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死得突然
額,今天沒有二更……
這如今司馬家只得司馬誠一個人養病着,司馬月和宗政明珠過來說要小住幾日,司馬東平其實也用不上怎麼收拾,倒是要安排幾個大夫給隨時聽候着,好看着司馬月。
宗政宇如今最大的心事其實並不是宗政家是否能夠將世家之首的地位給鞏固了,而是宗政明珠,這個孫子是他自小培養的,概因念着長子,因爲力排衆議將病弱的嫡長孫點做了繼承人。但是宗政明珠快二十有四了,還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宗政宇其實也沒有指望着司馬月生下嫡子來了,希望有一個庶子也好。宗政明珠是一個相當自負的人,一般的侍妾是完全看不上的,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因爲對人心多理解得陰暗,宗政明珠對女人都沒有抱着什麼期待,身子骨也不好,在其他地方都聽宗政宇的,在這一點上卻沒有辦法回報宗政宇,心中對宗政宇也是多有愧疚。
宗政明珠能夠看透那些個大勢,可這奉昌城裡頭可是不僅僅只有他一個聰明人,所以很多人都在等。宗政明珠從轎子裡頭下來,擡頭看了看依舊壯觀的晉國公府,但是總覺得缺少了一點什麼,記憶中仍殘留着當年那一場除夕夜,想來那個時候應該是司馬誠最爲得意的時候吧?
原本是有丫鬟攙扶着司馬月的,但是司馬月卻是硬生生要自己走在宗政明珠旁邊。她多麼希望能夠光明正大時時刻刻站在宗政明珠旁邊啊,這個她心心念唸了十年的人,是不是真的要等到了她似的一刻。才能夠稍稍施捨她一些?
“弟弟呢……”司馬月神色相當糟糕,就算是不動醫術的普通人看着也慎得慌,然而她還算是收拾過的,總不能蓬頭垢面地回來,沒有人比她更想要揚眉吐氣地回來。
宗政明珠走路並不是很利索
。大多時候他都是坐在木椅上的,也有好半年沒有出門了。
此時此刻千秋正坐在正廳的主位上喝茶,她倒是要瞧一瞧宗政明珠在耍什麼把戲。看一看司馬月是怎麼死的。
“去請晉國公過來。”千秋淡淡地吩咐道,她很想要讓司馬月親眼見見疼愛她的父親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要不是明慧公主落在了葉臻手中。千秋也很願意讓明慧公主也與司馬誠“患難與共”。
進了前院。司馬月打量四周只覺得府中冷清許多,她多在病中,又一門心思撲在了宗政明珠身上,鮮少關心其他的東西,因而對於司馬誠也以爲只是眼睛看不見了,腦子偶爾有些糊塗,卻是不知道他病得如此嚴重,只知道傻笑。常常抓着一隻饅頭自言自語。
宗政明珠是料想到了千秋應該會在的,若是千秋不在,他反而要困擾了。然而司馬月卻是接受不了的。原本病得蒼白的臉上因爲惱怒而多了一絲紅暈,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千秋擡起頭來。看司馬月當真是病得瘦弱蒼白,不枉她將她送到了宗政明珠身邊。千秋的目光落在了宗政明珠身上,宗政明珠含笑着對千秋道:“端王妃,不知緣何在此?”
千秋心中一聲冷笑,別人會不知道她在這裡還有一個說法,宗政明珠豈會不知道?
她卻是擡了擡下巴,示意二人可以入座的模樣,完全是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司馬月胸中憋着一口氣,身子搖搖欲墜,道:“弟弟呢,我爹呢……”
“坐吧。”千秋輕笑,她可是有很多筆賬目要同司馬月好好清算。
“你能站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讓你回來的時候你不回來,算到了如今卻是回來了?”千秋嗤笑起來,先數落司馬月一頓再說,她可是記得她小時候趾高氣揚的模樣,千秋從來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
宗政明珠本來就是送司馬月過來讓千秋折騰的,他就是要看着千秋怎麼折騰司馬月,好叫人知道司馬月是死在了千秋手中,就算是害不成千秋,也要讓千秋身上塗一點污穢。
事實上千秋從來不介意罵名啊污穢啊,早在被無顏劫持的那一晚就想明白了,她是自己過自己的,要爲自己過活,瞻前顧後就不是她了
。到了如今千秋還要容忍司馬月,那不是笑話嗎?
司馬月哪裡坐得下,她回頭看了一眼淡然的宗政明珠,一瞬間似是明白了什麼,喉頭有些腥甜,再回頭看千秋,道:“……我爹呢?”
