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這是男人的通病
這一章不知道爲什麼寫得蠻爽的。
他抓着她的手臂,他說道:“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千秋只是愣了愣,然後很乾脆地說道:“你信你自己這句話嗎?”
他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卻沒有想到好的答案,她看着他的臉,那張臉上與她印象中的臉始終有些模糊。千秋一手緩緩拉開了他的手,說道:“你自己也不相信,你一旦得到過那些東西,拿起了那些東西,你就不會準備放手了。所以說,你自己也不相信你自己的話,其實你只是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一些安慰而已。”
趙吉愕然,他不信,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只要她肯跟他走,沒有什麼是他不願意的,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只是她不是嗎?
然而千秋的問題那樣簡單,不需要畫眉的東西來修飾它,她只是問他信不信,很顯然趙吉沒有明白過來。
夜風吹起二人的髮絲,趙吉的心漸漸變得麻木,他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內心,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一瞬間而已。原來千秋並不是他最原本的願望,他最想要的是向世人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只能被人欺凌的庶子,不是一個只會哭泣無能爲力的小孩,不是一個沒有野心沒有內心的人!
他是人,他有尊嚴,他有驕傲。他有慾望。
他想要財富,地位,名聲,想要這世間的讚美與肯定,因爲他自卑。所以無法一個人站起來。而千秋不一樣,她有尊嚴有驕傲有慾望,但是更有自我。她不需要外物來證明什麼。
原來他只是羨慕她而已,一直以來他只是遠遠地看着她羨慕她而已,就像是一個飢餓的小孩子看見了一桌鮮美的菜餚。即便他不曾吃到那樣的美食。但是他的腦海裡深深留下了渴望。
他嚮往她,所以他喜歡她,然後他以爲他愛她,以爲自己可以爲了她什麼都放棄,可惜他終於發現他什麼也放不下。有了千秋還是不夠的,他不能對那些東西放手,他徹底地承認他是一個自卑的人,正是因爲這種自卑
。所以他要緊緊抓着那些東西不放,因爲他怕一鬆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這一路走得那麼艱辛,他怎麼能就這樣放棄呢?她不應該要求他放棄不是嗎?她和那些東西。他都想要,他知道他自己是貪心了一點。可是貪心不是人正常的表現嗎?
他曾一無所有,所以他要得到他所有想要的東西,這並沒有什麼錯。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做選擇呢?爲什麼一定要讓我放棄我唾手可得的東西呢?”趙吉沉聲問道,他不理解,他覺得這完全是可以兩全其美的東西。
千秋笑,這是男人的通病,不過讓男人做選擇也是女人的通病。但是千秋對自己誠實,她決定不遷就男人,所以千秋要他做選擇。然而事實上千秋瞭解他,知道他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她只不過將他的真實的慾望裸、露給他自己看而已。
“世界上哪裡有這麼美的事。”別想得太美了,她不是爲了讓趙吉證明自己而存在的,今天她肯對她說這些真心話,只是念着當初的一點情分,還有今天心情不錯而已。
趙吉的手指上還殘留着她的身體的溫度,他的腦海中想着她那句“世界上哪裡有這麼美的事”,然後垂下手,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今晚上只是在某個剎那產生的一絲錯覺而已。
趙吉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這一瞬間那個男孩的身影似是完全消失無蹤。
一路向北,穿越平州中腹,終於在半個多月的路程之後,千秋看見了遠處積雪殘留的天山山脈。自東向西,太蒼關、太庸關和長慶關歷來是抵擋北夷入侵的三個最重要的關隘,然而如今長慶關落入夷人手中,順帶着平州三分之一也是夷人所轄。
千秋是第二次到達穗城,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盧縝之死,想着那個青銅面具被彭玉奉爲天定之主的男人,千秋便握緊了拳頭。
