
千秋身子靠着椅背,十分愜意,看來司馬誠真的成了一隻聽話的狗,那就讓他多活一些時候好了。
“千秋,是爹以前對不住你,往後你想做什麼爹都不攔着你。”
千秋淡淡道:“不要自詡爲我爹,我沒有爹。”
司馬誠立刻改口道:“好,你不喜砍我就不說。”
外間的人聽了一個個都比白日裡更爲驚奇,這司馬誠的態度哪裡像是之前的晉國公,根本就是千秋的一條狗了。
司馬舜華緊緊捏着拳頭,往柱子上打去,張姨娘心疼道:“舜華,你且忍忍,這妖女一定是施法了……”
“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司馬重華卻是警告了兩人一句這種時候萬一司馬舜華和二皇子的人搭上線了,搞不好沒有將千秋驅逐出去,反而會拉着司馬家下水。
司馬舜華並不願意理會司馬重華所言,他有他的想法。
屋內千秋道:“以後往這裡送的文書先交到我手裡,不過若是司馬星想看的話,也可以。”
司馬誠點頭,司馬東平再次擦了擦冷汗,就算是老爺想要補償吧,可也不是這種補償的方法啊。
“想辦法給我聯繫阮胥飛……”千秋剛出聲,司馬星便是面色驟變而司馬重華和司馬舜華也衝了進來,司馬舜華厲聲道:“司馬家是不參與此事的,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你想要拉整個司馬家下水,想要害了司馬家嗎?”
千秋冷冷盯着司馬舜華,她話還沒有說完呢,要是這小子再多嘴多舌,她不介意讓他學乖一點。
“不錯司馬家兩邊都不幫,你若是想要我們幫太子是不行的。”司馬星沉聲道。
司馬重華只皺了皺眉,他剛纔是想要說這樣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聽司馬舜華和司馬星說完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對。
千秋乾笑兩聲,睨了一眼司馬星,道:“果真是勢弱了呢,你以爲宗政家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什麼都不幫不過是表滿上對於大叫的一個交代而已,對於宗政宇和宗政明珠來說,什麼都不幫便意味着兩邊都幫吧,一羣傻瓜!”
衆人頓時都黑了臉色,兩位姨娘因爲不太清楚情況而有些發愣只是張姨娘聽千秋罵了一句“傻瓜”而覺得異常憤憤,反正自己兒子說的肯定是對的,這妖女說的肯定都是不對的。
千秋站起身來,目露憐憫之色地看着這一幫年輕男子,道:“你們到了現在莫不是還不明白?所以好好想想爲什麼我會在這裡吧,其實我是真心想要來讓司馬家重鎮旗鼓的你們是司馬家的嫡系,這樣下去的話,司馬檀那些旁系倒是更加通透一點,至少司馬檀還知道朝着趙文思搖尾乞憐。”
千秋擡了擡下巴,司馬東平只能低聲稱是,他是對於此事清楚的人。司馬速雖然不喜千秋這樣的說話語氣,但是也無能反駁千秋的話。張姨娘卻是緊張地抓着自己的兒子的手臂道:“你七叔是怎麼回事?你七叔怎麼了?”
千秋看張姨娘緊張的模樣,看來張姨娘收了司馬檀不少好處的樣子,可惜是一個毫不知情的可憐傢伙。
司馬星怒不可遏地一腳踹開了椅子,道:“爲什麼不早說?”
司馬誠咳嗽了兩聲,道:“如今司馬家岌岌可危,你們要聽·……要聽千秋的。”
可司馬舜華心中還是不甘,道:“爹,你是寧可相信這個早就趕出了察門不要的丫頭,也不信我們三個?”
司馬誠怒喝道:“住口,你怎麼能這麼對千秋說話,是對家主說話的態度嗎?你給我閉嘴,東平,給我拿家法來!”
千秋心情大好,再也沒有比讓司馬誠來懲罰這可惡的小子來得更爽快了。張姨娘大驚失色,忙攔着司馬誠道:“老爺······老爺你不能這麼做啊。”
司馬誠也不知道是哪裡來得力氣,將張姨娘一把推開,道:“滾開,是讓這他知道規矩一點,一直以來都太放縱了,他是庶子!”
司馬舜華猛一擡頭,紅着眼睛看着司馬誠,沉聲道:“爹,你真要爲了盧千秋罰我?”
司馬重華和司馬星並無全無勸阻之意,以來是因爲司馬舜華和他們關係都不大好,二來是因爲知道如今司馬誠極其向着千秋,還是順着千秋的意思罷了。
司馬舜華緩緩跪下來,這邊司馬東平已經拿來了鞭子,司馬誠讓司馬東平動手,千秋卻是喊了停手,道:“既然是衝撞了我,便讓我來教訓他該如何說話好了。”
馮矣接過鞭子,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一鞭子下去司馬舜華便是驚叫一聲。張姨娘痛呼道:“你這妖女,我要同你拼了!”
