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驚醒,她本能搭住那雙手想要喊叫。
但是對方捂住了她的嘴巴“雪苼小姐,您別喊,是長安小姐讓我來的。”
“長安?”聽到長安的名字雪苼才放鬆下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藉着朦朧的月光認出她竟然是玉玉。
長安說她躲在金粉閣,赫連曜和說了長安和金粉閣的關係,那玉玉的出現似乎很合情合理。
雪苼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叫喊,玉玉這才把手拿來,雪苼慢慢坐起來,“長安好嗎?她沒有被莫憑瀾抓到吧?”
“沒有,長安小姐現在很安全。不過那天受了點輕傷,不礙事。”
雪苼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你讓她當心些,在我感覺裡,不僅是莫憑瀾一個人找她,還有別的勢力也在找她。”
“這個您放心,我們會好好保護她的。剛纔對不住您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雪苼微笑搖頭:“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釋,只是這裡警衛森嚴,你要小心。”
“嗯,您不用擔心我。對了,我這次來找您是因爲長安小姐讓我問您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雪苼疑惑,她到現在身上還能有什麼東西。
玉玉的眸子在黑暗裡閃動,“是一塊玉佩,長安小姐說你們一人一塊兒。”
“那個呀,好。”
雪苼剛要伸手到脖子上去解開,硬生生就改成了繞頭髮的動作,她覺得很不對勁兒,這個玉佩上次見到長安她也提過,但是要她好好保存,這次怎麼又可能派人來要?難道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她不動聲色的說:“對了,長安跟你說過沒有。其實兩塊都在我這裡收着,要不要一起帶走?”
“兩塊兒?長安小姐手裡有一個呀。”
雪苼神秘一笑,“她的那個是假的,真的其實都在我這裡,一對兒碧色鴛鴦。”
玉玉忙點頭,“要的要的。她就是說全部帶走,我給忘了。”
“好的,你等一下,我下去給你拿,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給藏起來了。”說着,雪苼就要穿鞋子下牀。
玉玉警惕的看着她,然後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她身後。
雪苼從梳妝檯的暗格裡取出一個小盒子,然後慢慢打開。
玉玉的眼睛睜的很大,貪婪的光再也遮擋不住,她探過頭,想去看仔細。
可是下一瞬,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了她的腰間。
而盒子裡,除了幾個簡單的首飾根本就沒什麼玉佩。
“雪苼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雪苼冷笑,“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來騙取我的玉佩?”
玉玉裝着被冤枉的樣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長安小姐的命令,這麼危險我纔不來。”
雪苼冷笑,她把匕首用力頂入一分,“再裝?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玉玉一見謊言被戳說,索性也不裝了,她惡毒的勾起嘴角:“尹雪苼,原來你還沒蠢的不可救藥。不讓我走?你想幹什麼?喊赫連曜嗎?”
“我想他會金粉閣的紅牌玉玉變成小賊很有興趣。”
玉玉冷笑,“可惜呀。他纔是那個最大的賊。”
話音剛落,玉玉出手如電鎖住了雪苼的手腕,匕首已然落在她手裡。
寒光閃閃的匕首映着她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裡面滿滿的都是得意,把匕首壓在雪苼脖子上,她嗤笑道:“雪苼小姐。就憑你還敢跟我動刀動槍?我八歲就跟着師父行走江湖,十八般兵器還沒有不會的,要不我以爲我怎麼能在這警衛森嚴的少帥府裡來去自如?”
匕首壓在雪苼脖子上,森冷入骨,雪苼動也不敢動,“好。我承認我蠢,你不就是要玉佩嗎?把匕首放下,我給你去拿。”
“這次不耍花樣了?”
雪苼真怕她一個失手直接把自己的動脈劃破,“不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玉佩,但那個對我除了是對長安孃親的一個懷念都沒有任何作用。你要拿走便是。”
玉玉獰笑,“你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雪苼上牀,這次她是翻了枕頭底下,果然拿出一個用絲線繫着的白色玉佩。
玉佩不大,雕刻成鴛鴦的樣子,玉體通透很精緻,一看就很值錢。
玉玉伸手去拿,卻聽到雪苼喊:“少帥救我。”
玉玉一把就搶走玉佩,“少嚇唬我,我……”
“你怎麼樣?敢在我少帥府搶劫,你還是第一個。”
冰冷的槍口戳在後背上,玉玉連人傢什麼時候到的都不知道。
她慢慢的轉過身,伸開手掌給赫連曜看鴛鴦佩,“少帥,你居心叵測的算計她不也是爲了得到這個嗎?現在我給你,能否放我一條生路。”
赫連曜伸手把玉佩搶過來,黢黑的眼睛裡有無盡的嘲弄,“玉玉,你太蠢了,跟我談條件,你配嗎?”
