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綾羅綢緞和珠寶玉器,慕容夕雖是嫡出,但是不受慕容信得喜愛,平日這些東西逢年過節有個一兩件就不錯了。
“小姐,怎麼小姐一回來,老爺就給瞭如此多的賞賜啊?”玉嬛真是喜不勝收,捧着這些金銀嘴角都要笑開了。
慕容夕只是看了一眼,對着玉嬛道:“想要什麼就拿去吧。”
玉嬛趕緊跪下說道:“玉嬛絕對沒有要拿小姐東西的意思,只是這些東西送來,就能讓府上的人看清,現在是誰在受寵,他們也就不敢輕待小姐了。”
慕容夕扶着她起來,隨手從盤子裡拿起一個玉簪,上面雕刻的是月季,慕容夕覺着襯着玉嬛正好,給她帶了上去,還讚美道:“真是人比花嬌。”
玉嬛咬着脣摸了摸自己的頭飾,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個名貴的玉簪。
慕容夕拉下她的手道:“你不是也說了嗎,不要讓那些人看輕我們,連我的丫鬟都帶着最好的東西,那我這個小姐在爹爹面前怎樣,他們就會一目瞭然了。”
玉嬛聽後,福身道:“玉嬛謝小姐賞賜。”
慕容夕笑笑,對着她道:“綾羅綢緞留下兩套就行了,剩下的都拿出去換成銀子。”
玉嬛遲疑的看着慕容夕:“可這些都是老爺送的啊,若是被他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慕容夕搖搖頭,抿下一口茶:“你放心,這些不過是他讓下人隨意採置的一些,目的無非也就是想要堵住我的嘴,不要讓我被刺殺的事到處去說,他纔不會管我這是穿在身上還是換成銀票。”
玉嬛見此,只能稱是,將那些綾羅綢緞留下兩匹襯慕容夕的,剩下的盡數都拿去賣了去。
此時慕容夕一回來,柳姨娘就派人去宮裡傳了消息,本來慕容秋還在慶賀葉夕的病死,但沒想到轉眼之間,葉夕就又變回了慕容夕,讓她又生起了一種濃濃的危機感。
欣穎見着,對着慕容秋道:“娘娘其實不用擔心的,慕容夕她是不敢進宮的,畢竟我們的手上握着她那麼多的把柄,她要是進了宮,準是討不到好。”
“你什麼時候變得和素清一樣蠢了,只要她姓一天的慕容,那些把柄就夠我們全家都被連坐了,根本不能威脅她。”慕容秋握緊了手中的信紙,對着慕容夕有深深的敵意。
欣穎聽着,頓時心生一計,上前附耳說道:“娘娘,可是大將軍並不知道慕容夕曾經就是朝堂之上的風雲人物葉夕,只要我們書信一封,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我相信大將軍絕對是會想盡辦法除掉這個禍害的。”
慕容秋聽着此話倒是在理,慕容信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當然不希望有這麼個大麻煩在身旁,只要能讓慕容信動手,慕容夕就算不想死也是逃脫不掉的了。
慕容秋轉身對着欣穎道:“快快磨墨,本宮現在就要差人送去。”
欣穎提醒道:“娘娘,今日並不是我們的親信送信的日子,娘娘在這封信內想必必會言明一切,若是被有心人瞧見了,只怕會引來禍端,奴婢愚見,娘娘還是在忍耐七天,等着我們的親信能夠出宮的日子,再着人送去。”
慕容秋點點頭:“說的也是,還是你想的周到。”
欣穎福身笑笑:“是娘娘教得好。”
素清站在一旁,看着這個主僕情深的畫面,木着一張臉,將桌上的茶水端了出去,她知道,站在這也是討不了慕容秋的歡心。
旦日,慕容夕正在謀劃着怎樣再假死一次能夠徹底逃脫這個牢籠,玉嬛卻笑盈盈的進來稟道:“小姐,攝政王來了,現在正在正廳和老爺說話呢。”
慕容夕忙放下手中的書,皺着眉:“他怎麼又來了?怎麼就這麼煩人,怎麼也甩不掉。”
玉嬛錯愕道:“小姐,這可是攝政王,而且他是第一次來我們將軍府上,說是想要見您,老爺讓你準備呢。”
慕容夕心裡煩躁,拿着書翻了個身背對着玉嬛道:“你就跟他說我身子不適,不宜出去見客,請攝政王回去吧。”
玉嬛諾諾的向前走了幾步,小聲道:“小姐,玉嬛不敢,攝政王那一臉冷厲的模樣,玉嬛怕他心情一個不爽,就把玉嬛給砍了。”
慕容夕翻過身來看着玉嬛:“你怎麼還是這般膽小,不就是傳達一句話嗎?”