隨着她的話音剛落,便又小廝扶着司馬誠進來了,髮髻鬆散,兩眼無神,一隻手不停地顫抖着,面上癡癡傻傻,司馬月喊了一聲他卻沒有反應。
司馬月有些不敢相信,這人是她的父親?
司馬月退後一步卻是撞到了案几,一隻手撐在了案几上才穩住了身形。她憤怒地衝向千秋,然而身子卻沒有多少力氣,身子一軟匍匐在了千秋腳邊,紅着眼睛道:“你居然……你居然……”
千秋面色如常地答道:“你要見你爹,你也見到了。”
宗政明珠總覺得千秋比之以前好像還多了什麼東西,他低沉的聲音響起,道:“端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千秋忽然一笑,道:“不叫千秋妹妹了嗎?”
宗政明珠一滯,轉而嘴邊掠過一絲冷笑,在寬大袖子下的雙手交錯在一起,他的面容俊朗出塵,當得起烈日皇朝第一美男子的稱譽。
“說吧,想來做什麼。”千秋卻是已經不耐煩和他拐彎抹角地說話。
司馬月還沉浸在司馬誠的打擊之中,她消瘦的手緊緊握着司馬誠的手,流着眼淚喊道:“爹……爹,我是月兒,你看看我啊。”
千秋心底毫無同情質疑,不過見司馬月如此覺得她至少還算是有點良心吧,怎麼樣司馬誠都有疼愛過她吧,可不至於有了宗政明珠全然將所有人拋在了身後。
千秋卻是不等宗政明珠回答,直接道:“宗政明珠,你自負清高,以爲全天下人就你最不幸似的,十年前看你如此,十年後其實也滅有多大長進,今天不管你是爲着什麼而來,我都不覺得有什麼。”
千秋直接將話撂在了這裡,宗政明珠那張淡笑從容的面具有了裂痕,眉角緊繃,千秋支着司馬月道:“將死之人,就算是不用我動手,也活不了多久了,要是想要讓司馬星將這一筆賬算在我頭上,你想錯了,司馬星還不至於如此糊塗
。”
宗政明珠哼笑一聲,道:“端王妃說得嚴重了,只是看着她已經病入膏肓,重回故地罷了,然而司馬月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當年我是這一句話,今日裡還是這一句話。”
“那最好。”千秋的目光冷凝下來,“我就是霸着司馬家了,你待如何?”本來的話,千秋同宗政家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也沒有必要交惡,但是宗政明珠卻是想着將司馬月推到了臺前,在死之前也要坑害千秋一把,司馬星和司馬月畢竟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就是是司馬月這個做姐姐的傷害了司馬星的心,但是隻要司馬月被千秋折辱而死,司馬星心中能對千秋不計較?
在司馬家不能走錯的時候,要是司馬星同千秋因爲這樣的事情而分道揚鑣,司馬家不會走得太遠的。
宗政明珠聽了千秋的話反而是搖頭淺笑起來,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陪着月兒過來小住幾日而已。”
千秋聽着噁心,這人果然是裝君子裝習慣了,她就算是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宗政明珠也不肯將話挑明瞭說?
那好吧,大家各走各的,但是她不想要讓宗政明珠得逞,她剛剛將司馬家安撫下來,不想再起事,那樣太過麻煩了。司馬星心中肯定是念着司馬月的,就算是司馬月至死無悔,司馬星都還是會念着司馬月的,這件事情她不用試就知道。
順帝元年六月末,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潛逃往中腹地區打算着留着青山的趙文思被葉惜京在充州白楓渡殺害,趙文思原本的人馬都被葉惜京屠戮一空,當時人在南邊的英博目睹了這一幕,在趙文思被殺之後,其手下幾千人已經都投降了,但是葉惜京卻是下令全部投降之人殺光,一個不留,渭水上成千成白的屍體漂流下來,讓在下游的英博等人噁心了好幾天。
葉惜京言,背叛了兩次的人他看不上。英博覺着其實葉惜京是殺給他們看的,本來的話葉惜京還在北方,卻在他大婚之後轉而到了南方與杜齊放和英博周旋,英博修書回京,讓順帝心中不是滋味。
趙文思死得太突然了,他也算是一代名將了,早先年建立下的戰功彪炳,說死就死了,卻是讓年輕的葉惜京博得了高度的關注。從今往後,葉惜京不會只存在於葉臻的羽翼之下,大閻王生下了小閻王,葉家能征善戰的因子怎麼都讓那一家繼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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