穗城暫且被充當了朗懼的指揮中心,而原本的穗城城主所住的府邸也由朗懼接手。穗城城主原本就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在這等邊關苦寒之地,離着皇帝又遠,不享受人生還有何樂趣而言?他有十三房姬妾,在城破之後這些姬妾不想死,很自然地就歸了一人所有,成爲犒勞戰士的最佳禮物。
朗懼對於這一點從來不會吝嗇,他對於女人的認知也不過是作爲勝利的附屬品,這源於他的出身和生活環境
。
朗懼雖然身爲一個夷人,但是他非常喜歡中原文化,對於中原人的服飾美食都表現額極大的興趣,就算是平日裡在府中閒着,他也常常穿着中原人喜歡的廣袖連裳,帶着高高的傻帽,就像是奉昌城裡頭那些富貴的公子。他身形高大,眉目俊朗,五官很是深刻,穿着鮮豔顏色的衣衫也不會讓人覺得輕浮,反而更爲華麗尊貴。
昨日裡他又得到了不少美人,將之作爲第一個攻下昌平城的人的禮物。朗懼偏好溫柔纖細的江南女子,也許是看厭了夷人女子,不過這並不是他每日裡最關心的事情。
他是彭玉看重的帝王,他是一個有野心有智慧的領導者,所以他大多數時間都將目光放在了中原巍巍山河之上,並沒有留戀於暫時的小勝。
得知趙吉歸來,而身爲他身邊第一軍事的彭玉卻沒有回來,讓朗懼有些不解,在他看來那些個財寶固然好,但是若是一時半會兒得不到的話,還是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那裡比較好。朗懼是一個務實的人,他的人生並非一帆風順,很多東西都是靠着他自己爭取過來的,所以他不指望運氣,想要的自己去爭取便是。
“那個人……”朗懼微微眯起那一雙狼眼,似是想起了幾年前在奉昌見到的那個少女,然後再聯想到畫中的女子,輕聲一笑道,“彭先生真是將她弄來了嗎?”
“是。”趙吉躬身答道。
朗懼只是揮了揮手,道:“知道了,將之先放在後院吧。”
趙吉稍稍擡頭,問道:“陛下不想見她?”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朗懼手中還拿着平州的地圖,怎麼能因爲一個只是身上有傳言的寡婦而放下手中最重要的事情呢?
趙吉斂了目光,然後應了一聲,退下。
千秋在一處房間住了十日,除了每日按時送飯送菜的婢女之外,沒有見過任何人。某日她問婢女討要了一些個書冊,那婢女很快滿足了她,千秋便就此捧着書又過了三日。
千秋的住的地方並不清淨,晚上總會傳來女子的哭聲,白天的時候又一下子安靜下來,不過多想無益
。
於是在某個下着小雨的晚上,忽然來了兩個年長的婢女,送來了一套好看的衣服,搬來了一個大的浴桶,要給千秋沐浴。
此前千秋自然也有過沐浴,總不能一直臭着吧,不過卻沒有這種待遇,總覺得事情似是往奇怪的地方發展了,她問那兩個婢女,那兩個婢女也不開口說話,一上來就脫千秋的衣服,要幫她洗澡。
千秋不悅,道:“我可以自己洗。”她早已將彭玉對她說的一國之後的戲言忘記了,卻不想那朗懼竟然會是色中餓鬼,連她這等寡婦都要?
兩個婢女力氣很大,似是就是爲了一些個女的反抗而準備的,千秋雖然不是一個柔弱女子,但是此時要是大鬧起來卻不好做,可是她並不願意真的去服侍那位狼王。
“我自己洗。”千秋再次堅定地說道,因爲她的怒意而讓那兩名婢女微微一滯,“我自己洗,你們都給我出去。”
千秋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那兩婢女互相看了一眼,便離開了房間。
千秋看着那一大桶洗澡水,還有一旁放着的一聲藍紫色的衣衫,在一邊坐了一會兒。千秋一直帶着那一把匕首,此時她將匕首拿出來又放回去,內心正猶豫了好一會兒,便開始動手脫衣服。
她進入水中,讓自己放鬆一會兒,對自己說道:“別犯傻,但是也不要毫無準備,匕首不是隻用來殺人和殺自己的。”
有半個時辰之久,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外頭有人敲門,千秋逼着眼睛說了聲就快好了,從浴桶裡面出來將身體擦乾淨,看着自己這具越來越成熟的身體,千秋想起了當日歷與阮胥飛在馬車中的纏綿。
千秋嘆了一口氣,此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後悔當初的洞房花燭之夜過得實在是太過詭異。
燭光晃了晃,千秋穿上了那一身藍紫色的衣服,然後不再猶豫地將匕首放好,打開了門。
兩名婢女看了看千秋的樣子,似是對於她的頭髮有些不太滿意,千秋道:“就這樣吧。”那兩名婢女看了看天色,便也不再遲疑,便讓千秋跟着她們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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