司馬星出手一拉張姨娘便不能撞過來,那邊馮矣已經下去第二鞭子,司馬舜華本來爲了面子不想叫出聲音來,卻發現這看着十來歲的小子下手力道要比司馬東平要狠上好幾倍痛得他忍不住顫抖起來,竟是極度懼怕第三鞭落下來。
馮矣的鞭子不同於司馬東平,那是因爲馮矣動了些手腳故意帶了一些內勁,然而司馬舜華表面上卻也不會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只留下一道鮮紅的印子罷了。
司馬重華不禁對馮矣刮目相看,果然千秋身邊的人不可以按照常理揣測,而司馬星是早就預料到了沒有開口罷了。
等到了第五鞭子下去司馬舜華的痛呼聲也沒有了,而是直接痛昏了過去,張姨娘已經不敢對千秋做什麼了,跪下來哀求道:“求你放過舜華吧,他已經昏過去了。”
“叫我縣主。”千秋第三次強調。
張姨娘這回不敢再說什麼,忙改口道:“縣主,求您放過舜華吧。”
司馬星和司馬重華冷眼看着,鄭姨娘倒是覺得千秋這一次幫她出了一口平日裡的惡氣。然而千秋實際上只是爲了讓自己往後說話更爲威懾力罷了不過其中還是夾雜了一點私心,她可沒有好心到對一次一次和他唱反調侮辱他的人毫不計較。
千秋擡手示意馮矣可以了,要是事情做得太絕了也不好道:“既然昏了過去了,那就先給擡下去將養一下吧。”
司馬誠“哼”了一聲,道:“怎麼着就五鞭子就挨不住了?”
張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心中對於司馬誠的態度轉變怨念不已,對於千秋那可算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話回到原來的,既然這晉國公府我也算是決策的一份子了,那麼我頭上可算是頂着南城郡王妃的名銜的,你們說你們應該怎麼做還需要問嗎?”
司馬重華和司馬星立刻反思起來,這之前千秋的一番話已經讓他們兩個有所鬆動,再想司馬誠既然是真的要將司馬家交給千秋的話那麼往後司馬家必然是與太子綁在一起的話,現在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以後想做也做不了了。
“但是······”司馬星遲疑地說道,如今奉昌城中都是二皇子的人,好在葉祿十分了得,就算是趙文思想要用詭計卻沒有立刻得逞,反而第一撥從密道進去的人都被殺了,趙文思已經有些捉急了,阮胥飛更是趁着這個時候大肆宣揚二皇子假傳聖旨氣急敗壞,謀殺端王大將軍王等人,將原本有些可疑的點都給強力坐實了。
現在想來,阮胥飛之所以會放任二皇子和趙文思如此做,想來是估算了葉祿的實力,且等着二皇子殺掉一批人,且將那些不該見光的東西宣揚出去,好覺天下悠悠之口來討伐他,那麼就算是阮胥飛退離奉昌重新來過,也沒有關係,因爲二皇子的行徑已經被人鄙視了。
然而阮胥飛所想的並不止於此,而是爲了保全兵力,如今西北大光明王叛亂,北夷入侵,要是自己內鬥損耗太大的話,就算是太子順利坐上了龍椅,往後的日子也會過得十分緊巴巴。因而阮胥飛才決定在這個計較時間的時候還拖着沒有和二皇子正面對決,而是讓皇宮的守勢來消耗二皇子的兵力與耐心。
不過在千秋看來,阮胥飛應該還有另一層用意纔是,那便是給予宗政家考量的時間,宗政宇和宗政明珠表面上說兩不相幫,什麼都不做,事實上暗地裡應該是兩面都有接觸,而阮胥飛現在是逼着宗政宇加入他的陣營,他了解那頭老狐狸的個性,不會輕易涉水,但是一旦涉水便會一鼓作氣。
因爲如今二皇子的陣腳亂了,質疑之聲越來越大,阮胥飛確實無法拿出證據來說二皇子罪在何處,可是巧妙-地讓他自己進入了死衚衕,而宗政宇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不出手的話,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而這,在此消彼長的情況下,更能保存兵力來對付登基之後的事情。
“就算是登基大典延後,各地也會按着太子的意思辦事了,阮胥飛是不會看着因爲英帝的死而讓各地成爲一盤散沙的。”也許阮胥飛不在乎北夷人,但是絕對不允許葉臻得意,其他都改變了也沒有關係,但是葉臻永遠都是阮胥飛和千秋共同的敵人。
司馬星聽着千秋一路分析下來,讓他有些受到打擊,原本以爲自己是對大勢算是通透的人,可如今被一個剛剛從北方回來的女人教育了,這滋味實在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