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硬着頭皮答道:“被匪徒劫走是大事,娘怕姐姐的名譽毀了。就沒敢報官,那個侍衛……我們也沒問他的名字,娘讓那侍衛去救姐姐了。而且,姐姐昨天出去,根本沒有回來,府裡的門房都可以作證的。”
“或許是門房沒看清楚呢,我回來的時候天色晚了,門房一時沒看清楚也是有可能的。”說到這裡,慕容夕語氣一頓,又續道:“昨日我確實遇到了劫匪,昨日跟着我出去的所有侍衛都死了,當場被格殺,沒有一個活口。乃是我親眼所見,柳姨娘和三妹妹莫非見的是鬼?還是說……柳姨娘和三妹妹早知道我會遇到劫匪?”
慕容夕清澈的雙眸迎向了鐵青着臉面帶質疑的慕容將軍,面上平靜淡然。雖然慕容將軍目光凌厲,但慕容夕的眸中沒有任何懼怕,眼神堅定,示意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慕容將軍看着眼前這個向來不受自己喜歡的女兒,心中不由有些恍然,這個面對自己沙場中練出的眼神卻能凌然不懼的少女還是自己那個怯懦無爭的女兒嗎?
慕容秋和柳姨娘聽了慕容夕的話只覺得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齊刷刷跪了下來,慕容秋自知說錯了話,此時更是面上帶着驚慌,心中怦怦亂跳:“爹……我不知道……我……”
慕容夕臉上微微勾起一抹淺笑,笑容帶着一抹厲色,面上甜美溫和盡去,帶上了幾分清冷:“若是三妹妹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有劫匪要劫持我,怎的沒有侍衛回來稟報,就知道我遇到了劫匪?昨日幸虧衆侍衛拼死相護,丫鬟玉嬈又扮成我的樣子引開了劫匪,否則昨日我怎麼逃的回來。只是,不想三妹妹原來早就知道我會遇到劫匪,不知三妹妹是從哪兒得來的訊息,難不成柳姨娘的母家跟劫匪還有來往?”
“不……不……”慕容秋慌了神,感受到慕容將軍冷厲的目光,慕容秋感覺自己背後冷風陣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表情,眼中含淚:“爹,冤枉啊!真的有侍衛回味稟報的。”
慕容將軍冷着一張臉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慕容秋和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柳姨娘,額頭青筋暴起。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當然不是傻子,如今被慕容夕一語點醒,自然明白自己的小妾和庶女想謀害嫡女。
慕容將軍猛的發力,一腳一個,踹在慕容秋和柳姨娘胸口,將二人踹翻在地。一個小妾,一個庶女,居然這般大膽,勾結匪徒,謀害自家姐妹。
慕容秋被踹翻之後忍着胸口劇痛,快速爬回慕容將軍身邊,伸手抓住慕容將軍衣角,臉上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爹,我和娘真的沒有害大姐姐,真的是有侍衛回來稟報的啊。爹你不相信女兒了嗎?”
慕容將軍鐵青着臉,看着自己這十幾年來最疼愛的小女兒,心裡又是痛惜,又是惱怒,做了事卻不敢承認,這就是自己疼了十幾年的掌上明珠?
慕容夕脣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閃過一抹冷意,輕挪蓮步,走到慕容秋身邊蹲下,面上表情溫柔,臉上卻盡是悲傷之意:“三妹妹,你我是親姐妹。你……爲何要害我?”
說話之間,慕容夕眼眶之中的淚水已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臉上悲傷至極,讓人看了不由動容。
慕容將軍見了這等情景臉色更加陰沉下來,剛剛見到小女兒淚水時的瞬間心軟也轉成了厭惡,一腳踹開慕容秋:“你讓爲父相信你,你倒是說說你們怎麼知道夕兒遇到劫匪的?又爲什麼知道了之後不告訴爲父?非要等着過了夜纔來跟爲父說,而且只說夕兒夜不歸宿,卻不說夕兒被匪徒劫持?到現在,還要狡辯,來人,把三小姐拉下去和柳姨娘一起關到小黑屋裡,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都做了什麼!”
慕容秋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慕容將軍。一向疼愛她的爹爹竟然因爲慕容夕那個賤人把她關進小黑屋裡?
“爹,我是你最疼愛的秋兒啊!”慕容秋猛的爬起來,再次抓住慕容將軍的衣袍,臉上哭的梨花帶雨。
慕容將軍鐵青着臉,冷哼一聲,鷹一般的眸子射向柳姨娘:“我把女兒交給你教養,你都給我教養出了什麼?謀害自己的親姐姐?”說罷,再也不理二人,直接讓人把慕容秋和柳姨娘拉了下去。
慕容秋和柳姨娘被拉下去後慕容夕心底冷笑,偷偷側目看向一臉陰沉的慕容將軍,淚水如同泄開了閘門一般:“爹,這次若不是玉嬈捨命扮成女兒的樣子引開劫匪,女兒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慕容將軍雖說從來不喜歡這個女兒,但是現在看到慕容夕蒼白的臉,心中也不由軟了幾分:“秋兒年紀小,不懂事,你是做姐姐的。多擔待一些,爹也處罰她了,相信她經過這次的事情,也該知道錯了。”
慕容夕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冷意,找劫匪殺人、毀人清白,這是殺頭的大罪,一句知道錯了就完事了嗎?
“是。女兒知道了。”慕容夕藏起眼底的冷意,低着頭,偶爾還發出微微的抽泣聲,卻不再多話。她知道,有些話,只能點到爲止。她的仇,終究會報。
慕容將軍見女兒不再說話,點頭對女兒的懂事表示滿意。隨即心中又升起一抹疑惑。他知道,自己女兒一向怯懦,就算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敢反抗。
可是今天,剛照面時,面對柳姨娘和慕容秋的誣陷,她平靜如水,等着對方露出馬腳時沉穩的進行反擊,步步爲營,讓對方百口莫辯。這樣的女兒忽然讓他覺得很陌生,陌生的彷彿他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女兒一般。
月色繚繞,慕容夕一身黑衣穿梭在竹林之間,現在的這個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了,能發揮出的實力還不足從前的十分之一,不鍛鍊不行了。