話音剛落,他砰的一槍,直接射中了玉玉的心臟。
鮮血噴濺而出,甚至落在她自己那張美麗的臉上,玉玉身體往後倒,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最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雪苼跑到她身邊一試鼻息,死了。
她擡頭看着一副漠然的赫連曜,他正用一條白色絲帕擦着槍口,殺了一個人。對他來說跟摔了一個茶杯沒什麼區別。
雪苼咬着脣想止住從骨子裡透出的寒冷,“你爲什麼要殺她?”
“我爲什麼不能殺她?”
“你根本就是想殺人滅口。”
赫連曜對於這個女人的邏輯思維着實感到好笑,“這個理由倒是挺好,但是對我赫連曜不適用。”
說着,他蹲下,用烏黑冰冷的槍管擡起雪苼的下巴,“我赫連曜殺人,沒有理由。”
“不,你有,是因爲那塊玉佩對不對?它到底有什麼秘密值得你們去殺人?對了,剛纔玉玉說你纔是最想得到的,這就是你刻意接近我害我家破人亡的原因嗎?”
赫連曜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很早以前他就覺得她的眼睛很漂亮,現在這麼看着更加漂亮。最清澈透亮的眸子偏偏染着血腥和仇恨,這種相悖的矛盾讓她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妖異的美,美的讓他無法把持。
把玉佩掛在她的脖子上,他站起來,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尹雪苼,你比玉玉還蠢。”
雪苼咬着脣撲過去,卻給赫連曜狠狠的扼住,他們倆個人抱在一起,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
“尹雪苼,你給我聽好了,遠離莫長安你纔能有好日子過,否則……”
“否則什麼?”
他沒說話,只是嘴角的笑容妖異,“否則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你……”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給他抱起來,離開地面那麼遠,雪苼本能的摟住他的脖子,“你放我下來。”
充耳不聞,繼續抱着人往外走。
外頭早就站滿了人,他的衛隊長兼副官老張垂首侍立,“少帥。”
“把裡面清理乾淨,然後帶人包圍金粉閣,無論男女老幼,一個都不放過,全扣起來。”
張副官答了一個是,接着問:“是審是殺?”
赫連曜擡頭看着黑沉的夜空,薄薄的脣瓣裡吐出一字,“殺!”
張副官莫名起了一身毛栗子,“是,少帥。”
“等等。”雪苼忽然喊了一聲。
赫連曜語聲溫柔,“你不要鬧,我在處理公務。”
“少帥,”雪苼儘量把語氣放柔,“就因爲一個玉玉牽連所有人被殺,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赫連曜冷笑:“這算殘忍?本帥缺德事兒乾的多了去。”
“可是……”雪苼努力組織着詞語,儘量不觸怒他,“在戰爭中死人是難免的,可現在是在雲州城,您這樣打開殺戒是會有人說話的,而且你也知道雲莫憑瀾勢力很大,你這算不算給他當槍使?”
赫連曜低頭看着懷抱裡的小女人,覺得很有意思。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她就能說出這麼一大篇理由,而且有理有據,很明顯的,這些他都知道,而之所以要殺,也是因爲她。
“所以,雪苼小姐是想要我放人嗎?”
“主要的抓起來剩下的放了就算了,抄了金粉閣,少帥可是又有一筆進賬。”
赫連曜的眼睛越發晶亮,他揚聲問張副官,“張副官。你覺得雪苼小姐說的對不對?”
張副官心說也就她敢說,忙恭敬回答:“少帥英勇決定,雪苼小姐思慮周全,您二位真是絕配。”
赫連曜心說張昀銘呀張昀銘,你倒是滴水不漏馬屁拍的山響,她豈止思慮周全。還不動聲色的替醉生樓解決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下紅姨可要拿她當恩人了。
心中想什麼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下令:“那好,就按雪苼說的辦,把老鴇以及管事等羈押,剩下的先暫時關在金粉閣,等候發落。”
“是!”
這大半天,所有的護衛隊士兵都看到了少帥抱着一個女人發佈的命令,而且那個女人能左右了少帥,這可是天字第一號大秘聞呀。
剛纔倆個人有商有量總算挽救了一點氣氛,人走了雪苼又掙扎,“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不能走。剛纔你房間裡死了人腿都嚇軟了,走不動。”
雪苼忽然挽起脣角笑開,“你說的那人是我嗎?我可記得第一次見殺人是你一槍給人爆頭,血都糊在我臉上。”
“有嗎?不記得了。”
“赫連曜你……”
“別鬧,摔着了我不管。”
話說着,他把人給帶到了他的臥室裡。
把人放在牀上。他伸手就要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