玉嬛低下了頭,深吸一口氣道:“那玉嬛去前廳回話。”
慕容夕突然想到一件事,叫住玉嬛道:“等等,我改主意了,給我更衣吧。”
玉嬛立即喜笑顏開,走到慕容夕身邊道:“奴婢就知道小姐不會放棄去見攝政王的機會的。”
慕容夕由着玉嬛給自己穿上玉色的堆枝錦繡衣裙,問道:“這有什麼機會的,我之前在朝堂上,早就把他那張臉看膩了。”
玉嬛笑笑,將慕容夕按在席上,對着銅鏡,慕容夕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給小姐裝點一番了。”
慕容夕當即起身拒絕:“我不要。我就這樣去見他就行了。”
但不知玉嬛哪裡來的大力氣,硬是將慕容夕按坐在席上:“小姐,這是禮數,你見的又不是普通的公子哥,而是皇室中人,照例不是盛裝也要略施薄粉的。”
說着玉嬛靈巧的雙手在慕容夕發間穿梭,將慕容夕的頭髮挽成垂髾,插上鑲了玉的銀簪,臉頰之上兩縷青絲柔飛,玉嬛笑道:“真是好久沒有給小姐梳頭了,小姐還是這樣方顯仙人之姿。”
慕容夕望向銅鏡中的自己,總覺得這樣太過柔美,並不符合她本身的性格。
但是玉嬛很喜歡慕容夕這樣,她將鉛粉施於慕容夕的臉上,給她描了細長的眉,塗上脣脂,玉嬛方纔滿意的點頭:“如此這般,天下的男人都會被小姐所傾倒了。”
慕容夕看着自己的這一身,好像是爲去見軒轅琛而精心設計的一樣,心裡有些不願,玉嬛卻推着她往外走:“小姐,攝政王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了。快去吧。”
慕容夕被玉嬛推攘這進了前廳,慕容信和軒轅琛看着慕容夕出來俱是一愣,慕容信是因爲慕容夕的樣子很像她去世的孃親,今日的扮相尤爲相像,而軒轅琛是被驚豔住了,他從未見過精心打扮的慕容夕,只覺得她出來之時,恍如洛神款款而來。
慕容夕上前對着軒轅琛福身道:“攝政王。”
軒轅琛回過神來,對着慕容信打趣道:“沒想到慕容將軍的府裡,居然是藏着如此絕色美人。”
慕容信撫掌而笑:“哪裡,小女的姿容自是比不得王爺所見過的繁花。”
軒轅琛望向慕容夕:“不,本王所見的所有女子都不及眼前女子的絕色。”
慕容信看着軒轅琛對着慕容夕的神情,明白過來,想着自己的這個女兒,倒是挺爭氣,先後勾搭上了皇帝和攝政王,慕容秋已經入了皇宮,如果讓慕容夕能夠入攝政王府,那到時候還怕自己的將軍位置坐的不夠穩嗎?
軒轅琛對着慕容信道:“今日天氣甚好,不知將軍口否讓本王帶慕容姑娘出去走一走。”
慕容信求之不得,當下也不問慕容夕的意見,便道:“好啊,這將軍府也是太悶了,理應讓夕兒出去走一走,玉嬛,還不快把小姐的帷帽拿來。”
“是。”玉嬛急忙跑回去拿了帷帽,慕容夕看了一眼慕容信,將玉嬛手裡的帷帽戴上,自顧自的走出了門,慕容信見着,忙對軒轅琛賠着不是:“這,是小女任性了。”
軒轅琛笑笑:“無妨。”
軒轅琛走出去時,就看見慕容夕摘了帷帽在馬車旁等他,軒轅琛見着周圍的男人都望着慕容夕不眨眼,走上去對着慕容夕嚴肅道:“將帷帽戴上。”
慕容夕看了周圍的男人一眼,又而轉頭對着軒轅琛道:“我今日可不是跟你出來遊玩的,我是有要事與你相商。”
軒轅琛拿過慕容夕手裡的帷帽給她戴上,說道:“那正好與你相反,我是出來與你遊玩的,不是和你商討什麼正事的。”
慕容夕掀起帽裙,對着軒轅琛道:“那我就沒心情了,您請便。”
軒轅琛拉住她,妥協着說:“既然這樣,先陪我去一個地方,我們在商議你所謂的要事。”
慕容夕想了想,只能點頭答應。
軒轅琛讓左炙駕車,玉嬛見着軒轅琛與慕容夕同坐,也不敢進去,只能坐在馬車外面和左炙一起,車內的慕容夕對着軒轅琛問道:“青嵐最近怎麼樣?”
“聽齊鬆說他是軍營裡年齡最小,卻也是最拼命最努力的一個。所以我很好奇,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他又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他以命相拼。”
慕容夕看着他笑笑:“王爺的探子遍佈京城,不知道自己去查嗎?”
“我能查到的,都說他是中山王妃在悲痛中遇見,覺得投緣所收的義子,但我倒認爲他或許就是中山王的兒子。”
慕容夕握緊了左手,面上卻不動神色,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隨便王爺怎麼想吧,假的成不了真的,真的也成不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